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爹知道你受委屈了。”这句话让苏瑾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虽然表面上她没有做错什么，但在人情世故中，偏心总是难以用道理衡量。

如果蔡父责怪她没有顾及家族名誉，或是抱怨她不应计较这次的损失，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此，苏瑾瑶不仅要在阴谋与斗争中站稳脚跟，还需要赢得蔡父的支持和感情上的偏向。

这些事情，在前世她是不懂的，也因此遭遇了不幸的结局。

压下内心的复杂情感，苏瑾瑶微笑着说道：“女儿知道爹爹为人正直，处理事情最公平不过，所以即使面对众人的指责，女儿也从不害怕。”

蔡父心中泛起了暖流。

到了中年，枕边人算计他、轻视他，认为他会为了利益而盲目，反而是女儿理解并信任他，“乖女儿，你相信爹，爹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苏瑾瑶轻轻点头。父女俩正在交谈时，怀景带方姨娘进来。看到苏瑾瑶在里面，方姨娘的心一沉。而苏瑾瑶则对她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实际上，蔡父先找她而不是首先与方姨娘商量，已经明显地表明了他的亲疏态度。

蔡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查清楚了瑾瑶用的纸笔吗？”

方姨娘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不安：“我早就派人去查了，可结果……”她看向苏瑾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请求允许自己退下。

这对夫妻曾经亲密无间，任何问题都能坦诚相待。然而今天，方姨娘的惯用手段却失灵了。蔡父的表情严肃，他冷静地说道：“既然查清楚了，就直接说吧，瑾瑶有权知道真相。”

方姨娘几乎咬紧牙关，心中暗恨有苏瑾瑶在场让她无法施展柔情。最终，她硬着头皮承认：“是嬷嬷一时疏忽造成的。”

话音刚落，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方姨娘当然知道这样的解释多么牵强，但她别无选择，不能承认自己出于嫉妒而陷害二姑娘。

这样做不仅会毁了自己的名声，还会断送她的子女未来。因此，她决定将责任推给嬷嬷，一个较为容易牺牲的替罪羊。

第六十二章 哭得肝肠寸断

“嬷嬷已经承认了，她说自从瑾瑶有了读书的机会后，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她一时糊涂，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瑾瑶不再上学，以为这样能恢复往日的亲近。”

方姨娘的话里充满了算计，想要把自己洗清，并把矛头指向苏瑾瑶的所谓不敬。

但这次，苏瑾瑶听到了这番话，只觉得荒谬至极。方姨娘不仅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反而想要将一切归咎于她。

蔡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失望是说道：“你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吗？你把我当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一个奴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量和机会来对付我的女儿？作为姨娘，你怎么可以对此一无所知！”

这是多年来，蔡父第一次对方姨娘如此严厉。他的愤怒不仅是对谎言的不满，更是对她敢于欺骗一家之主的愤慨。

“如果你不信，老爷可以亲自询问嬷嬷。”方姨娘颤抖着嘴唇说道，想要挽回局面。

蔡父见她咬死不承认，心中既烦躁又疲惫。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很多事情上不如方姨娘聪明，这些年也甘心让她牵着走。

但现在，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对他撒谎，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是根本不再爱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蔡父的心就像被重击了一样疼。

但他是经历过战场的男人，果断和勇敢是他骨子里的东西，退缩不是他的风格。

眼见方姨娘还想狡辩，他抓住她的下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总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这事是你做的吗？是，还是不是。”

面对这样直接的问题，方姨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们夫妻多年，她深知如何让他绕着自己转，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好。她感激这份情感，甚至有一刻冲动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管理内宅、教育子女、处理姨娘的事情多么不容易；即使她不够完美，但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们的女儿。

然而，当这些想法涌上心头时，她最终只是勉强笑了笑，说：“老爷，我真的不知情。”

看到蔡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惊讶，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了她。她还想解释，但蔡父已经松开了手。

“好吧。”蔡父背对着她，迅速调整情绪。作为男人，他必须接受她的冷漠与欺骗，并且表现得更加果断。“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问嬷嬷也不会有别的结果。”

方姨娘混乱的思绪中，听到蔡父继续说道：“嬷嬷是你院子里的人，这件事证明你在管理上出了问题。如果连一个奴婢都管不住，我又怎能放心把整个家交给你？从今天起，你只需专心照顾悦宁，不能让她以后嫁人时，也像你这般糊涂，在夫家出丑。”

方姨娘愣住了，疑惑地问：“只管教悦宁？”

蔡父眉头紧锁，语气坚定地说：“府中的琐事以后就交给我姨娘处理，耀儿也由她来教导。”

方姨娘这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老爷，耀儿还这么小，怎么能离开亲娘呢？”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与不安。

蔡父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姨娘把我教育得很好，我相信她也能把耀儿教好。你回去吧，等我姨娘到了，就把府里的令牌和账本交给她。往后你就专心管悦宁的学业吧。”

他轻轻一挥手，示意方姨娘离开。但方姨娘并未就此罢休，她激动地说：“这怎么行？悦宁固然需要管教，但她一向懂事有礼，名声在外，而且已经订了宁远侯府的亲事，一切都妥妥当当。而耀儿才两岁多，怎能离开姨娘？”

蔡父忍不住冷笑一声，“方姨娘，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他的声音沉稳而威严，仿佛一个决策千钧的官员，不容置疑。

方姨娘感到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蔓延开来，多年夫妻，蔡父对她一向温柔，以至于她差点忘了在这个时代丈夫的话语就是天。

蔡父做事向来不需要解释，就像她以前对待二姑娘苏瑾瑶时，从不需任何借口。

可是……蔡父从未这样对她。

方姨娘浑身冰冷，抬头看向蔡父时，眼神中竟带有一丝乞求。可惜蔡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只是冷漠地叫来了怀景，强硬地带走了她。

苏瑾瑶在一旁静静观察这一切，明白父亲有意让她看到这一幕，也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

如今她对父亲的性格有了更深的理解：虽然有些迷糊和随性，但他正直、真诚且果断，是一个值得依赖的父亲。

“爹爹。”苏瑾瑶温柔地唤道，在父亲抬头瞬间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悲伤与不忍。

“女儿会努力在书院学习，将来像爹爹一样做个好人。”

蔡父听后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