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吴少手术的失败率只有不到3%,你治好的病人远多于死去之人。”
他顿了顿,迎上吴绍谦越来越弯的桃花眼,“而且说实话,吴少处理陶鑫的手段对我来过于柔和。”
此刻是吴绍谦今天笑的最真心和轻松的时刻,他忍俊不禁道:“孙总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实在。”
“但很有用。”他真诚感谢这人的关心,“谢谢你。”
吴绍谦接过冰袋放到床头,捂住孙领文的左手,“可以了,谢谢,已经好多了。”
实际上吴绍谦并不觉得痛,他只是没心思管。
两人躺回床上,孙领文每次都朝向吴绍谦的方向,即使再累,也本能不把后背露给别人。
吴绍谦的面容在微光下蒙上隐约的黄雾,十分惑人,瞳仁闪着光,“我可以申请今晚抱着你睡吗?”他今晚格外渴望温暖。
孙领文眨眨眼,想要拒绝,却蓦地讲不出理由。他不喜欢和别人太亲近,因为他们的气息令自己紧绷,可吴绍谦……
短暂的空白,吴绍谦已经长臂一揽,环住紧致的细腰将人圈进怀里,轻声道:“谢谢你。”
温热的呼吸隐约喷在鼻梁,不算太近。孙领文双手抵在对方胸口,最终没有用力,在他手臂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渐渐放松身体,在助眠器怀里陷入沉睡。
孙领文睡着后吴绍谦缓缓睁开眼,目光如水的看着他精致到冷清的面容几秒,随即闭眼入睡。
第二天吴绍谦起床时孙领文已经离开,这人大部分时候都比他走的早。
吴绍谦今天不用去医院,中午才飞S市参加集团理事会,并不着急。他洗漱后换上衣柜里的备着的运动装,准备去健身房练一个小时再吃早餐。
走进客厅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不大的黑色礼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以密度小、硬度大的钛合金做主框架,简洁镶嵌纯金和碎钻。是眼镜公司Essilor和LV共同推出的定制款,国内还买不到。
吴绍谦拿出白色卡纸,熟悉的字迹:多谢吴少的钢笔孙领文。
他笑出声,这人真是算的清楚,一点人情都不欠。
吴绍谦带上眼镜,很清楚,是自己的度数,宽度、紧度、镜托都合适,不知从哪拿到的数据。
他左右眼分别有100度、125度近视,度数不算高,有时会带眼镜,也可以遮挡别人窥探双眸。
吴绍谦看向半身镜,满意的挑了挑眉,青红也消退不少。
他含笑取下眼镜收好,出门去健身房。
孙领文八点准时到达鑫域大厦,和郑雅确定当日安排后就到顶层CEO办公室。
林萧然已经在办工桌后批阅文件,孙领文向他汇报了伍凯欧洲区的情况和电子专营店进驻进度,同时记录下然哥的推进要求,随后又报告本周主要事项和必须出席的晚会和饭局。
两人在工作上默契十足,讨论结束后孙领文顿了顿道:“然哥,还有一件事。”
……
林萧然无谓道:“你想做就做。”这种事孙领文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但他性子严谨,必然会知会林萧然。
“好,那我先出去了。”
“嗯。”
孙领文没有返回下层,而是敲门走进一旁的“特助”办公室。
黑子正盘腿坐在椅子上打电话。桌上散落着文件和各种用具,杂乱到让有强迫症的孙领文眉头紧蹙,移开视线。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万事周全,不遗漏的?!
如果说老陈掌控洪门,孙领文负责鑫域,那么黑子就是林萧然的最后一道防线,很多洪门、政界还有生意上的联系都会通过他。虽然不像孙领文动辄几个亿,但事情不少,而且更纷杂。
黑子眼睛一亮,挂掉电话,“哎呦,回来了呀。”
“嗯。”孙领文洁癖发作不想多待,开门见山道:“陶鑫醉驾,摊上人命官司,这次会进去,在那之前让他没法再开车。”
这是要让陶鑫的腿再也动不了的意思。黑子“呦呵”一声,“你好久没插手了,他怎么招惹你了?受害者你认识?”
孙领文面无表情的摇头,“做的干净点,别留下痕迹,别在洪门地界动手。”
“这还用你教我!”黑子十分好奇,“不是,你确定他会进去?他那爹可不好对付。”
孙领文肯定的点头。
“该不会是你弄的吧?”黑子自问自答,“不,依法审判不是你的风格。那他都要进去了,你干嘛还……”
“即使进监狱,他也能过的滋润,几年后出来犯同样的事。”
“这倒也是。他身上的人命可不止一条,干脆直接结果了,免得祸害人间。”
孙领文摇头否定,他理解吴绍谦的做法。逝者如斯,不可追矣,而对于还活着的雯雯父母来说,比起死亡,一份公正的判决才能让他们真正放下。
“你到底为什么插手?”
“我路见不平。”孙领文和吴绍谦一样生活在灰色中,他们成不了光明,也无法融进黑暗。
有时能冷眼旁观,有时却做不到视而不见。
“去你的路见不平,你不说我就不做!”
“那我找老陈。”
“唉!你说嘛~不然我今晚睡不着!我去爬你床!”
吴绍谦再得到消息时,陶鑫判刑后出了车祸,下半身瘫痪。司机在逃,估计永远都找不到,多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