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顺势远眺就见烟波浩渺的汉水河畔伫立着一座高台,高台的四周竖着数杆四色纛旗显然是为四家仪仗站位而设。精神为之一振的孙策当即扬手一挥朗声向周瑜招呼道,“走!公瑾,随孤分封去!”
当孙策的车驾仪仗缓缓推进到分封台外围的一箭之地时,现场奏起了肃穆祥和的礼乐。就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司礼大臣高声诵道,“汉吴侯,入行辕!”
于是孙策的车驾便在一片庄重的礼乐声中徐徐驶入行辕,停在了青色的纛旗下。紧随其后的刘、曹、蔡三家车驾仪仗亦是遵循着相同的步骤鱼贯入场。待到四方诸侯全部就位后,初春的朝阳已然升上三杆。阳光下飘扬着五色彩旗的三丈高台倒映在金波粼粼的汉水河面上宛若瑶池玉台壮美异常。
作为最后压轴入场的诸侯,蔡吉亦如同其他三位男性诸侯那般身着玄衣獯裳,头戴七旒冕冠。昂首立于六尺青铜车盖之下。此乃汉朝侯伯参加重大典礼所能穿戴的最为隆重的礼服。特别是蔡吉头上的冕冠代表着封建等级。万不可像后世影视剧那般随意乱戴。
须知依典礼轻重来分,天子祀上帝的大裘冕和天子吉服的衮冕用12旒;天子享先公服冕用9旒,每旒贯玉9颗;天子祀四望山川服毳冕用7旒。每旒贯玉7颗;天子祭社稷五祀服希冕,用5旒,每旒贯玉5颗;天子祭群小服玄冕,用3旒。每旒贯玉3颗。按服用者的身份地位分,只有天子的衮冕用12旒。每旒贯玉12颗。公之服只能低于天子的衮冕用9旒,每旒贯玉9颗;侯伯只能服冕,用7旒,每旒贯玉7颗;子男只能服毳冕。用5旒,每旒贯玉5颗;卿、大夫服玄冕,按官位高低玄冕又有5旒、4旒、2旒的区别。三公以下只用前旒,没有后旒。
凡是地位高的人可以穿低于规定的礼服。而地位低的人不允许越位穿高于规定的礼服,否则要受到惩罚。蔡吉现在的身份是齐侯并位列大将军,所以她得等到正式受封为“公”之后,才能从七旒冕冠升级到九旒冕冠。
不过这会儿的蔡吉全然不似孙策、刘备那般对即将到来的分封大典跃跃欲试。望着周遭旌旗招展、斧钺生光的景象,蔡吉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又严肃。诚然依照历史原有的步伐天下本就会在不久的将来分为三国。但分裂天下的负罪感却让蔡吉无法像孙策那般兴致勃勃地坦然接受分封,亦难如刘备那般心安理得地埋头经营手上的基业。分封对蔡吉而言绝非登顶珠峰,而是开启了一场新的挑战。
今日天下因孤分裂,他日必由孤亲手重圆!
正当蔡吉在心中如此自勉之时,现场的礼乐陡然中断,跟着又换作了天子专用的雅乐。只听司礼大臣再次亢声高诵道,“天子驾到!”
众人寻声回望就见一辆闪烁着流光溢彩的明黄色王车在全副仪仗的三千甲士簇拥下正自东向西朝着位于中央的祭坛辚辚驶来。御驾所经之处各部仪仗纷纷执军礼口称“万岁”。蔡吉、曹操、刘备、孙策四人亦赶紧走下轺车,领着麾下文武叩拜迎驾。
身着
刘协端坐在御驾上尽量想要保持从容不迫的矜持姿态,却依旧难掩心中激荡的兴奋之情。话说自他九岁登基起还从未像今日这般有做天子的感觉。威震天下的诸侯在他面前匍匐跪拜,威武雄壮的精锐之师在两侧夹道欢呼迎接他这位汉天子。权利的滋味是如此美妙令年轻的刘协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但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却在他的耳边不断呢喃着诛心之言,“分封大典后何人再会搭理天子……”
是的,刘协十分清楚孙、刘、蔡、曹四家诸侯之所以肯匍匐在他的面前,并非慑于他的天子威严,而是冲着他手中的封地、封号而来。刘协当然不会甘心做一块用完了就扔的抹布。遥想同龄的蔡吉尚能以女儿身在短短十年间称为一方霸主,如今摆脱了曹家父子禁锢的刘协又岂会甘心落于人后。此时此刻刘协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重拾先祖的光荣,让今日的大典称为中兴汉室的起点。
不多时车驾开到了高台下,伴随着黄钟大吕奏起的庄重雅乐,刘协昂首挺胸走下马车,踩着铺有红毡的台阶一步步登上高台。但见高台的正中央设有一张长案,长案上摆放着祭祀用的三牲祭品。刘协上台后先是向贡桌上的祭品深深一躬,跟着从内侍手中接过一卷竹简,展开后便开始声情并茂地高诵起孔融为他撰写的祭文来向上天禀报迁都分封一事。诚然底下诸侯皆知这只是官面文章,但众人依旧以极其虔诚的姿态聆听着来自天子的玉音。
好在孔融写的祭文并不算太长,刘协在念完祭文后将竹简恭恭敬敬地奉上贡桌,跟着回过身另取了一道圣旨冲着跪在台下的四位诸侯傲然点名道,“丞相曹操、大将军蔡吉、吴侯孙策、左将军刘备上台听封!”
