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1)

“人的动机也没那么复杂啊顾先生,”宋知聿感慨,“黎小姐自身过硬,我很欣赏她,让她抓住这个机会吧,她会开心的,”他满意地看着顾俊吃虾,“顾先生应该是最希望让她开心的人了,婧怡说她热心公益,那就更需要经济基础了,放心吧,只要她写得好,以后合作的机会有很多。”

顾俊筷子一顿,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到宋知聿的笑,

“放心吧,”宋知聿说,“也不是每个人都爱黎小姐,说实话你和黎小姐给我的感觉很像某种……父女关系?别了吧,顾先生也该适当放手,让她自己往前走。”

嘤嘤嘤,不会吧,这话里话外都是佳佳爱上周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父女关系,哈哈哈哈,爹系老公

不会是骨科吧…

都是人精

宋知聿这款霸总怎么给人一种随时会噶的错觉。觉得气质跟陈世航有点像。内核都比较阴郁。不过外在表现截然相反。 还是传统的土象霸总香哈哈哈。。。。。

宋哥也给人一种emm阴阴的感觉,就感觉怎么也不会是做好事大善人的 毛骨悚然哈哈哈哈

今天还会更么 配角的热情度确实少很多 |д?′)!!

大大,今晚什么时候更新哇,已经搬好小板板啦。。。。。

要等礼拜五哦~这周有点事

下周五╭(°A°`)╮太久太久了 这一断断一周实在是太伤了

刺猬

“我今天开会不在网点,他们跟我说你来拿东西,刚好,跟你讲一声脱密期结束了。”电话里王行长语气愉悦,新人已经到位了,黎佳的离开带来的冲击已经平复,耗时不过一个月,一切都不是灾难性的。

“送风酒要吃伐?同事们说想送你一程,毕竟这么多年数了。”

黎佳抬头,最后看一眼网点大门,“不用了。”

“那行,”王行长在电话里笑,沉吟片刻说:“好好过。”

恢复了自由身,黎佳一时半会儿还有些迷茫,她按照平时的路线坐了公交,地铁,再坐公交,行服在怀里捂出来一片湿热,下了车迎着烈日走回家,一进屋,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把行服扔到沙发上,去浴室打开龙头用冷水冲洗晒得发红的皮肤,滚烫的身体慢慢降温。

画稿在 deadline 前交了,小说也快要接近尾声,最近有新的陌生电话打来,上海的号,但她不接电话成习惯了,也就一直没接。

她和行服一起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最终决定起来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天热了,夕阳也炙烤得整间屋子闷热异常,做饭的时候她喜欢敞开里面这扇门,反正外面还有一道铁门,可以透透气。

“黎佳。”刘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轻声叫了她一声。

“刘然?”黎佳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刘然,白色短袖 T 恤,红色运动裤,头发剪得短短的,也晒黑了不少。

她走过去给他开门,“进来坐坐吗?”

“好。”这是刘然第一次答应进来坐坐,黎佳给他倒了冰镇的绿茶,叮嘱他放温了再喝。

“黎佳,”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端着茶走到她身后,玻璃杯上水珠流淌,“我家的店开了,我也快毕业了。”

“哦那很好啊!”黎佳边切菜边回头冲他一笑,再低头盯着案板,笑容变得浅淡,“以后叫姐吧刘然,我都三十好几了。”

刘然一怔,望着水中舒展的茶叶,像被风吹动的森林,艰难地叫了声“黎姐”。

“黎姐,我以后会赚很多钱的,”他不看黎佳,像背诵台词一样说:“我也跟我妈说过了,我的事不用她管,你女儿很可爱,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介意,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常接她来玩。”

“刘然,”黎佳停止切菜,背对他站直身体,厨房里只有高压锅冒热气的突突声,“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他对你不好!”刘然急切地迈进来一步,“他那么有钱,就把你一个人扔这儿。”

“我两年花了他七十万。”黎佳笑,“也不多,就他这个中层领导一年多的工资吧,不救火也不救命,就烧着玩儿的,不算日常开支。”

