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阳收起吹风机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坐在穆霭身边抱住了他,“有你在,已经不需要了。所以穆穆,你要永远陪着我。”

不知为何,今晚云景阳的每句话都仿佛在挽留又仿佛在威胁,逼迫穆霭不得不留下。

穆霭心脏躁动,他转身回望云景阳几乎将他溺毙的目光,抬手覆上对方脸颊,细致摩挲,从浓密的剑眉,到凌厉明朗的眼眸,再到线条分明的下颚,一寸一寸仿佛在触碰珠宝。

慢慢地,穆霭靠近云景阳,在他唇上印下一枚没有预兆的吻。

轻柔的触碰好像雨落池塘,滴答一声坠在云景阳心口,让他不由愣住。

短暂的几秒过去,穆霭正要向后退,却被云景阳一手按住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感受到唇瓣的厮磨,穆霭睁大双眼看向敛眸的云景阳,又逐渐放松了身体,任凭对方撬开他的齿贝,卷携着温热的舌缠绵。

第136章 一百三十六、我不走???

【云景阳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下了蛊,才会对穆霭如此情根深种】

饥渴的爱如罪大恶极的犯人,贪婪的心在肌肤相贴的瞬间被喂满。经历了七百多个日夜的煎熬与想念,云景阳的索取变得愈发激烈急切仿佛下一秒穆霭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他忘不了两年前的一夜温存后身边冰冷的床被,也忘不了在收到欧阳霖的挑衅威胁视频时暴怒又担忧的心情……

生怕今晚会再次变成可怕的“新婚夜”,生怕怀中的人会在第二天清晨再次消失,云景阳抱住穆霭的双臂青筋泛起,几乎将人嵌进去的力度引得穆霭微微蹙眉。

察觉到云景阳有些不对劲,穆霭想转过头去看,“云…唔,我……”

不过云景阳根本不给穆霭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他大手桎梏穆霭的下巴掰回他的脸,继续吻了下去,他迫切的模样好像沙漠中经历了百年旱灾的灾民见到甘霖便失去了理智。

穆霭放纵了云景阳一会儿,双手抵在云景阳胸前呜咽着与他一起缠绵,舌根交缠几乎要将彼此吞进腹中。

喘息声裹挟暧昧在两人之间变得浓郁,穆霭口中的氧气减少,开始有些骚动,然而他的手腕依然被云景阳握住,根本挣脱不开,他只得胡乱转动脑袋,口中软声道:“够了,云…嗯,景阳!”

却不想听到穆霭的话后,云景阳箍住穆霭的手臂更加用力,疯狂的亲吻遽然结束变成凶猛的拥抱,他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无助、崩溃、挽留与害怕。

“不够,还不够!穆穆,你是不是又要走?像上一次一样,又要一言不发地离开!”

无力的嘶吼仿佛野兽濒死前最后的咆哮,没有人知道云景阳心里多么恐惧穆霭的再次离开。

云景阳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下了蛊,才会对穆霭如此情根深种,才会从年少不懂事到长大成人,他心里眼里的人都只有穆霭。

穆霭愣住,他听着云景阳看似咆哮实则却带了满满抱怨与委屈的话,心里的钝痛一下接一下。

喉咙处似乎堵了块大石头,费了很大的力气,穆霭才哑声开口,“我,不走。”

“.…..”

抱住穆霭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松开他一下。

皮肤被钳制得发疼,穆霭还是忍受着云景阳充满占有欲的桎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带给云景阳的伤害有多么大,其威力并不亚于当年蒋林熙逃离时给他带来的折磨。

许许多多的日夜,他不敢想象云景阳有多少次梦魇是因为他,更不敢回忆他擅自离开云景阳的那天。

两年间,他们像被关在不同的囚牢犯人,谁都没有谁好过。

眼眶酸涩,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穆霭眼眶滴落,他费力地抬起被钳住的小臂,将手覆在云景阳后背一下一下安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我不走,云景阳。不走。”

云景阳始终保持沉默,穆霭看不见他紧咬的牙关。

不知道过去多久,穆霭才感觉到抱住他的人情绪不再像刚刚一样激动,他小心地向后尝试着退了退,云景阳顺势松开手。

四目相对,穆霭看清了云景阳通红的眼眶与其中的隐忍。指尖刺痛,穆霭忍不住抬起手抚摸云景阳的侧脸,对方依恋地蹭向他的掌心。

“对不起……”穆霭终于亲口说出了心底的亏欠,他心疼地看向被自己折磨得几乎疯魔的云景阳,模糊的视线像林间的晨雾将他满腔的爱意都一网打尽。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这样爱着。

半干的黑色发丝衬得穆霭肤色雪白,云景阳回望穆霭一双漆黑似宝石的眸子,声音嘶哑:“穆穆,不要再擅自离开了。”

他怕自己真的会疯。

穆霭抿住嘴,颤抖的唇瓣似乎要说什么,半天化为一阵无声。

手指滑到年轻男人的鬓边,穆霭靠近云景阳耳畔,呢喃道:“云景阳,我不值得你对我如此好。”

痛苦地闭上眼,穆霭脑海中闪过的是他被欧阳霖囚在另一幢房子里时的片段,耳中原本细微的嗡响在随着记忆的涌现变得愈发躁动。

云景阳将手覆上穆霭布满瘢痕的后颈,温柔地抚摸。

穆霭身体僵了一瞬,要立刻后退,又立刻被云景阳按住,耳边旋即传来云景阳的安抚,“穆穆,别怕。在我这里,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值得最好的。”

明明没有说什么,穆霭却觉得眼眶湿润,不安的心倏然平静下来。随后,他表现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咬住嘴唇,紧紧抓住云景阳身上的睡衣。

云景阳侧过脸,在穆霭脸颊落下一个不算清白的吻,嗓音带着异样的嘶哑:“穆穆……”

……

诺大的庄园不再灯火通明,像一只蛰伏于林间深处的巨型怪兽,安静地趴在半山腰处。

夏末的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同样静谧的庄园别墅,顺着旋转楼梯飘到三层走廊的尽头,在一副保罗?塞尚的油画真迹前停下脚步。

这是穆霭离开的第一年云景阳在一场拍卖会上以1.37亿美金拍下的作品,名字是“圣维克多山”。画面中浓郁沉着的绿与深沉的土红、土黄交织,像一首和谐的色彩交响乐。

可不论话中的乐曲如何动听依旧盖不住从卧室内传来的暧昧低喘。

杂乱的衣物散落在厚重的地毯上,被扔在地上的安全套盛满了白色的液体,一个个像胀大的鱼鳔,无声地昭示着一旁摇晃的床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唔……”穆霭雾蒙蒙的双眼半睁,模糊的视线迟迟无法聚焦,浓密的睫毛如主人时而升起时而降落的心情瑟瑟发抖。

“穆穆~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