“诺!”曹操、蔡吉、孙策、刘备四人应声出列,继而肩并着肩一同登上高台跪拜在了刘协的面前。就见刘协横扫了四人一眼,进而庄严地宣布道,“朕封丞相曹操为魏公,大将军蔡吉为齐公,吴侯孙策为吴公,左将军刘备为楚公。另授车马、衣服、衣器、朱户、纳陛、虎贲百人、鈇钺、弓矢、秬鬯九锡以彰诸君勤王护驾之功!”
郭嘉站在台下望着身型纤弱的蔡吉与曹操等人一同叩首谢恩,不由地想起了十年前蔡吉在龙口水寨以女装就任东莱太守时的情境。那时的蔡吉仅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假借袁绍之势谋取了太守之名。可谁曾想仅仅不过十年的时间,蔡吉便由狐假虎威的傀儡一跃成为了撼动天下的一方诸侯。郭嘉知道直至今日仍有许多人不理解蔡吉的所作所为,更不看好这位女诸侯的未来。但郭嘉却坚信台上的那个女子注定会创造奇迹,会让他见识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春日余晖下一骑信使飞抵冀城外飘扬着“马”字战旗的军阵前,将一纸战报交到正在帅旗下策马督战的偏将军马超手上。就见这位年轻的西凉军阀,头戴狮盔腰盘兽带,身穿银甲肩披白袍,真是面若冠玉,唇若抹朱,目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无怪乎西北人称“锦马超”。
此时看罢战报上的内容马超英俊的脸庞上却是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之色天子封曹操为魏公,蔡吉为齐公,孙策为吴公,刘备为楚公。另授车马、衣服、衣器、朱户、纳陛、虎贲百人、鈇钺、弓矢、秬鬯九锡以彰诸君勤王护驾之功……嗟乎!大丈夫当是如此!
想到这儿马超抬头冲着对面高耸的冀城城墙投去了一道阴鸷的目光。在他看来若非凉州刺史韦瑞及其军师杨阜从中作梗,此番受封的诸侯之中理应有他马超的一席之地才是。毕竟就连那个小娘们蔡安贞都能受封齐侯,凭什么他马孟起就当不得“秦侯”。
在马超的预想中他的封地因西起河西四郡,东至洛水之滨,疆域涵盖三辅、汉中乃至益州。只可惜丰满的理想往往伴随着骨感的现实。陡然间一声轰隆巨响打断了马超的思绪。众人赶紧寻声眺望,就见冀城城下一辆攻击城门的冲车被城头掷下的石块砸了个稀烂,躲在车内的甲士也随之被压成了一团肉泥,直将周围攻城的马超部惊得四散而逃。
话说这已是近两个月来马超部损毁的第三辆冲车了。诚然马超本人素来“自负多力”,可在攻城战中他所引以为傲的马上功夫却是完全派不上用处。更毋庸说冀城作为凉州州治所在,常年担负着守土护疆的重责,这座要塞化的城池本就是为对付自负多力、来去如风的掳掠者所建。
拿不下凉州州治冀城,干不掉韦瑞这个正牌的凉州刺史。马超便无法成为凉州名义上的主事人,进而统一西北。事实上凉州的局势远比中原诸州来得复杂。除了马超、韩遂、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十家排得上号的军阀之外,在凉州狭长的地界上还盘踞着兴国氐王阿贵、百顷氐王杨千万等诸多胡部。便是刺史韦瑞背后也有天水四大姓支持。所谓天水四大姓指的是天水郡内势力最大的阎、姜、任、赵四个家族。其中以阎温为首的阎家、以姜叙为首的姜家和以赵昂为首的赵家皆忠于韦瑞。只有任家与马超暗通款曲,却也不敢在明面上支持马超。
当然马超亦非省油之灯,除了其父马腾留下的地盘与兵马之外,成宜、杨秋之类的小军阀,阿贵、杨千万等氐王也都以马超马首是瞻。因为马超不仅有个骁悍雄杰的老爹。他本人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要知道西凉是个以力为尊的世界。一个出身好又武艺高超的世家子弟更是天生的头狼,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赢得众多拥护者。然而马超并不甘于在父亲的地盘上称王称霸,他对曹操借天子之名赐下的官衔更是嗤之以鼻。说白了马超根本不屑于当那种吃别人饭给别人办事的忠犬。所以当“卜都定鼎。还政天子,分封诸侯,以藩屏汉”的十六字倡议传到凉州时,马超心中燃起了与各路诸侯一争天下的野心。
说马超青出于蓝可不单单是指他的武艺、野心远超其父。而是这位马少帅至少知道逐鹿天下不能只凭蛮力,还需要借势。还需要手握大义之名。于是趁着曹操受困当阳的大好时机,马超果断领兵叩关请封,想要借机捞一个封号为一统凉州造势。只可惜马超不是孙策,身边没有周瑜、张昭、张紘、鲁肃之类的智谋之士辅佐左右。他一方面敏锐地觉察到了崛起机会。另一方面却又因其简单粗暴的手段错失了良机。结果襄阳的分封大典已然落下帷幕,而冀城依旧岿然不动地挡在马超东进的道路上。
