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岱屿看着他，气得发笑：“我帮你？你都冒用我的身份贷款了，高先生！我不过去给你一脚就是照顾你了。”

他把胳膊一抱，完全做出看戏的样子。

“贷款？给我仔细讲讲吧？”文古今只看高川，“但很可惜，岱岱的身份也好钱也好，都不是你能沾的。我可以清楚告诉你，石岱屿曾经是你的人生天花板，你根本配不上他。而在你最幸运的时候，你有眼无珠也幸亏你有眼无珠。”

被他一说，高川也难免起回想从前幸运的时候，身处此情此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只能向石岱屿讨饶不止，为昨天到现在的事反复道歉。

直到听他再也说不出新词汇，文古今才俯下身拎着他的衣服，轻轻松松就把人提起来，按在桌上。

高川贴着脏兮兮的桌子，神色复杂地说：“你和从前不一样了，小屿。”

“我送你一句人生忠告，”文古今笑道，“不要招惹岱岱我还算多少懂得变通，你把他这样的人惹急了，他能生吃了你。”

石岱屿上前两步，对高川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说软话。你一直以胜过我、控制我、逼哭我为乐，现在看不到我的软弱，才会这么说。所以你毫无诚意，也不会因此改变。但无论你再说什么，对我都没有意义，我不在乎。”

他轻轻拉住了文古今的衣袖。

文古今侧过身，摸了摸石岱屿的头。

这一瞬间两人靠近的温情，就连文古今的力气也微微一松。高川沉着脸，用尽全身的劲狠狠扒拉开文古今的手腕，像案板上的鲤鱼蹦了起来，疯一样朝外跑去。

路过石岱屿的时候，他以平生最快的动作，抢下了那袋玉石。

石岱屿条件反射跟着跑的时候，文古今也极快地抓住了高川；但高川借着冲向门口的势头，依然把手里的袋子掷向走廊。那袋玉料画出一个急促的弧线，朝外落到了楼下去。

他狠狠看着两人，冷笑道：“不过如此，都要损失点什么吧。”

石岱屿虽然急，但对他的鄙夷已经超越了对自己作品的担忧。

“就算半成品被扔到马路上摔个粉碎，我还是我。”他对高川笑了，“发现了吗？你威胁不到我，你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高川的眼神从狠厉变得失望，那些隐藏的自得和期待，至此才全部褪色。

就在他沉默良久几乎枯萎的时候，门口又有人说话：

“这是什么仪式？不礼貌吧。”

常再图手里捧着那袋玉石，身后跟着魏秘书，施施然走了进来。

石岱屿哑着嗓子，只叫出来一个“啊”字。

常再图说：“这就是有秘书的重要性：够伶俐，能接住。”随即变了冷脸，“是谁高空抛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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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的一周，祝大家周末愉快~！

顺祝妇女节快乐！

第93章 菩萨心肠

“常总怎么也……”石岱屿看文古今，“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文古今只做出一个无可奉告的神秘耸肩动作：“不但知道你在，还知道你为什么在。”

他把舞台让给了刚上场的人，常再图一秒钟都不浪费，直接开始陈述：“有人在这里的一家银行偷偷违规办理贷款，当然，以你的名义。”他看着石岱屿说，“这笔贷款让他认为能解燃眉之急，也让他认为隐藏得非常成功。”

高川的脸色发黑，石岱屿也同样意外：“你连这都能知道？”

“我倒不必提前知道。”常再图说，“只需要让本地银行仔细查一查你们两个的业务。”

石岱屿看他说得镇定，转向高川：“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方便你办事？不在咱们当地办业务……高先生，你可真狡猾。”

当着常再图，高川不吱声，神色间却还不是承认服输的态度。

常再图却只淡淡扫一眼他，对石岱屿说：“我的话是不是在唬人，他心里清楚。小地方的小银行，能做手脚的空间更大。”

石岱屿对他佩服得不得了，连忙感恩：“太谢谢常总了！我会尽快去办撤销的手续。”

“不必了。”常再图说，“这笔贷款现在已经撤销了。”

这下引得高川和石岱屿一样愕然。

高川微微摇头，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说“不可能”。

“今天就放款了，今天就放款了……”他小声重复着，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淌。

石岱屿又气道：“你还嘴硬？”

高川冷笑：“我已经拿到了第一笔钱，来不及撤销了。”

常再图冷着脸说：“如果你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的，其实很简单我答应在这家银行存一笔现金。金额足够他们告诉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撤销违规操作。这笔贷款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只是查询了石岱屿这个蠢蛋的征信而已。”

“这得存了多少啊！”石岱屿冲口而出。

常再图没回答，只对他把高川做的事简要复述一遍，换了警告的口吻：“征信记录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今天是文老板拼命拜托，我才肯做。如果再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了！！！”

石岱屿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件事的痕迹已经尽量抹去，连撤销的手续都不用亲自去办，实在太仗义了。想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恨不得山呼万岁，对着常再图双手合十：“多谢恩人点化，多谢恩人点化啊！！！”

看他操着公鸭嗓子的模样，常再图露出微微一丝笑意，又收了回去。

高川却还冒着汗，梗着脖子说：“不对！我明明拿到第一笔钱了！今天可以全部放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