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天还有些黑,等走了一个时辰,天就慢慢放亮了,他一路往东走,正好迎着早晨的朝阳。太阳正越出地平线,一切看上去都是生机勃勃的。

就在他一边走一边心情甚好的欣赏着清晨的风光时,只听?随着一声?口哨响起,他只觉后颈发凉,直觉身后有危险逼近。

他回身望去,就见一只大金雕从空中疾速俯冲下来。那锐利的目光,冰冷而犀利的利爪都让人不?寒而栗。似乎只有一刹那的时间,那金雕已经?逼到跟前,那双翅展开足有五米长,他立时被笼罩在阴影里。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就被那金雕的两只爪子扣住腰拽着飞了起来。

这飞一般的感觉让他毕生难忘,同时让他终生难忘的还有伴着的疼痛。被金雕抓着的地方,爪尖透过皮肉深刺进去~痛的他倒抽一口气。

他以为他要死了,死了也好,他罪孽深重,这一生都还不?完了,等那金雕飞行高度慢慢降下来,他以为对方要饱餐一顿了。孰料,那家伙竟然将他扔在地上,站在旁边不?再搭理他了,似是没有要吃他的意思。

不?过还没等他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人反剪双手,将他从后面?牢牢捆住。

他抬头一看捆他的人看着面生的紧。再环顾周围,这是一处山坡上,四?下荒无人烟。

他发现除了捆他的人,离着金雕很近的位置竟然还有一个人抱臂看他。关键是这个人他还认识,赫然就是于行那便宜爹岳知语。

他在村里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除了知道?岳知语,那金雕他也记起来了,他听?于行说他爹在家里养着只金雕,平时被他爹照顾的颇为精心。如今看那金雕在这么近的位置对他没有攻击性,想必这就他们家的那只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金雕的威力果然非比寻常。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奇异的平静下来,看向岳知语,直接了当?的问道?,“岳老爷,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作?什么让金雕袭击于我?”此?时他被金雕抓破的地方看着极为恐怖,流了许多血粘连在衣衫上,衣服的其他地方也看着血迹斑斑的。

岳知语闻言眉毛一挑,“昨天以前确实是这样,现在嘛,咱俩之间倒是有了些瓜葛。我且问你,你是不?是鬼见悲?”

“不?是,是鬼见难。”沈望秋闻言更正道?。

岳知语面?上颇为烦闷,他最近着实没什么耐心,恶狠狠的说道?,“你就说你是不?是那个鬼吧!”

老圭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沈望秋,端详了半天,才寻问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沈望秋?”

“你竟知道?我?”沈望秋自问跟江湖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对方如何会知道?他?

老圭知道?并不?意外,他一听?对方的声?音就听?出了对方的另一层身份。再看五官,他长得与那沈朗有几分神似,沈朗家以前的事在村里可不?是秘密,他也没少听?,知道?有这么个人物的存在。而他现在又跟岳知语一起,说明他跟岳家有很深的关系,那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我猜的。”老圭如实说道?。老圭觉得既然是沈望秋那就是皇后的人,皇后是于行的祖母,应该不?至于害于行。

沈望秋双眼紧盯对方,“既然你猜到我的身份,那你应该能猜出为什么我们找上你。”

“唉~”只听?对方长叹一口气道?,“说来当?年~那药丸确实是我做的,先太子的死我有责任,不?过药丸却是被我师弟骗了去的。我并不?知他们对付的人是先太子。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斯人已逝,辩解无益。”

“那你师弟是谁的人?”沈望秋急急的追问道?。如果知道?了他师弟是谁的人就能推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害死了先太子。这些年查到鬼见难线索就中断了,他一直想揪出那幕后主使?来,为先太子报仇。

“说实话开始我并不?知,后来我自己?调查发现我师弟是二?皇子的人。不?过对于有些没有仁义之心的人也可能还有第二?个主子也未可知。”

二?皇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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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派人杀的先太子?可二?皇子已然因谋反被圈禁。若是真?是二?皇子,还真?的是报仇无门。

可真?的是二?皇子吗?就像老圭说的,有的人会服务两个主子,明面?上一个,背地里一个,脚踏两只船,就是不?知道?老圭师弟是不?是这样的人了。

“先太子因你而死,你做什么又来于行身边打转?”岳知语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怕对方包藏祸心,有什么坏心思,那就防不?胜防了。

