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的年纪看起来，和刘渭南差不多。

他们的沟通颇为顺利，林不忘也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王助理中途还拿起本子和笔：“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一个月，时间很紧，好在我们的人跟你们的人都很专业，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磨合，其他问题我们根据彩排的效果，边推进边改正。”说着，话锋一转，“海报我是这样建议的，林小姐勾了彩妆穿戏服拍一套，穿我们大剧院的礼服拍一套，到时候把两个画面拼在一起，比较有视觉冲击力。”

“很好的想法。”

王助理在本子上涂鸦似地画了几笔，一个海报大概的框架就有了，他停下笔，抬眼看林不忘：“我画了个草图，大概就是这样，林小姐觉得如何？”

林不忘心里赞了一句：“这方面您比我们专业多了，我们听安排就行。”

王助理看着自己的涂鸦，越看越满意，他打了个内线电话，跟几个部门安排了海报拍摄的工作，一切井井有条。放下电话，对林不忘说：“他们得准备一会，正式拍摄估计得下午上班后，大概两点钟。11:50，我们这儿的食堂就营业了，先去吃个便饭，回头我带你去化妆间，彩妆得你自己化。”

林不忘其实没什么兴趣跟王助理吃饭，但也不好推辞，加上刚才推进顺利的工作，她对王助理的印象还不错，就答应了他的安排。

还有些时间，王助理跟林不忘闲聊，聊起她前段日子撂地演出的事。林不忘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就顺着他的话题聊。

谁知，王助理话题一转：“听说林小姐的丈夫不在了？”

林不忘的眼底，浮上不露声色的反感，但还是点了点头：“得了一场病，没抗住。”

“怎么不再找一个，是不是对男人要求太高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事。”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王助理眼神一扬，压低了声音，“对男人要求高，能理解，你觉得我怎么样？”

55：为了让你吃口热乎的

看林不忘没说话，王助理嬉皮笑脸继续道：“林小姐，看到你撂地的新闻，我就稍微了解了一下你，毕竟是合作伙伴？很心疼，若有别的办法，谁愿意去大街上丢人现眼。”

“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啥说啥，你长得挺好看，是我喜欢的样子。我在国外住的时间长，对待感情向来直接，我喜欢你，对你算是一见钟情吧，你可以考虑做我的情人。跟了我，保证你往后能时不时来大剧院唱两场过过瘾。”

林不忘笑了。

“你笑什么？开心的？”王助理问。

“想笑。”林不忘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咖啡杯，“我学历虽不高，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唱的戏里，男人讨好女人，不管多高的地位，也得送点对方喜欢的玩意，或者制造见面的机会，期盼能混个熟脸，日久生情。第一次见到跟卖货似的追女人，觉得好笑。”

王助理也笑了：“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给你真金白银，让你日子过得好一点，有机会在漂亮的舞台的演出。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撂地，是极为想抓住这次和大剧院合作的机会，剑走偏锋？当然，在华丽的舞台上演出谁不想呢。你觉得我贫穷，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了机会能不要脸，但皮囊还不错，所以根本犯不着你花心思哄。只要扔个骨头，我就会跟狗似的，摇着尾巴跑过去。”

“别误会，我是为了节省我们彼此的时间，你长得还行，但结过婚的女人是会贬值的，你觉得自己能值几个钱？我能给你的可能不是最好的，却是你最需要的。”他摸着下巴，言语间带着猥琐，“我这个人的办事风格，就是简单直接。

林不忘没有吭声，一肚子的脏话已经排着队列挤在她的嗓子眼，等着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让对方的精神和脸面死无全尸。

王助理以为林不忘在权衡利弊。对于女人，他自以为很了解，最高记录，同时有过五个女朋友，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老婆是家庭主妇，没有话语权，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女人交往前，他习惯先列条件，各取所需的男女关系，比谈感情方便得多，更容易一眼看到好处，也更不容易翻车。

王助理自以为林不忘的反应在他的掌控中，于是又添了一把柴：“这次两个单位的合作，是小束的提议，但我没有我，是合作不成的。你们京剧院报的演员和曲目我看了，论资历，这轴是压不到你身上的，你能压轴，跟你撂地显眼招了一帮媒体关系也不大，是我跟院长提议，定了你来唱压轴，算是我一点小小的诚意吧。”说完，把身子往林不忘那边靠了靠，“之后你就会知道，跟了我，好处还多着呢。”

“王助理……”

“想通了？”

“嗯，”林不忘发了个音节，握着咖啡杯起身，手一扬，一杯咖啡飞到了王助理脸上，王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林不忘眼疾手快，又拿起王助理面前的咖啡杯，买一送一。

“你……你……你疯了。还想不想跟大剧院合作了？”王助理气到跳脚，张牙舞爪地指着林不忘骂。

“我是成年人，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我找男人眼光是高，你这种人模猪样的，白给，我都嫌恶心。”

什么合作不合作，压轴不压轴的，去他妈的，林不忘扭身准备离开，门被人推开了。

被人泼了两杯咖啡，狼狈的样子毕竟不体面，王助理以为是下属，准备怒喝把人赶出去，发现进来的是 Ariel，一个平时就跟他不对付的女人。

Ariel 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嬉笑：“若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敢相信，高雅的大剧院里，竟有这样不要脸的流氓，真是开了眼了。”

“跟你有个屁关系，少管闲事。”王助理铁青着脸，“再说了，是这个女人勾引我，我识破了她的把戏，她恼羞成怒。”

林不忘冷哼一声：“就你这怂样子，撒泡尿照照，也配让我勾引？”

Ariel 把林不忘拉到自己身后。她走到王助理的办公桌前，从笔筒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晃了晃：“勾引不勾引的，这里应该录下来了。真该让肖院长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你敢阴老子。”王助理恼羞成怒，从办公桌后冲了出来，去抢 Ariel 手里的录音笔。

林不忘使坏，伸了个脚，王助理摔了个大马趴。

她扭头，对 Ariel 说：“谢谢了！”

“没事，我早看这个老流氓不顺眼了，不仅欺负了好几个剧院里的妹子，合作单位对接的妹子也不放过。”

Ariel 碰了碰林不忘的手，示意她别怕，然后十分有战斗力的跟爬起来的王助理对峙。她骂人不带脏字，有理有据，讲逻辑讲道理，王助理气到不行，淫词艳语各种脏话层出不穷。

“是不是你嫉妒我看上人家没看上你，就你这样的货色，脱光了也没人要。”

“你脱光了倒是能卖上价，菜市场肉贩子的案板上，你这种成色都是处理的。”林不忘跟 Ariel 一起骂。

Ariel 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办公室里对骂的戏码到了高潮，结果又进来两个人，大剧院的院长肖昌海和企划部的束文杰。

“肖，肖院，Ariel 疯了？，这个婆娘也疯了？”

“我疯了，你对人家妹子性骚扰就不疯？别说没有，我这儿可有证据。”

“什么证据，我就是看林女士见生人太腼腆，开了几句玩笑，她误会了。”败类也要脸，被人当场戳破，难免羞愧，赶紧扯上一块遮羞布，应付过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