事到如今马超多少也已意识到继续留在冀城外与韦瑞死磕绝非明智之举。他现在需要休整,需要巩固在三辅、陇右的地盘。当然更少不得招募更多的兵马拉拢更多的诸侯。其实除开冀城马超在过去数月内已经占据了陇右不少县城,多少也算赚了点军费。只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自冀城撤兵即无法向追随自己的仆从军交代。也不符合马超贼不空手的一贯作风。此外联想到曹操已然脱困即将班师回朝,如何面对曹军接下来的报复亦是马超需要考虑的问题。
正当马超低头沉思之际,突见西北方向上又有一骑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手一到阵前便翻身下马一路狂奔赶到马超面前禀报道,“启禀将军,关中刘雄鸣来袭!”
话说刘雄鸣本是常居覆车山下的采药人,每天出入云雾之中,从不迷路,人们说他能兴云吐雾。李傕、郭汜为乱时,不少人前去归附他,久而久之便成了关中一代小有名气的豪强。若换在以前常马超根本不会将刘雄鸣这等小豪强放在眼里,至多也就派一员将校将刘雄鸣部击溃了了事。可眼下的马超正苦于没有台阶下,乍一听闻刘雄鸣主动来袭,这位年轻的军阀忽觉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且见马超扬手一挥亮出长枪,故做恼怒地大声爆喝道,“区区覆车山贼竟敢撩吾虎须,本将军此番定叫其有来无回!”
且就在凉州的马超盘算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自冀城撤兵之时,远在并州雁门郡的庞统正迎着零星细雨在甲士的簇拥下打马自平城南门下走过。也就是说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这座并州重镇已然接连三次易手,局势变化之快实在是令人目不暇接。不过相比前两次易手,此番平城易帜既没有轰轰烈烈的攻城战,也没有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
原来自打钟繇领兵南下之后,并州防务空虚。鲜卑部落首领育延趁机率部众五千余骑越过长城入侵并州肆虐上郡、西河两郡。鲜卑人本就善骑射,育延部更是来去如风非寻常乌堡部曲可敌。无奈之下时任太原太守的梁习只得收拢防线,一面坚壁清野,一面将驻守在雁门的曹军调往西河征讨育延部。只是如此一来雁门便出现了防务真空。未免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乘虚而入祸乱雁门,梁习主动派遣使者前往高柳城求见庞统,表示愿意将平城移交给齐军。庞统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收复平城的机会。于是双方便在心照不宣地情况下完成了平城防务的交接。
然则不付诸武力得来的疆土往往会残留下大量的后遗症。毕竟原有的利益层未被打破,敌方的影响力也未被清算。正如庞统现下虽是不费一兵一卒地拿下了平城。可平城的民心却不在齐军这边。且不谈曹军临走前在城内埋下的诸多“暗桩”。光是邓展当街刺杀王凌一事就已然令庞统在并州饱受非议。诚然此事源于王凌叛主在前,可王凌终究是司徒王允的侄子,而他所在太原王家更是并州的名门望族。同气连枝之下并州的士族纷纷对庞统采取敌视的态度。更有甚者未等齐军接手平城。城内坊间便已四处流传起了关于庞统要清算叛逆血洗平城的的流言。
庞统当然不会在这等敏感时期贸然搜查曹军细或是清算城内亲曹人士,所以早在进城之前他便下令全军入城后坚守军纪严禁扰民,并派出骑兵招抚使在平城的各条大街小巷当众宣读安民告示。此举虽是安抚下了城内骚动不安的民心,却并不能解除某些人对庞统的忌惮与不满。
这不。此刻阴沉如水的天空下除了一干保长、小吏领着百十来个斗升小民稀稀拉拉地站在长街两侧欢迎庞统入城外,城内的世家大族都对这位年轻幽州别驾采取了避而不见的姿态。面对来自世家大族的无声抗议。庞统本人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在他看来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固然是协助官府统治百姓的助手与帮衬,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这些势力同样也是啃食统治根基的蛀虫。放任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做大只会令主上辛苦创下的基业受损,进而重蹈大汉朝衰败的覆辙。
所以这会儿的庞统脸上虽是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在暗自筹划接下来该如何打击世家收服民心。不过庞统这边才厘清思路。那一头就见一员小校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禀……禀别驾,鞠…麴将军回城也!”
