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姑侄俩隐隐憋着笑，甚至还有要出来给这俩人倒油的意思。

庄部长突然撂下碗筷，一声不吭出去了。

蒋危望着这位「老丈人」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凝重。

番外三·偶然事件（2）

【丑媳妇见……】

一顿饭匆匆结束，出来的时候庄部已经不在了，庄玠给他爸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过一会儿庄部发消息说去疗养院对面的超市买包烟，让他吃完饭自己回家。

开车回去的路上蒋危一句话都没说，事已至此，再不给家里个说法也不行了。

庄玠把车停在家附近的路口，秋日的黄叶一片一片，很快就在车前挡风玻璃的下缘堆了一掌高。蒋危寻思着怎么给他做思想工作，但这回却是庄玠先开了口：“等会儿买点东西，明天就回去一趟吧。”

蒋危一条胳膊伸过去，宽厚的手掌按在他的后颈，捏了捏。

“想去吗？”

庄玠老老实实摇头。

“那咱就不去。”

“能一辈子不去吗？一辈子不见面？”

蒋危低下头，眉峰凌厉地拧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罕见的郁色。

见了面，然后呢？

就能像别的小情侣一样，领个红包欢欢喜喜地改口回家？照庄部今天的态度，明天他们去了，就是棒打鸳鸯挨一通骂的结局。

“那你是要跟我分？”蒋危问。

庄玠想狠狠踩这夯货一脚。但受地形限制，他只是踹了一下车门，反而把自己脚趾头踢疼了。

吃过晚饭，两人去了趟商场，庄玠带西米露在狗狗游乐场玩，蒋危就上楼挑东西。

他给老丈人看了两身风衣，配上同色系的西装裤和领带，想买高奢牌，又怕庄部不收，精挑细选找的那种没有logo用料讲究样式简洁的。

路过金店的时候，蒋危还想整一套大金链子金戒指，这年头提亲都讲究个五金么，展示自身实力，他也想让老丈人相信他能把日子过好。还好庄玠在游乐场门口看见，及时把他拦住了。

“跟爷爷说了吗？明天在哪见他们？”蒋危问的时候脸上多了些不确定。

“玉泉路那个老房子，姥姥姥爷明天刚好去那附近听戏，一起吃个午饭，我爸说他下班以后过来。”

两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到车上，烟酒茶叶样样不落，蒋危总觉得拿再多都不够，把大G的后备箱塞满了才停手。

庄玠拿着熨好的衬衣回卧室时，蒋危还在储藏间翻箱倒柜，头都快埋进柜子了：

“家里放的东西不多，要不我今晚去一趟昌平的房子，有一幅珍藏的李苦禅的画，挂到爸书房去。”

“喊谁爸呢。”庄玠把他的脑袋拔出来，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带上脑子就行了。”

蒋危转身揽住他的腰，顺势低头亲了亲：“你衬衣熨好了吗？我也去烫一下，明天穿军装去见叔叔怎么样？”

庄玠觉得他爸应该不想看到一个仿佛跟蒋怀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出现在眼前，想了想，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夹克外套：“这个吧。”

他把蒋危从头到脚看了看，总算注意到那个葫芦头造型，从抽屉拿出一把剪刀：“低头。”

“这是给西米露剪屁股毛用的。”蒋危连忙出声抗议。

“那你就这个发型出去见人？”庄玠轻轻挑了下眉，一根手指勾着剪刀转来转去。

蒋危看了眼镜子，垂头丧气地搬凳子坐下。

一把粗硬的发茬从头顶飘落。

第二天蒋危早起洗了个澡，换上昨天熨好的衬衣夹克休闲裤，三件套一穿，显得肩宽腿长，绝对拿得出手。

他还破天荒喷了点淡香水，把烟味遮一遮，这才斗志昂扬地出门今天必须把老丈人这关搞定。

他们到老宅的时候，老政委夫妇俩还没听完戏，蒋危就在戏园子外面等了一会儿，把二老接上才回家。

老政委见了蒋危，明显不如平时那般亲热，进门时看见他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老爷子只瞥了一眼，淡淡道：“茶叶和烟我们都用不着，留两箱奶就可以了。”

“那就给叔叔和小庄放着，以后肯定用得上。”蒋危赶紧把东西提上二楼，免得临走又给退回来，然后拽着两个老人试衣服，“姥爷，我给你和姥姥买了两件风衣，你看看颜色咋样。”

老政委打心里觉得不爽，看昨天饭桌上蒋老爷子那表现，明显是提早知道的，合着自己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宝贝孙子都要被拐跑了，就他们被蒙在鼓里。

他越想越过不去，上楼的时候握着庄玠的手，不死心：“你那天跟我说的，高中喜欢过的那个，要不你打听打听那姑娘嫁人了没？”

蒋危在后面差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掉下去。

一顿饭吃得提心吊胆，蒋危生怕自己上门又被退货，什么活都抢着干，吃完饭冲进厨房就把保姆阿姨撵出来。庄玠坐在客厅看着，突然也站起来去厨房帮忙。

“你跑来干啥来了？”蒋危正拿着海绵给碗擦洗洁精，水池台的高度是按照一米七五的身高做的，对蒋危来说有点低，他只能一直弯着腰。

“闲得没事，进来转一转。你怎么不用洗碗机？”庄玠拿起一个盘子在架子上比划。

“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蒋危小声说，“好不容易有机会表现，你快放下，姥爷看见更不让我进门了。”

庄玠想了想，没再插手洗碗的活，站在旁边静静地端详着他动作。

当过兵的人都有站岗任务，腰肌劳损是常事。即使后面转干转机关也会落下这个毛病，家里买了个按摩椅。

但提前预防总比发作的时候四处求医好。庄玠找来两个盆一正一反摞在池子里，把操作台垫高了一些。

“你自己发挥吧，洗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