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谋而合。”秦安宇笑笑,“我也是只打算做好工作的事。”
晚上秦安宇开车将她送到家楼下,说等他联系上那位老律师就给梁初楹打电话,她说了句“谢谢”,转身往楼梯间走,在单元楼门口的树下看见了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的瘦高人影。
小区里的树基本上都都不剩什么叶子了,一片衰败凋残的景象,几根细瘦的枯枝垂下来,从他毫无血色的脸上穿过去,像生出几条细细的、会渗血的疤痕,从右边的瞳孔穿透,延伸到左边的瞳孔。
梁聿脸上没有表情,就那么盯着她,半晌,抬起手腕看了眼电子表。
“姐姐跟他吃饭吃了整整六个小时?”被树影罩住的手指布满斑驳的甲痕,他似笑非笑,眼中情绪极淡,似乎跟小时候一样听话,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当然不可能吃六个小时的饭,其中还包括了秦安宇顺路去取油画的时间,取画的时候两个人顺便在那位经手人的收藏馆里待了一会儿。
一辆车打着车灯从小区大门驶入,黄色的光从他单薄的身躯上滑过去,梁初楹看见他满含郁色的眉眼,笑意浅淡,唇色也白,稍微一掀,露出雪一样白的牙齿来:“回家吧。”
楼梯间无法容忍两个人并排走,梁初楹在前面,梁聿就在身后挨着她,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过分安静。
憋了憋,她不满开口:“我说什么都没做就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吃了个饭而已,我还给你发消息了,万宝丽的事也有进展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姐姐觉得我应该高兴吗?”他语气平平。
说话间隙,两个人已经走到家门口,梁聿的手从侧边绕过来,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梁初楹对他这种突然低落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惊了,悠悠然走进去把鞋子踩掉,还没想通:“我不喜欢秦安宇,他也对我没意思,今天我都跟他聊完了,人家还给我们介绍律师,哪里不好了?”
“哦,他给你介绍律师,说,下次再联系,还会单独约你。”梁聿声线平平,毫无起伏,“你们还要单独出去,一次不够就两次三次,这手段我熟悉,这样的人总会找到借口约你。”
顿了顿,漆眸危险地轻眯起来,他下定结论:
“他在勾引你。”
五个字像把锤子一样敲得她脑袋闷疼,梁初楹发现面前这个人很执拗地想偏了:“你嫉妒心不要这么重,我和他是正常的、一点都不熟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
“姐姐第一次知道我善妒吗?”梁聿丝毫不认为这是缺点,默不作声把门勾上,反锁,宽大的身影像雨雾一样笼罩上她的身体,“你跟他什么关系都不是,跟我又是什么关系呢?”
手臂柔软无骨地环上她的肩,梁聿低头,额头压于她肩上,发出低弱的气声:“姐姐,我也什么都不是,我不安心。”
说着,他环住她脖子的手突然用了几分力,梁初楹被转过去,背脊磕到桌子边,两双鞋四仰八叉地飞出去。
梁聿捏着她的下巴索要一个湿吻,灵活地用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梁初楹上半身向后仰去,他大衣立起来的领子刮蹭着她的下巴,梁聿将她抱至桌面上,瘪掉的颜料管被扫落在地。
几片方形的月光一双大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梁初楹睁不开眼睛,为避免从桌沿滑落,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梁聿的舌头如幼兽一般舔舐她的舌根。
“这样你才、安心?”梁初楹瞪他一眼,梁聿的眸子已经不清明了,是嫉妒刺激骨头激出来的情欲,是患病,是发作的性/瘾。
维持性关系是获取爱的前提之一。
她神绪不够清明,明明是在冬季,浑身却腾的一下热了起来。
因为过年回了华城,随后万宝丽的事又接踵而至,二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近段时间确实极少亲密,除了碰两下嘴唇以示安慰,没了更进一步的行为。
梁初楹抓了下他的衣服,感受到他心情的不安,而这仅仅是因为,她与别的男人见了面。
梁初楹认为她这个弟弟真的很麻烦,从以前就这么认为了,只不过那时候她恨他、讨厌他,现在却完全换了一种心境。
电线杆上立着三五只鸟雀,盯着房间窗户透出来的人影,飞蛾在暖橙色的路灯下聚拢,北京今夜无雪,但有风。
她垂下眼,忍住呼吸,默许他的靠近。
床上一阵布料摩挲,外套滑落在地,肩膀的皮肤在干冷的空气中瑟缩,埋入柔软的蚕丝被,他的指尖如同裹着电流的羽毛,摁压湿软的唇,再一点点下落,每一次触碰都像勾针勾住心腔里窝藏的痒,愈发难耐,越碰越饥渴。
暧昧地亲了一会儿,梁聿的舌尖从她口腔中撤离,温软的水痕从紧绷的脖颈线条滑过,抵达山峦的峰顶,紧接着一声急喘,梁初楹两只手都被扣紧他很在乎这个,每每在这种时候,总要穿进她的指缝,如同脉搏连接了心跳一般,腕上手链在皮肤上压出蛇型的红痕,像另类的婚礼。
“转过去。”他忽地拱起背
裤腰挂在胯部,腰肢被扶起,梁聿低眼,用低哑的气声说:
“丫丫,腰塌一下。”
“梁聿!你敢……”梁初楹被翻过去,一双腿屈起又滑平,含恨瞪着他,嘴唇湿红,因为努力憋住声音于是呼吸还没能放匀,“这么喊我!”
喊梁初楹就算了,这是自己要求的,在这种关系不明的时候不可以叫她姐姐,但是怎么可以喊“丫丫”?
无耻。
胸腔压着被子,梁初楹耸肩趴下去,听见梁聿发出很轻的愉悦笑意:“姐姐要求好多,我喊什么都不行?”
“闭嘴!”她把脸闷进枕头里,咬牙发火,“再说话就不做了。”
他一边亲吻她的身体,一边将手伸远,单手扯开一盒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梁初楹居然从来没发现过。
梁初楹略微偏了偏头,额头压在柔软的枕头里,被吮至发麻的舌尖艰难抵住牙齿,发出颤巍的字音:“我先跟你说好,你可以试着……但是只要痛到我了,就算玩完。”
“好。”梁聿低哑道出一个字,眯起湿润的眼睛。
因为入珠的缘故,最大号的都裹得很吃力,梁初楹感知到一阵针扎般的电流突兀从脊背穿过,梁聿一只手扣紧她发热汗的掌心,另一只手握着“戒指”。
还没开始,梁初楹就用指甲掐他手背要喊停?*? ,背脊一整个拱成山状:“……不行!痛!”
薄薄的皮肤沁满了潮热的汗意,几只鸟的影子从细腻洁白的皮肤上不着痕迹地滑过去,梁聿从背后覆上来,用舌尖舔她泛红的眼角,求饶一般哄骗:“放松点,我也疼。”
梁初楹抬起脑袋,牙齿狠狠咬在他锁骨的纹身上,留下一排清晰发红的牙印,她狠骂:“你撒谎,你爽翻了!”
梁聿弯着眼睛笑起来,眼底清明,没什么血色的皮肤逐渐爬上一点由情热催发的病态的红,他笑说:“姐姐不要说这个字。”
她感知到……跟梁聿这个人一样放浪。
“我会更……”刻意停顿一下,他熟练地把持着一副乖巧的语气,“兴奋。”
梁初楹重新被翻过来,怕她难受,梁聿扯过来一个枕头垫在她腰下,可是该受的疼一点儿都没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