小校来的这则消息一下子就让现场炸开了锅。要知道自打去年麴演率部离开平城追击袁谭、步度根等人后。麴演部便就此与齐军大营失去了联系。期间蔡吉与庞统虽也曾先后派出兵马寻找麴演部,但麴演和他的部曲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愣是就这么没了音讯。
此刻乍一听闻麴演回城庞统先是一愣。旋即面色阴沉地调转马头领着一干文武赶到了城门口。果不其然就见西北方向上一支打着“蔡”字大旗的骑兵正朝平城这边赶来,当先一员铁甲战将赫然便是久未谋面的麴演。
原来那日麴演为追击袁谭、郭图、步度根三贼,一路尾随鲜卑诸部到了漠北。中途麴演也曾派兵回雁门传信,但那时的雁门已然易手曹军,信使和信件自然都没能抵达齐军大营。麴演哪里知晓在他离开平城后不久城头已然变换了大王旗,他只当漠北草原地形复杂信使在半道上遭遇了不测,并未将失联一事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领着部下追踪步度根部。
好在步度根部是往凉州方向迁徙,麴演对那一带还算有点印象。经过连续数月的长途追踪,麴演终于在建安八年的年末找到了步度根位于漠北深处的老巢,并在当天夜袭鲜卑人的营地。步度根显然没料到麴演竟会一路追踪他到漠北老巢,猝不及防之下这位鲜卑单于被纵马驰入的齐军斩于帐下。整个营地亦被麴演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至于步度根之前掳掠搜刮来的财宝则通通都被充了公。
待到满载而归的麴演重回雁门之时,时间俨然已经到了延康元年二月。曹军又恰巧在这档口撤出了雁门郡。所以麴演一路走来虽觉得情况有些异样,却也没料想到在他离开的数月间平城已是几经易手。
此刻尚被蒙在鼓里的麴演眼见庞统亲率文武在城门下迎接自己,当即翻身下马,抖了抖身上的浮尘,从箭囊中取出已被腌制成腊肉的步度根首级,朝庞统献宝似地招呼道,“士元别来无恙否!”
哪知庞统却是板着面孔,扬手一指麴演厉声下令道,“来人!将其拿下!”
随着庞统一声令下,十多个甲士当即一拥而上将毫无准备的麴演压在了地上。跟在后头的麴演亲兵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救主,却被城内驰出的一队骑兵挡在了外围。此时回过神来的麴演更是挣扎着朝庞统怒喝道,“庞士元!汝疯也!”
庞统却是无动于衷地厉声呵斥道,“麴演汝可知罪!”
“知罪?”麴演先是一怔,继而发飙似地破口大骂道,“老子知个屁罪!老子奔袭千里取下步度根首级何罪之有!”
麴演的亲兵也跟着叫嚷道,“是啊!余等随麴将军捣毁鲜卑老巢,地上乃是步度根首级!”
庞统看了一眼地上那枚戴着金耳环的首级,原本板着的脸总算是稍稍缓了一点。就听他跟着又问道,“袁谭、郭图二贼何在?”
耳听庞统提及袁谭和郭图,麴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郁闷的表情。原来麴演捣毁步度根老巢后并没有找到袁谭和郭图的身影。最后还是从俘虏口中得知早在雁门关外袁谭、郭图二人便已辞别步度根不知去向。所以这会面对庞统的质问,麴演只得悻悻地嘟囔道,“此二贼不在鲜卑大营。”
庞统相信麴演没有撒谎,也知道麴演和他的部下在过去的数月中历经艰辛。于是他又怒其不争地追问道,“武广,汝可知自汝走后钟繇与王凌里应外合夺了平城?”
先前还在挣扎的麴演听罢此言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庞统见状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罢也,尔等捣毁鲜卑贼营亦属大功一件。赏罚之事便由主上决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