刘然愣在原地,想象着七十万所代表的购买力,想象不到,可再看一眼她棉布做的连衣裙,一根黑皮筋扎起来的“清汤挂面”,至少她现在不会烧七十万图开心了,人会变的,尽管他实在难以把面前这个挥着菜刀剁肉的女人和一脸傲慢地穿梭在上海国金中心,左手 Chanel 右手 Gucci 的“名媛”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了,我上次看到过的,他爱你的话就不会有别的女人。”

“有道理,”黎佳放下菜刀,两手撑着台面点点头,“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和别的人在一起的,你都知道,他比你大了快二十岁,应该也知道,所以你能想象得到他发现我出轨时的心情吗?”

这一次刘然彻底僵掉,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所以我的事就到此为止吧,”黎佳捡起菜刀,刮起案板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准备下锅,“但是我想跟你说,以后如果有哪个女孩只因为你能供养她就跟你在一起,心安理得挥霍你辛苦赚来的钱,一味索取没有付出,那她不爱你,因为爱就是心疼。”

刘然什么时候走的黎佳都没有听到,高压锅的突突声灭了的时候厨房门口已经没了人影,茶几上放着只喝了一口的绿茶。

八月底的时候黎佳回了兰州,上了山,她买了一辆哈弗大狗,不大好看,但便宜,用她的稿酬买的,开上去的时候那个紧张,隐形眼镜也不敢戴了,戴了框架眼镜,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趴在方向盘上一点点往上挪,还好八月底是雨季,想象中铺满挡风玻璃,雨刷都嘎吱嘎吱响的沙尘暴没有出现,开到山顶的时候挡风玻璃只溅了一层泥。

孩子们见了她都是一脸茫然,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她是谁,一窝蜂涌上来,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好,黎老师是吧。”教学楼里出来一男一女,和她握了手,男的是数学老师,女的是语文老师,语文老师连带着教音乐和画画,数学老师教体育,说是体育,也就是带着孩子们疯玩儿,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去当地孤老人家帮着干些活。

“英语老师还没,”女老师姓颜,叫颜秋,“我平时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

黎佳留下来,教了他们三个月英语,教学楼后面有一栋矮小的苏式建筑,红砖墙体,和教学楼有点不搭调。

“周校长盖的教师宿舍,”颜秋扶一下眼镜笑,“空了大半年了,可以住了,他说他有个会说俄语的老同学,高干子女嘛,有点儿红色情怀,喜欢这种风格的建筑,”她回身仰望那栋楼,线条笔直陡峭,威严肃穆,“你别说,还真美,在伏特加与凛冽的风雪里诞生的,悲壮的爱情。”

黎佳住在一楼,背向教学楼的一间宿舍,很僻静,她备课和批改作业也都在这里,困了还可以午睡,耳边是孩子们的笑声,远远传过来,比上海清晨的斑鸠啼鸣更让人感到宁静。

她隔两天下一次山,山下信号好,但其实也没什么人联系她,工作群退了,微信就成了一潭死水,朋友圈爱晒娃的依旧晒娃,爱旅行的依旧晒山山水水,她也还是一个个点赞点过来,周行知从来不发朋友圈,连背景图也只是一棵佝偻的老树,四周都是黄沙。

顾俊那老东西也很沉默,都说先爱上的输家,谁先发消息谁是舔狗,但她还是不情不愿地主动发了一个微笑脸,没一会儿他也发一个微笑脸,她发一张自拍,老东西就发一张女儿的照片,她发学校和自己住的宿舍楼,总算把老东西干沉默了,过一会儿发一条文字过来:“他的表白很浪漫。”

黎佳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每天见着的孩子都在变多,教室里坐不下,就趴在窗户上看,听。

但孩子们最爱的还是操场,他们迎着山风奔跑,仿佛一伸手就够得到云彩,像自由的小鸟,不“为什么”,没有“意义”,他们只是躺在土坡上晒午后的太阳,享受了一下午生命,黎佳没有想到,关于自由,她有一天要从一群孩子身上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