第98章(1 / 1)

时露看着窗外,无声嗤笑。又去打开曾经放满糖的小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糖呢?”她问。

“你不爱吃,我就没留。”

“虚伪。”

说这话时,沈云桥没应,变得沉默,她好奇,继续深挖,“以前我一直不信男人可以一直保持世界级的高超演技,现在我信了,只要你想演,你可以一直糊弄我。”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假的,看似真心实则假意是吗?”

“男人不就是可以以假乱真吗,当然,演着演着不外乎有入戏的成分,可能连自己都信了。自己都不信,怎么叫别人信?”

沈云桥不接话。

时露觉得他是被戳中了心思,无话可说了。

抵达约定的四海楼时,时露发现关嵩仁站在门口,七十多岁的老人,腰背挺得直直的,看起来依旧精神矍铄。与百度百科上的“年度人物”大相径庭。

沈云桥把时露带到他面前,他笑得合不拢嘴,上下打量时露。

“你是小时吧?”

时露点头问好,“关教授您好。”

“还这么生分做什么。”他又朝沈云桥道,“云桥,你平时工作忙归忙,也得好好照看家庭,现在的年轻人成个家不容易。”

沈云桥垂头:“老师说的是。”

两人跟着进入包厢。

一顿饭下来,光是聆听关嵩仁的笑声和训导了,老人家似乎十分不放心他,想在离开前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

临了上车时,又深深望了一眼沈云桥夫妇,笑叹一声:“我还记得你父亲当年匆匆离开时你的状态,你说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很欣慰你走出来了,你爸爸泉下有知,也会欣慰你现在过的幸福。”

沈云桥上去握他苍老的手,“谢谢老师,我现在很幸福,我已经找回了失去的东西。”

关嵩仁一愣,笑着朝时露望上一眼:“那就好。多照顾好自己,得了空来京市找我。”

夫妇挥手送别,时露抓住那句“最重要的东西”,思索许久。她曾通过老校友知晓他离开去京市不久,就传来他父亲病逝的消息。他失去的最重要的不是他父亲吗?为什么是个‘东西’?

沈云桥将她原路送回,但抵达她家楼下,把车门强行锁住了。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他开腔,眉目微紧,像是失落、无奈,又像是在沉默中一点点爆发出什么。

时露看着他的安静,感受着他并不平稳的呼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时露感到有些闷,她尽力稳住自己的语调,“你打算用协议锁住我,然后告诉我,其实你是真心对我,你的那些报复其实只是一时的。”

“其实我当时对你也不全是利益关系,我也动了心,这点我承认,我对你的心也不是假的,但这不代表我的终极目标就会变。所有的行动本质都不会变,至于中途产生了一丝变化也并不奇怪。我相信你也深知这一点。”

沈云桥沉默住,像是在思索她这话里的深层含义。

时露劝他,“所以首先你得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自己的真正目的。”

沈云桥平静的笑:“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演戏过头?”

他突然把安全带撤掉,整个身子都俯贴过来,近在咫尺的对视中,他呼吸喷薄在她鼻腔。

“那你评论一下,现在我是在演戏吗?”

他的手已经握住她双腿之内,迫使她惯性的仰身朝后,呼吸促乱,她决计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他早就掌控了她的敏感之源。彼此“纷争”之下,他时常有种平静的疯感。这是她一直不敢惹他的缘由。她不知他的底线,最后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端方君子。那些表象全是给外人看的。

她张开唇,所有想说的话被他的吻一下子吞没。唇舌相缠,搅乱一池春水,他的猛烈比此前更甚,却因为多了技巧而显得心机。但他却似乎享受这种心机,以及对她反应的嘲讽。

“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演戏?”

她在间隙里喘息,“演戏确实需要真情投入,观众才会相信。”

他不语,手指不断搅弄她的欲望,她感到呼吸不够,喘着想要更多的空气,他另一只手却捏住她唇角。他看到她眼中那一霎那春潮涌动时,那点燥怒也消下几分。

他的手又从她唇上离开,吮了一下,说:“我承认,刚见你那会确实有报复成分,但我的报复与你想象的有一部分不同。”

“我确实想把你锁在我的手心,我的婚姻里,但我更多的想好好与你在一起。”

鉴于男女力气悬殊,此刻在车内的时露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在笼子里被随意拿捏的金丝雀。感觉到身下欲望的流动,她甚觉难堪。

那一瞬间,她霎时冷静下来,平静看着他。

“你还是不信。”他失望的解读出她的表情。

“狼来了”的故事让所有人都不再信任彼此。

时露整理好衣物,“我信。”

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笑了声:“但还是要跟我离婚,是吗?”

一时车内静默,沈云桥最终把车锁解开了。

时露回到公寓楼上,看到楼下的车已经没有了。

时间一晃过了一周,临近周末。这几天她出门时看到楼梯口有烟灰,烟灰不多,像是清理过,但总留下些痕迹,有时偏对门的位置,有时就在她家门口。

为这事她有些心惊,害怕是什么心思不轨的在这里蹲点。她的公寓大楼是一梯两户,对门邻居倒是装了监控,但是对方因为工作关系离开了通市,两家又没有联系,她只好问问门口安保。这安保大爷看似守着门,实则头顶的监控设备在他眼里就是一电视机,边看边打瞌睡。

时露调取这一周夜晚的录像看,来来往往经过的车辆太多,因为没有特别登记的惯例,外来车辆也随时可驶入。她只能一点点的看,却很难发现猫腻。待她快要放弃时,终于发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