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旬把方昭暮拉进怀里,问他:“要我夸什么?”
没等方昭暮想出回答呢,宋远旬就冷静的加了一句:“不如去看看今年会议的赞助名单冷静一下。”
方昭暮愣了一下,给宋远旬气得直笑,宋远旬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便低头吻住他。
“暮暮,别动。”宋远旬含糊的说。
方昭暮没有再多计较,顺势拥住了宋远旬的背,和宋远旬接了很长的吻。
两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方昭暮搂着宋远旬脖子,贴着宋远旬耳根轻声说话,要宋远旬把他抱回房。
2.
九个月后,方昭暮在晚上八点登机,前往檀香山。
飞机上的无线信号不怎么样,方昭暮边校对资料,边跟宋远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到东八区十一点钟,方昭暮催宋远旬去睡觉,但他自己就是睡不着觉,把资料整理了好几遍,然后盯着暗下去的电脑屏幕发呆。
方昭暮的博士生涯已近尾声,这几年宋远旬工作顺利,集团事务日益宽泛,经常出差。
可能是筹备国际会议压力太大,最近宋远旬一出差,方昭暮就要做噩梦,梦到宋远旬不理他,或者对他冷言冷语,梦到在T大的上半年,梦见大雪和大雨,然后方昭暮一身冷汗醒过来,发现宋远旬果然不在,又不敢再睡,只好起来看书到天亮。
这次到夏威夷他又要一个人睡,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睡不好。
方昭暮按了一下电脑的空格键,屏幕又亮了,他想再看篇论文培养睡意时,手机震了一下。
“累不累?”宋远旬给他发:“还有两小时就到了。”
方昭暮愣了一下,问宋远旬:“你怎么还不睡啊?”
国内时间应该已经凌晨一点了。
宋远旬回得很快,说:“你没到,睡不踏实。”
方昭暮回想着前阵子做的噩梦,心里一酸,想给宋远旬回“你不在我睡都睡不着”,但他都二十七岁了,再这么不稳重很不合时宜,便没这么回,又让宋远旬赶紧去睡。
回完了消息,方昭暮自己也闭上眼。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爱粘着宋远旬了,平时在家里的时候能挨宋远旬多近就挨多近,现在宋远旬不在家竟然开始做噩梦,未免有点太过矫情。
其实宋远旬是挺冷的那种人,看上去西装革履一副精英腔调,真的谈起恋爱来总是闷闷的,没太多的花招套路,只会按着方昭暮接吻做爱,但方昭暮就是没法控制自己越来越喜欢他。
如果要找句话来形容自己,方昭暮觉得应该是吃苦不记苦,用一个字的话就是笨。
他又睁眼拿了手机,在跟宋远旬的聊天窗下打了“我好想你啊”五个字,没发出去,锁了屏,强迫自己继续看期刊。
或许在没有宋远旬的密闭的高空空间,他就会想太多,落地会好的。
3.
会议行程比方昭暮想象中更满,方昭暮跟着导师这么久,大大小小的会议也参加过不少,都不如这一次规格高。
受邀者皆是业界大拿,演讲资讯量很大,连下午poster session都如同打仗。方昭暮导师照顾他,时时将他带在身边,他便紧跟导师到处跑,见缝插针介绍自己,推销课题。
方昭暮白天马不停蹄很累,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这两天隔着时差,冷落了宋远旬,方昭暮隐隐约约感觉到宋远旬有点儿不高兴。
在夏威夷的最后一天晚上,有个结束酒会,方昭暮和几个新认识的同方向的学生一块儿喝了几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微醺的靠在大厅阳台的窗台边看外头。
他到了欧胡岛之后,岛上就开始断断续续下雨。
这是在方昭暮预料中的,因为他真的十分之招雨,走到哪哪下雨,只不过今晚的雨好像比之前几天都大了不少,且没有要停的样子。
方昭暮隔着落地窗往下看,酒店的一条景观河已经快满了,水即将没上草坪。他开手机看了看夏威夷天气,接下来几天都是下雨。
“Mu!”
身后有人叫他名字,方昭暮回身去看,是Jensen,昨天刚认识的A校在读博士,他比方昭暮小一岁,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Jensen端着香槟杯向方昭暮走过来,问方昭暮一个人发什么呆。
方昭暮说在看雨,Jensen笑了笑,问方昭暮什么时候走。
“明天傍晚。”方昭暮如实说。
原本方昭暮是准备明天上午和导师一块儿回程的,但是这两天太累了,方昭暮觉得自己肯定起不来,和导师打了声招呼就改签了六点的票,还被导师笑了半天,说他娇气。
Jensen说他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约方昭暮一块儿去机场。方昭暮刚答应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看见宋远旬三个字,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跟宋远旬说改签的事了。
方昭暮的酒立刻醒了,暗叫不好,咬着嘴唇看了几秒,才硬着头皮接起来。
“明天九点走?”宋远旬一上来就问。
方昭暮支支吾吾地拿着手机,往酒会大厅的门口走过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怎么跟宋远旬解释才能安全过关。
宋远旬没注意到方昭暮的不自然,叮嘱方昭暮:“别睡过头。”
方昭暮出了酒会大厅的门,按了一旁的电梯,恰好有电梯停在这一层,门开了,方昭暮进去按了房间在的楼层,等电梯门关了才犹犹豫豫的对宋远旬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宋远旬那儿静了几秒,问方昭暮:“改签了?”
方昭暮没想到自己一下就被宋远旬戳穿了,抿着嘴唇看着电梯落地镜里的自己,眨了几下眼,才说:“嗯,九点太早啦。”
“改签到几点?”宋远旬的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电梯门开了,方昭暮走出去,沿着走廊到了自己房间,刷卡进门,才告诉宋远旬:“就是改到晚上六点那班了,现在只希望航班不要取消。”
由于宋远旬坚持,方昭暮一个人睡一间大床房,床太大了,方昭暮一个人进房便觉得有些空荡。
“嗯。”宋远旬发了一个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