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了声音,一时室内变得极其静默。
她视线又落回屏幕上,只觉那些字眼都变得模糊。
窗外的楼下,风和静美、诗意雅趣,一切景致都似乎是平行世界的重置。
她视线不知不觉又飘向那里。
他看着她,“之前的事是我气你突然断开合作,所以故意拖延了几天,你姐姐的相关手续,即使不找我,我也会找其他人给你办理好,顶多拖到周一。所以这次合作我不会勉强,你好好考虑清楚。”
沈云桥开车送她回了医院,说:“今天我已经让周医生为你姐做了针灸,明天出院前再做一次巩固下,她年轻,恢复会很快。”
时露下了车,转身朝他看去,欲言又止。他也看过来,很快转回视线。
汽车油门突然加起,嗡鸣一声扬尘离开。
几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要结婚????了????
套路好深哦??马上就是合法关系喽
男主真的好爱 被这么花心思的喜欢 在外人看来真的很幸福
27 他认钱不认人,帮亲不帮理
时露抬手看了时间,发现今天是周六,周末办不了出院手续。
还未走到病房,舒姝那边又打电话询问,四月份跟一位 vip 客户约好的计划什么时候启动,对方来电询问了。
时露看着,一边忍不住找口袋,再摸摸口袋里的烟盒。终于摸出来一个,但是口袋空空,她在长廊尽头的窗口站了会,迷惘看着窗外的霓虹与车流。
从业以来,她接待的 vip 客户其实不多,一般都是钱少事多,案子推进不下去,索赔风险叠加,一般她会做几手准备,诚信为先,防御得当,先礼后兵。
所以每次遇到 vip 客户,她会倍加珍惜与对方的合作,这是她职业存活的根本。
这本是一桩双赢的新交易,沈云桥给足了诱惑。可却让她觉得,抉择从未如此艰难过。
这一整夜,几乎难以入眠。
偶尔听到隔壁十床女孩拨了手机,拨完又挂,就这样连续拨了几次,然后安静下来,长久的等待中,对方的无情让她发出了一连串的气恼声。
时露听着,眼睛闭着,默默扯动嘴角。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肆无忌惮表达情绪,哭笑自由,张扬热烈。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诧异。
一旦变成了三十加,哭和笑似乎都要收着,似乎永远要绸缪左右,永远要思前想后。遇到问题,永远不能先发出情绪。
她翻身,睁眼去看时霜。
她一动未动,侧身对着。一开始回到病房时,她什么也没问,很顺势的把行李又放回橱柜里,她应当很怕再回到那个家。这几天她嘴上不多说,手机却翻个不停。
等待着,迎来新的沉默。
时露闭上眼。
五点零八分,沈云桥发来了一个新协议,作为此前案子的延续。
时露看了一眼,没回。算是变相的拒绝。
周一时霜的相关材料还是办理成功了。沈云桥没食言。两人收拾行李出院时,医生们帮着开会查房,没再见到他。
时露把时霜带回了父母家,张凤做了一桌菜等着,见二人回来,帮着拿行李,询问时霜病情,又问及常昊那边的情况,时霜捂着胸口,不大想说话,张凤是个唠叨性子,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先吃饭吧。”时露拉下椅子,帮几人拿了碗筷。
时霜回了家,胃口反倒变差了。家中的氛围让她几乎时时刻刻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她话本来就少,如今一连好几天都在房间里不出来,有时饭都不吃几口,见到时露就问与常昊那边的交涉进展,其他时候几乎一句话不说。
张凤十分担忧,不断打电话来催问,“你不是帮你姐找了个律师吗?怎么还没谈好?”
说着,又开始喋喋不休,“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老大嫁给这个混蛋,她不听,现在好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搅得咱家鸡犬不宁,你跟律师说,让他坐牢,多要点赔偿费,不然咱家可不依。”
时露对张凤的话一向保持静默,除非忍不住。她想,如果哪一天全部都保持静默了,那功力算是到家了。
但她没告诉全家人的是,常昊那边的动作让她料想不到。
常昊的父亲虽说没什么背景,但读到高中,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人脉积聚了不少,郑律师告知她,对方找了个很厉害的律师,后来才打听到,是常昊父亲的老同学找的,那个律师打官司善投机取巧,钻邪处,很难应对。
他率先把时霜与所在单位车间主任的聊天记录呈出来,又以其做人证,作为判定她出轨的依据,至于家暴,常昊在时霜报警后,也去医院做了一份就诊记录和伤情鉴定,指控时霜家暴,不光要求她净身出户,还要求赔偿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十万。
郑律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对方比我们还快,显然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这场仗没那么容易打。”
时露压下心头怒气,问道:“车间主任的聊天有真实性吗?”
“那个人我调查了,是个无赖,厂长侄子,仗着这个身份骚扰女同事,大家敢怒不敢言,那些车间女工文化素养低,又有家庭,怕被人指责,也不愿失去工作,所以没人愿意帮时霜作证。”
“那常昊的就诊记录呢?”
“软组织轻伤、轻微脑震荡,常昊辩驳自己无意发生肢体冲突,是女方先动手,他在尽力阻止这场暴力,这样一来家暴的定性就难了,没有持续性的证据,只会被定位成家庭冲突。”
时露蹙眉,“那就没有胜算了吗?”
郑律道:“在我看来胜算不大,抱歉,我也刚入行两年,各方面能力有限。”
“我可以给你推荐我师兄,他人脉广,在各方都能说得上话,很多事能尽快办成,但是他费用比较高,你可以考虑一下。”
时露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舒姝震惊看着她的脸色,“这是怎么了?你姐的案子这么不顺利吗?不是说很快就能结束的。”
时露连抽三支烟,连骂几声狗日的,还没缓解,直接灌了两杯啤酒,这才缓和下来,跟舒姝讲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