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听着对门热闹的动静,心里更?加羡慕,“你说说,要?是昭儿早点成?婚,我还能抱上曾孙子。他这般拖下去,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
陆老太太在临安也住了一些时日,本来?新宅院打扫好了可以搬过去,偏偏陆昭说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走。
住这里也可以,那就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却还没个结果。
“您一定会有那个福气的,只是大公?子的缘分还没到?罢了。”
说着,孔嬷嬷想到?汴京的事,“现在天冷了,再?过些日子要?下雪了。下雪天难出门,咱们要?不然先回去?”
雪天路滑,陆老太太不是年轻人,经?不起寒冷天出门。
说是陆昭没定下婚事,陆老太太就不走。但陆家那么大的门庭,临近年关更?多事,家里还没一个主母,陆老太太确实?该回去了。
说到?这个,陆老太太难得地想骂人,“等?他们回来?,我要?好好说说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在她说话时,乔家人一块出门去了,他们要?去食铺用?饭。
喧闹的说话声?突然没了,陆老太太又有些不习惯,“你说家大业大有什么好?还不如平头百姓家里和和睦睦的好,这乔家啊,是真有福气。”
孔嬷嬷点点头,她也觉得乔家氛围好。
此时乔记食铺里,乔绵绵已经把炖煮的菜都给做好,一道道地尝味道,“二哥,今儿的熏鹅很不错,你们切成?小块,我来调个蘸料。”
有人不吃辣,所以卤制熏鹅时,乔绵绵没有加辣椒粉,现在调蘸料再?加辣和酱油。熏的时候,给卤鹅上抹了一层蒜泥,经?过糯米的熏烤,蒜泥变干后,多了别样风味,再?来?点蘸料,鹅肉细嫩的口?感,加上特有的熏味和辛辣,顿时口?齿生津。
乔绵绵掰了个热乎乎的鹅爪吃,把另一个分给了二嫂,“鹅爪得趁热吃,这会软烂好咬,吃起来?比鸭爪要?更?厚实?。”
曹媛刚接过鹅爪,林金山从外边进来?,“绵绵,祖母他们过来?了,姑姑说可以上菜了。咦,这是熏鹅啊,闻着真香。我每次回家,最想念你的厨艺。”
“是你带来?的鹅做的,我想着鸡鸭常吃,今日特意做了熏鹅吃。”乔绵绵知道爹娘安排了表哥们捧菜,“二哥二嫂,你们把红烧肉那些盛出来?,给金山表哥他们端去二楼。”
说话间,乔满仓又拿来?菜单,说有客人来?了,“能不能忙得过来??”
乔绵绵看了眼菜单,“爹,这几道菜二哥可以做,忙得过来?。”
她二哥现在,也算半个大厨了,好些菜肴都能做好,让乔绵绵轻松许多。
后厨里忙活起来?,林夏禾姐妹在一楼帮忙招呼客人,林氏则是在二楼安排亲戚们落座。
可以说,这是食铺开业以来?,最忙的一天了。
等?陆昭和青酒来?打包卤肉时,乔满仓让他们自己去后厨说。
两个人还没到?后厨,便被呛得咳嗽,过了好一会儿,看着有人进进出出地捧菜,烟雾散去一些,青酒才?捏着鼻子进去,“乔五姑娘,你们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呛人?”
“辣子鸡。”乔绵绵说着给青酒拿了两双筷子,“这是我留下自己吃的,你们来?得正好,给你们也尝尝,刚做好的辣子鸡。”
鸡丁用?油炸过,加了花生和干辣椒爆炒,出锅时洒上白芝麻,特别下饭。
青酒没客气,夹了一块自己吃,又给主子喂了一块,“好吃!就是有点辣!”
说完他才?想到?主子不太能吃辣,回头时看到?主子辣红了脸,赶忙勺了一瓢水递过去,“大人,您是不是辣到?了?”
陆昭喝完水,才?说是来?打包卤味的。
“二嫂,你帮陆大人切一份。”乔绵绵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陆昭和青酒一眼,“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家中侄儿满月,加上食铺里的客人,后厨里忙得停不下来?,辛苦你们多等?一会。不过陆大人,我好像有几日没看到?你们了,是又出门了吗?”
她随口?问了一句,问完就继续往锅里加油,准备炒个黄南瓜。
陆昭还没说话,青酒抢先道,“醉红楼的人缠着大人不放,我们只好去找王三柱和菊儿姑娘。昨儿刚找到?,今早才?回的城里。”
“找到?了?怎么回事?”百忙之中,乔绵绵忍不住八卦问一句。
乔家兴两口?子也很好奇。
青酒道,“他们没有路引,走不了官道,也就跑不远。在城外的一个荒废的破庙找到?两个人,我们到?的时候,王三柱拼死护着菊儿姑娘,说菊儿是好人家姑娘,被后娘卖到?醉红楼去。还说他们早就相识,他们宁愿一起死,都不肯回醉红楼。”
“早就认识?”乔家兴炒好菜,递给进来?端菜的妹妹。
曹媛也切好卤味,不过他们都想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并没有让陆昭两个人走。
“是啊,说那个菊儿,之前?常去码头卖点小吃食,和王三柱早就认识。但菊儿娘今年过世了,他爹娶了个后娘,就把菊儿卖到?醉红楼去。”
说着,青酒摇头叹气,“说起来?,这位菊儿姑娘也是很可怜。亲爹真不是人!”
锅里的南瓜煮熟了,乔绵绵把南瓜分盘装起来?,最后再?煮个山药汤,席面的菜便都上齐了,等?水煮开的期间,乔绵绵问,“那最后呢,怎么解决?”
“是……”
“王家出钱给菊儿姑娘赎身。”陆昭打断了青酒的话,“醉红楼拿到?了钱,也就不追究其他的事。”
“王婶子竟然舍得出这个钱?”乔家兴很是意外。
陆昭没解释具体?的,接过卤味告辞,“差不多就是这样,刚刚让他们在府衙签字画押,往后菊儿姑娘和醉红楼没关系。”
他看了青酒一眼,两个人一起出了乔记食铺。
青酒不解地追上主子,“大人,您干嘛不说是您借给王三柱钱?”
“若是我说王婶子坚决不出钱,别人怎么想菊儿姑娘?”陆昭道,“不管她在醉红楼有没有接客卖笑,在世人眼中,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若是再?传出王家不愿意接纳她的话,别人议论起来?,让她如何自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过是借了二十两银子给王三柱,他若有良心,必然会还我银钱。我何必大张旗鼓和别人宣传,我做了好人好事?”
“大人,我……我还是没明白。”青酒想了又想。
“没明白就不用?明白,你记住别说就行。”陆昭走得快,很快到?了巷子里,“反正你的脑子,我没指望你多思考。待会见到?祖母,你记得我的交代吧?”
“记得记得,马上十一月,临安要?开始下雪后,雪天路滑,我会盯着您配合官媒,让她老人家尽管放心回去。”青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