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又梨花带雨的说道,“非是?奴婢有什么非分之想,是?夫人?怜惜奴婢,说过等过个几?年就放了奴婢的奴婢的奴籍。可如今奴婢跟爷有了这肌肤之亲,以?后就是?爷的人?了,自不会再想着出府的事,会老实在爷身边好生伺候爷~”

岳展没想到这春鸢一心要攀附,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一般人?羞也羞煞了,早就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可她倒好,这会儿跟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硬往上贴呢!

他穿好外裳望向窗外,此时夜幕漆黑如墨,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我从前只有你们夫人?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们夫人?一个,莫说我们今儿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是?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有这一句话。”

说完他斜睨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善的道,“你现在不出去,是?想让我叫人?来?将你叉出去吗?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留脸面?。”

见她还是?不为所动?,他扬声道,“来?~”还没说出第?二个字,浴桶里的少女就刷的一声站起来?,焦急的一叠声的唤道,“老爷~老爷~,您莫叫人?进来?,奴婢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眼看着老爷要动?真格儿的,真要喊人?进来?将她叉出去她也不用活了。她一边出声止住,一边笨拙的手脚并用的爬出浴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等她爬出浴桶,捡起地上自己的外衫,披上推门就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岳展看到对方麻溜儿逃窜的背影,心想这个丫鬟心大了,亏得江冉对她那样好。想到江冉如今身怀有孕,这种事若是?到她耳朵里,别气坏了就不值当的了。想着找个机会随便寻个错处将对方打发出去了事,这种心大的丫鬟可留不得了。

见春鸢走?了,他叫来?洪涛让他悄悄查查有什么古怪,他自来?警觉,再累也不会睡的那么死?,若是?往常,春鸢一靠近的时候就被?发现,岂容她近身?再说他的五感异于常人?,那廉价呛人?的香粉味他怎会一无所觉?其?中必有蹊跷。

等洪涛查出来上报给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果然?跟他猜的没错,这洗澡水是?加了料的。

还是?一个护卫见春鸢当天下午鬼鬼祟祟的将什么东西倒进后院的花丛里。待春鸢走?了,他过来?查看了一下,发现就是?一些草渣,也就没在意。晚上洪管家询问的时候他想起来?,就引着洪管家去到春鸢倒草渣的地方。

洪涛将那草渣收集起来?,找了相熟的大夫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那大夫是?个行?医三十年的老行?家了。一看那草渣就道出了这是?纳追草。这种草只产在本地一小片区域,因而熟悉的人?不多。

此草无色无味,但是?用它?熬出的水喝下去人没一会儿就能昏睡过去,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就是?牛生吃了此草,都困的不能爬起来犁地。若是将熬出来?的水倒入洗澡水中,虽然?药效减轻,但是也会随着毛孔的打开,吸收一些,若是?熬的汁水够浓,效果甚至不比喝下去差。

知晓了个中缘由,岳展恍然?大悟。原来?是?一着不慎,竟着了一个小女子的道了,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得亏他醒的早,不然?真是?要出事了,先不说能不能善了,也膈应自己不是?。

被?这一出弄得,岳展晚上睡意全无,既然?睡不着索性就去书房办公,这夜书房的灯一直燃到后没半夜才熄灭。

却说春鸢狼狈的跑回寝室,不巧渔歌前脚刚趿拉着鞋子从厨房回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块蒸糕在啃的正香哩~

也不是?在主家晚上不让吃饱,是?她打小被?卖,中间辗转卖了好几?家,最后才落入萃春楼。从伺候云玖儿姐姐起晚上才捞着吃顿饱饭。

没跟云玖儿姐姐前,夜里经常饿醒,做梦都是?在吃饭。后来?即便能吃饱了也落下个毛病:睡觉前不吃点东西就睡不踏实。

夫人?知道后,不仅没有责难她,反而叮嘱后厨,日常的小食多做一些,剩下的留给渔歌夜里当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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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吃着吃着小食,渔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同样做活的小姐妹问怎么了,渔歌说夫人?是?好人?,跟云玖儿姐姐一样好。她又想云玖儿姐姐了,当年云玖儿姐姐也是?日日给她留着一碟点心,她是?下人?本是?没有这个优待的。

渔歌此时看春鸢这副鬼样子,蒸糕都忘了啃,就举在嘴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渔歌哪里出身,她在窑子里待了多年,虽然?没出过台子,可在那地方见过、听过的多了去了,她别的见识跟人?比不了,这方面?懂的可不老少。

见春鸢此时虽然?披着外裳,里面?的薄衫却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内里跟裸着一样,这大晚上的,这是?会哪个野鸳鸯去了?

