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后,秦葟说完两句话就带着人走了。然后上官脸上的热量消失。

不过也真巧,文逸这间餐厅今晚客流似海,来的还都是大人物。她在众人用餐中途,独自走出餐厅园子透透气,一到廊下,就看见了上次见过一面的文世昌。

毕竟他们不熟,相互打了招呼后,上官只能拿两字来当共同话题:“秦艽......”

“你跟秦艽是同学吗?”文世昌和颜悦色问。

“我跟她同校,但不同专业。她是播音的,声音很好听。”上官说。

他微颔首,很有礼貌地没有正视她,“你呢?”

“我是油画系,跟她同一年毕业,年龄也同。”

“......”

闲聊几句后,上官点头告辞,回到座位的第一时间是给秦艽发微信:“我在餐厅看见你的文世昌了。”

另心里还有一句:他真的好斯文好像你哥。

“你没事吧?”

突然其来的一道声音令上官震了震。

对啊,为什么要拿秦葟出来对比,自己没事吧?上官面向MU,虚虚地笑了笑,“没事。”

MU一双明媚灵动的眼睛瞄了瞄天花板,又伸手指了指楼梯。意思是说:你对楼上的秦葟,有没有那个什么......

上官笑着摇摇头。

其实她原先不觉得自己和秦葟分手的事,会影响到她在公司的形象。毕竟工作人员只把她当做一个背后有金主的人,哪里会管她分没分手?

不过就在刚刚那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压力,尤其是秦葟对着MU说话的时候。她像是不曾存在;又或者无以遁形,成为众人饭后的话柄。

“如果你不想留在那,那就......”想起竹茹说的那句,上官恍然间又有些动摇了。

好不容易挨到散场,她打车逃离。

公寓离公司大厦并不远,租金九千。租的时候并没有对比其他类型,一来就凑合住下了,现在才发现又贵,隔音也不好,总能听见隔壁的小狗叫声。

她目前花的是卡里的余额,那不外乎都是以前秦葟给的。没有办法,她不能把账算清尽数还给他。那样把卡余额转到只剩0,也不够还的。虽然她在这个城市毕业,但除了秦葟外,真的再无根基。

如果,她继续留在文逸的公司,意味着也会继续接受着秦葟的恩惠......

洗澡后,有人按门铃,上官以为是物业管理,放下手中擦头发的毛巾,披上外套走过去。

然门一拉开,西装革履的秦葟出现在眼前。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甜甜的酒气,但没有醉,眼神格外清亮,很清醒很理智地看着她。

上官微微一怔,茫然开口:“你有事吗?先生。”

其实她更想说: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0056 吻

“怎么回那么快?”秦葟迈步进门,粗粗掠过室内环境,而后看向她头上湿发,欲抬手一探,却又顿住,“洗手间在哪?”

上官以为他酒后要吐,用一根手指指向一侧。

秦葟在盥洗台前开了暖水洗手,边上放着上官惯用的一次性条状漱口液,他取一条来用。上官鬼使神差地跟在他后面看。

这么晚来干嘛?不干嘛,看看不行?

你喝酒了哦。喝了。

......

上官脑海中只有一堆废话。

她看他低头洗手、漱口时的半个背影,深蓝西服合身服帖,发型千日不变,修剪得依然齐整利索,架着一副黑色细边眼镜。

他的视力其实正常,原先做过了激光矫正手术,但他说,大家习惯了看他戴眼镜的样子,所以现在戴的是无度数抗蓝光镜片。

以前她喜欢跟他亲近,坐在他腿上拿掉他的眼镜,摸他的鼻梁,说:“你知不知道你神似梁朝伟哎?”

那挺拔的山根和侧脸流畅锋利的线条,真的有几分像,不过,“你看起来比他阳光,他是那种目光深沉、带着淡淡忧郁的气质,你虽然也不动声色,但感觉上就是比他正气。”她补充道。

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敢说,畅所欲言。当然,秦葟不会有什么意见,顶多挑挑眉说:“我发量比他多吧?”

她埋头在他胸前笑出串串银铃声......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他们那么好,如今却那么糟糕。上官挨在门框陷入短暂恍惚。直到他转身,她后退几步到厅,冲口说:“你没事吧。”就当做是以一个普通熟人的口吻。

秦葟已洗净双手并擦干,他抬手摸了摸她的湿发,说:“头发还湿的,先吹干。”

上官不动,喉头有些哽住,勉强开口问道:“到这里有事吗?”

秦葟微眯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神采。下一秒,他的手下滑,碰到了她的手,握在掌心,“几天了还没好一点?”

他的温度如微电流般传到她手上,令她不自觉别开脸,逃离他的眼神。

紧跟着,他双臂绕上她的后背,将她抱住。上官有意挣扎,不轻不重地推他。他身体却倾上来,下颌搭在了她肩上,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薄荷味,飘扬在她颈侧。他轻吻她的脖子。

“说话。有没有想我?”

这句话对上官而言无疑是致命一击,原本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顿时又变得兵荒马乱,她甚至有点想哭。

他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向她索取。他好像无所不能,又好像我行我素,他对待她,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我要你,你就得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