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挑挑拣拣地,在冷冻柜里挑了一碗黄焖鸡、一碗红烧带鱼和一碗豆腐干。关中人爱吃蒸碗,过年的时候家里备了不少,吃不了的都冻在冰箱,这会刚好派上用场,都是熟食,上锅加热就好,还顺便馏了个馒头。

晚饭她和林雅兰都吃得不多,一个馒头够了。觉得没有绿叶菜颜色不太好看,又灼了个生菜。太复杂的菜她不会,简单的还行。

一顿饭吃完,林雅兰都察觉出她不太对劲了,问起只说是工作上的事。

吃完饭,洗了碗,陪林雅兰看完新闻联播,林念念出门了。她先站在楼下的桂花树前吹了会风,虽到了春天,唐城的风依旧干冷,小刀子似的,她试图让自己清醒、冷静。

开门见到姐姐的时候,林不忘吓了一跳。这些年,姐姐诸事不顺,脸色是不太好看,但此刻眼前人过于憔悴了,脸色白得发灰,青紫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皮。林不忘拽她进门,发现她手冷冰冰的,将人在沙发上安顿好,赶紧从茶几抽屉翻出空调的遥控器,开了暖风。

“姐,你别真整了出虐恋,怎么虐成这个怂样子了?”

“虐你个西兰花。”

“你们文艺女中年都跟谁学的骂人的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林念念坐到沙发上,接过林不忘递过来的一杯温热的牛奶。林不忘试探着问:“姐,和罗老师有关吗?我下午还听说他们节目组死了个女孩。”

“那女孩的死跟他没关系,跳楼的时候,罗童正跟我在一起。”话说出口,林念念察觉有歧义,又补充了一句,“那会我们在书城,后来,还见了他老婆。”

林不忘没再说话,等着林念念开口。

“我以为,他老婆对我有敌意,想警告我或威胁我,让我离罗童远一点。”林念念捧着牛奶杯,目光盯着白色的牛奶看,“但是,她却劝我,如果真心喜欢罗童,不如试着大胆往前迈一步。”

当沈慧琳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念念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罗童其实是变态施虐狂?

反正有点儿大病。

那么他老婆是不是想有人来救她于水火,刚好念姐上来,给了他机会。一个有苗头,一个想,另外一个还不知道有啥心思。三个人唱了三台戏,却缠在了一起,共同谱写一个未来结局。呵,有点意思。手机关机也好没电也罢,那么可能就收不到信息和电话,或者那只是备用电话。(??悬疑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忍不住猜猜猜想想想)

改变念念姐人生的大事要来了,估计这一出她会明白很多看开很多,也许有个远方的旅行等待她呢

又猜错了,不过确实糟糕糟糕,大事件要发生。

26:动不动调戏良家妇男

天色暗了,屋里的光很暖,林不忘点了支桂花合香。没有找到香插,家里有来不及吃干掉的小蜜桔,她挑了个带叶子的,用牙签在橘子上扎了个小孔,再把线香插进去,倒也别致。青烟袅袅,淡淡的桂花和檀香味,甘润安神。

“鸟儿,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这样的女人,配被罗童喜欢吗?”林念念问。

“什么意思?什么配不配的,你很好。”林不忘边说话边用手搓着小腿。

“不是这个意思。”

林念念承认,在今天见到沈慧琳之前,她对罗童是有一些动心的,尽管这种动心很不道德,很恶劣,她也怀疑过自己动心的动机,是因为罗童那个人,还是他体面的身份。

不过,她不再是过去单纯的文艺少女了,成年人之间的男欢女爱,避免不了世俗和物质,但他和罗童之间的相处,像浮在云端,轻飘飘的。好像罗童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男人,一步一步牵引着她往前走。

“你当年没选择他,他不会因为这个故意报复你吧。”林不忘分析,“那这男人也太幼稚,有些可怕。”

对,可怕。不知道为什么,林念念短暂抽离情愫,回想这段时间与罗童相处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的词就是“可怕”。

