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了,想吃才是徐晋。
石岱屿笑嘻嘻递过三明治,两人就蹲在那儿低着头猛吃。
“但是吧!”徐晋又说,“我还有点不服。再怎么样,我也不该输给一个卷走公款的赌狗吧?不过是当店长,好人就算能力差点,总比赌狗强吧。杀千刀的,说不定还诈骗,还出去胡天胡地,反正不是好东西。”
他越说越激动,压力和不满都冲着那个虚拟的人发泄。
石岱屿欣慰地看着他恢复了喷喷的战斗力,不等说点什么,忽然有人没好气地插话:“你说谁是赌狗?”
一个男人朝两人走近,胸前插一副墨镜,手里端着纸杯装的咖啡。
“谁杀千刀?”他死死瞪着徐晋。
“开玩笑呢。”徐晋应道,“说我们熟人。”
“还熟人,你认识店长吗?”墨镜男忽然冲他狠狠骂了一句,“他会认识你这小白脸?你胡说什么?”
蹲着的两人一怔。
“刚把老板送到门口的不就是你吗?”男人接着说,“我看着你对她点头哈腰的下贱模样就恶心,什么时候小白脸也算好东西了?”
徐晋明白过来,冷笑道:“你不会就是店长本尊吧?”
“我是他兄弟!”男人口中不干不净骂着,“背后嚼舌根,你算老几?”
“哟,没看出来。”徐晋阴阳怪气,“您这尊容能在美容机构找到工作,可见和店长关系匪浅,否则想面试都没戏。”
他边说边拉着石岱屿要走,结果蹲着猛站起来,眼前一花,没能保持平衡。那男人却已经抬起了手,朝两人挥来。
石岱屿反应更快,拦在他前头,就这样被泼了一身咖啡。
幸好带着冰块,但白衬衫已经染上了颜色。
“你干什么?!”徐晋说,“我叫保安了!”
那小弟还在骂骂咧咧,避开安静的石岱屿,目标只朝着徐晋。
“你叫!”他说,“你叫了就是个死。”
徐晋见过不少莫名其妙的客人,这人如果真是犯事店长的小弟,显然是找茬来了。
但石岱屿已经捡起两块冰狠狠丢了回去,砸得对方嗷一声惨叫。
“我今天在这里,不会让你动他一指头。”
石岱屿对那男人宣言,只是被冰得难受,把上衣扯下来甩去一边,一脸大无畏。
徐晋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也嗷地一声叫了起来:“你!”
石岱屿没在更衣室脱过衬衫,从来是只换马甲,于是给人一种苗条的印象;这时扒了上衣大不一样:竟然一身肌肉,胸肌腹肌不说块块分明,至少线条清晰,颇具力量感。
“你练过啊!”徐晋的叫声比那找茬小弟都大。
石岱屿说:“用石头。”
“真胸口碎大石啊?”徐晋蓦地想起文哥开过的玩笑,眼神已经挪不开了。
“喂!你们怎么聊上了?喂!”肇事人只能主动唤起两人的注意。
“你狗叫什么!”徐晋一百个不耐烦。
店里保安看见有个人赤膊作战,已经走出来看了,那小弟见状果断扭头跑路。徐晋赶紧解决现场,给石岱屿披上衬衫潜回休息室。
石岱屿找了件替换衬衫穿着,徐晋就绕着他打转。
“可以啊小朋友!穿着衣服看不出,咱这身板可真是……哎呀,哎呀!你看看这肚子,这腰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戳他劲瘦的腰部线条。
石岱屿还没反应,“啪”一声,有人打掉了徐晋的手。
“组长,注意影响。”
罗少的笑脸像天使一样闪烁:“你的垂涎即将抵达脚面。”
“我是看小朋友长得太好了。”徐晋恋恋不舍。
罗少哈哈地笑。明明是石岱屿年龄大,徐晋偏要把他当晚辈。
“小朋友手腕脚腕以上的部位,能是你随便摸的吗?”他从组长魔爪下救出了石岱屿,这才去吃饭。
“我要有你这身板,”徐晋啧啧有声,“我还减个屁肥,全糖可乐当水喝,血管里都打满果汁。”
石岱屿坐在一边,只怕自己行为有失,小心地问:“我没见过世面,刚才是不是又土了?”
“死鬼,你最时髦了!”徐晋失笑,挤着他坐在一起。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长得好。”他仔细看着石岱屿的脸,果然一脸歆羡模样,“你看你这眼角,又尖又精致,我也想开一个,又怕不适合。你双眼皮也这么自然。”
“开一个?”石岱屿像在听天书,“你不也是双眼皮吗?”
“割的。”徐晋说,“我内双。做完眼睛我才从家乡到这儿来我家是外省的,那时候我还叫徐进宝。”
“你跨省来做服务生?流金岁月这么有名吗?”
“当然不是啦。”徐晋说,“我没好好上过学,也没想再上。因为我有个同学去做了夜场陪酒很赚钱,朋友圈都是纸醉金迷,穿一身名牌在我面前炫耀,我也很想学他。但我长得不够好,总是觉得只要皮相升级了,我也能过上花天酒地一身名牌的日子。于是就攒钱先做了眼睛。”
说起过去,他微微笑起来:“刚来本地,我在一家小茶馆当店员,帮老板招待客人,才遇见了文哥。那一圈人里数他第一帅,我一眼就很喜欢,但我当时也蛮土的,刚学着打扮,自然不敢指望会发生点什么;但听说他是KTV老板,就缠着他套近乎,让他给我引荐夜场。他问我要做什么,我说:‘你看我会说话,也喜欢酒,这张脸够不够让夜场大哥给我买名牌?’他就明白了,对我说:‘你跟我去个地方。’”
石岱屿已经听呆了,原来这样的交流真可以如此简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