不会是?相中了哪个护卫吧,毕竟如今府里的护卫都是?老爷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功夫了得,长相还甚为俊朗,仪表堂堂,关键大多数都是?单身汉。她也就只敢偷瞄一眼,没想到春鸢真人?不露相,直接下手了了。这一步比她在萃春楼里的姐姐们都生猛。

好容易回过神来?,渔歌用蒸糕堵住嘴,这种事情嘛~露水鸳鸯一场,毕竟还没落定?呢,事关女儿家的声誉,她就当做一回善事,不往外传了~

渔歌为春鸢想,可春鸢今日碰了钉子本就心情不好,又被?渔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待换下衣服来?,正看到渔歌已经窝在床上吃起蒸糕来?了。往日见了她权当她是?空气,毕竟勾栏院里出来?的玩意儿还指望她多讲究了。

不过今儿看她吃东西,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禁出声轻斥道,“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府里都快被?你吃穷了。”

“哎~我吃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的真宽~”

被?她这样一说,好像是?刺啦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无论如何也入不得爷的院子,她面?上强自说道,“就是?吃我家大米了,你再这样犯口舌,以?后晚饭后的零嘴都给你停了。”

一听这个,渔歌也不干了,这春鸢自从救了夫人?后派头越来?越大,如今看着隐隐要超过夫人?了,当真耍得一手好威风哟~“我的零嘴是?夫人?恩准的,看把你能耐的,说停就要给我停,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夫人?呢!”

见渔歌不信她做的到,仿佛为了证明似的,她赌气道,“你不信你就给我等着,看我会不会给你停了。”春鸢昂起下巴,一副看不起渔歌的模样。

渔歌也不惯着她,“那我就等着了,最好明天给我停了,好叫我看看你的本事。”她在萃春楼学会一个道理,吵架的时候千万不能认怂,但凡你怂了,对方以?后就会可着劲儿的欺负你,人?善被?人?欺,她看上去不好欺负才能保护自己。

春鸢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狠,等着吧,等她当了主子,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再卖回窑子里去,卖去那最下等的暗娼,浑身臭汗的马夫走?卒去消遣的地方。那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渔歌可没想到两个人?不过拌个嘴,春鸢竟歹毒的想将她卖去暗娼子,更不会想到,春鸢比她想象中的还生猛,竟然?将手伸向了老爷,想直接拉老爷下水,若是?她猜到,高?低要跟夫人?透个信。

第?二天春鸢面?上有些恹恹的,没了往日的风风火火,细细看去黑眼圈有些深,想是?昨夜没睡好。

都说一孕傻三年,作为女主人?的陈江冉如今身子笨重?,精神不济,只以?为春鸢是?没休息好,哪里留意到她昨晚的小动?作。

岳展白日忙,中午大多数都不回家吃饭。陈江冉吃了饭就觉得身上困乏的很,身边不需要人?伺候,她让下人?都下去了,自己则侧卧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此时午后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像回到儿时,在母亲的怀抱里~

她贪恋此时的感觉,可正当她沉浸其?中时,一道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她此刻的宁静美好,戳破了她的幻觉,她不由蹙眉,睁眼看向那声音的来?处,是?春鸢~

春鸢一看夫人?睁眼了,立马走?来?,在离着她两米的位置站定?,然?后突然?跪下来?。

陈江冉有些莫名其?妙,家里的规矩除非犯了大错,从来?不让丫鬟随便下跪。

“春鸢,你这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春鸢未语泪水先流~

“夫人?,奴婢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儿,奴婢该死?~求您责罚~”说着咚咚咚的就磕了几?下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说着从贵妃椅上坐起,要去扶她,奈何她执拗的跪在那里。陈江冉见她非要如此,又问道,“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春鸢静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咬着涂抹的枫叶红的唇脂道,“夫人?,昨儿夜里老爷洗澡晚了,奴婢本想去问问需不需要添热水,谁知老爷让奴婢搓背,奴婢想着这也是?奴婢的本分,就照做了,可是?~可是?,爷将奴拉到水里去了~”

说着就低低的呜咽起来?,看她这个样子,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后来?呢~”陈江冉语气出奇的平静,没有春鸢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她双手攥着衣角小声说道,“后来?爷就~爷说自夫人?怀孕后他忍的辛苦,需要奴婢疏解一二~还有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件事情万不能让夫人?知晓,夫人?正怀着身孕,等夫人?生产后再做主让奴婢做妾。可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能欺瞒您。自然?据实以?告。”

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这位主子,那样子可怜又无辜。

“那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