但于她而言,有什么可怕的呢?骗钱她没有,骗感情……说句难听话,如今在她的生活里,感情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可怕”这个字眼的滋生,俗称第六感,毫无缘由,就是感觉,突然出现的感觉。

林不忘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咬了一会指头,眸光飘忽,她在思索:“是不是罗童有问题,比如家暴什么的,所以他老婆恨不得给他找个相好,好摆脱他。”林不忘有些着急,“姐,虽然罗童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很感激他,但我劝你离那两口子远远的。”

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包裹着,一颗心在白昼与黑夜穿梭,一会混沌一会清醒。找林不忘诉说,倒不是渴望她能帮着分析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这个突然滋生的想法,让林念念有一些慌乱,也产生了好奇的感觉。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话,林念念好受不少:“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不早了,我走了,你早点儿睡。”

林念念走了,林不忘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直到消失在旧式楼梯的拐角。在关门的一瞬间,门被用力推开,挤进来一个人,姜夷。

“你干嘛?”林不忘问。

“找你算账?”姜夷没换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你这屋里装修得还不错,挺温馨的。”

“哎呦我的天啊,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林不忘觉得太荒谬,“要说占便宜,你也占我便宜了,我衣服都……”

“你确定你要开着门说这些。”姜夷翘着二郎腿,“我反正无所谓。”

林不忘看他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实在无语,但还是关上了门:“我其实也无所谓,不过你要脱就快点。”

姜夷晃着一双大长腿,以为自己听错了:“脱,脱什么?”

“脱裤子啊?你不就是想证明自己下面不是‘棍棍’吗?”林不忘的流氓劲上来了,“那就脱裤子给我看看,对了,我能拍照吗?”

林不忘不按套路出牌,把姜夷整不会了:“唉,不是,大姐,人家唱青衣的女人,跟雨做的云似的,又柔,又婀娜,又有韵味,慢慢地唱,慢慢地念。哪有你这样的,动不动调戏良家妇男,女土匪似的。”

“这不是你送上门给我调戏的吗?”林不忘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果盘里拿了个小橘子剥,“你要是想让我睡你也行,我不白睡,给钱。”说着,眼珠一转,将姜夷上下一打量,“你这种姿色的,至少得二百五,要是使用体验好,回头我送个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是棍棍’。”

简直能被眼前的女人气死,把他堂堂正正一个茶叶行的小老板,当成鸭店里挂牌营业的鸭子了?姜夷眼睛一瞪:“我给你说,士可杀也可辱,如果钱到位,想怎么辱就怎么辱。”

“你倒是好说话。”林不忘被逗乐了,剥好的橘子刚准备往嘴里塞,就见姜夷一个侧身,从她手里把橘子叼走了。

“有没有点儿职业道德,怎么跟狗似的,还抢食。”林不忘踹了他一脚。

“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就看是什么职业。”姜夷三两下吃完了小橘子,神情突然正经了起来,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坐了个端正:“那个,不瞎贫了,找你有事,我想了好几天,还是觉得得跟你说句对不起。”

“别,你突然这样我很慌。”林不忘又拿了一个小橘子剥,“那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不对的地方大了去了。”姜夷的声音一扬,目光放在林不忘的手上,见对方赶紧把橘子塞嘴里,护食的样子实在好笑,他是来道歉的,把笑容硬忍了回去:“那天,我不该拿廖哥开玩笑,说什么‘好玩不过嫂子’。”

姜夷的道歉是诚恳的,虽然他是欠了些,但拿逝去的人开玩笑的确没品,况且那个人还是她曾经的丈夫。

林不忘眼睛有些涨,冲他露出一个不那么轻浮的笑容,那件事在她这里就算翻篇了。两个人安静地聊了会天,说小时候,说戏,说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似乎这一刻起,重新认识了彼此。

姜夷再一次提到纪念曾外祖的大戏。这些天,他跑了不少地方,见了很多人,还去了几趟电视台,看有没有可能把这次演出搬上电视台。对方很客气,说演出很有意义,很有情怀,老艺术家的故事很动人,传承者的努力也很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