老圭苦笑?一声?,“确实是~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罪孽深重,本?我也是要死的,但被人救了,又因缘际会间遇到了太孙。

我一身保命的本?事总得有个传人,再说那人手里还有我的毒药,我不?能再让太孙在同一个地方栽倒,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在教他本?事。希望若是有来日,他能一遇风云便化?龙。”看来老圭比他们更早知道?于行的身世。沈望秋此?时也明白了,他就说太子妃的棺椁在他之前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现在想来必是这位的手笔。

岳知语看他伤得不?清,对沈望秋道?,“先松开他吧,若是他要对于行不?利,早几年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再说于行确实从他那学来了保命的本?事。”他还有未尽之语,这人不?能得罪狠了,他还要指望对方继续教于行,保命得本?事学的越多,于行就越安全。

救命恩人 他儿走的这条路注定……

他儿走的这?条路注定艰险无比, 九死一生。想到以后哪怕遇到危险也可?以通过易容躲起来?,他心下稍安。

沈望秋一听岳知语要放人他就急了眼,这?人好?容易才逮住的, 这?等隐匿大师这?次若不是有?金雕在, 又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凭他俩这?一对武林废物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将对方拿下。

“不能放,太孙跟他学的是本?事吗?今日扮乞丐~明?日逛青楼的,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可?能是想养废太孙也未可?知。”

“养废太孙?”老圭面上有?些恼羞成怒道,“那我为养废太孙可?真是太挖空心思?了。我问你我不教?他这?些, 谁教?他?学不会这?些,将来?若是事败, 他将要如何隐匿在凡夫俗子的微末里?。我承认我教?的这?些东西登不上台面儿, 可?那些台面上的不是有?你们吗?

你们教?他的是上九流,我教?他的是下九流, 你们为太孙铺的都是进路, 我给?他铺的是退路。我费尽心思?给?他挣一条生门,我问你有?这?么养废太孙吗?”

沈望秋被老圭的话怼的哑口无言,一时沉默了。岳知语看老圭的面色越来?越白, 伤口处因为刚刚气愤有?些挣扎, 鲜红的血又流出来?了。

没抓到人之前他只?恨老圭蛰伏在于行身边图谋不轨, 赶紧将此人逮住才是正经,至于金雕抓人的后果他可?顾不上那许多, 只?要抓住生死不论。

可?真抓住了, 看到此时老圭腰上被金雕爪子戳了好?多个?血窟窿,虽然不大,但耐不住伤口多啊。这?金雕的爪子何其锋利, 伤口又深,不赶紧救治,老圭可?就真成了“老鬼”了。又听到老圭的一番刨白,他觉得这?老圭可?死不得啊!他的一身本?事他儿才学了几成啊。

他赶紧招呼一旁的沈望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真让他死了,他的那些本?事是你能教?还是我能教??”

不提两人好?不容易将老圭抓住,又费劲巴拉的救治他,把小?日子过得别提多充实了。

另一边山洼县,岳展的日子也过得充实的很。政务上的事桩桩件件都需要他盯紧了落实,家里?也有?件大喜事,那就是他妻子陈江冉怀孕了。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蒙的,反应过来?自己?要做父亲了,很是手足无措了一阵。他心里?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他跟江冉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前看家里?的孩子都喜欢的不行,更何况自己?的孩子。紧张的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做一个?好?父亲,生怕自己?做不好?,担不起父亲这?个?角色。

他有?这?个?顾虑也跟他的经历有?关。他上一世的父亲酗酒、家暴,对他更是漠不关心,这?一世的父亲虽然不着?调,但是比他上一世的父亲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更好?的父亲。

可?如何做一个?好?父亲呢,他觉得这?可?比科举考试难多了。陈江冉看他一个?劲儿的挠头,手足无措的模样,她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谁能想到呢,这?位上刀山下火海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的状元郎头一回子这?么紧张竟然是因为要做父亲了,实在有?趣的紧。

他不仅自己?紧张,还紧张妻子,怕她累着?,让她将店里?的活能交给?掌柜的统统交给?掌柜,其余的让翟霜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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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点,翟霜如今是店里?的二东家,陈江冉一力做主让她以手艺入股了酒楼,若不是她酿的酒好?,店里?的生意也不会这?么红火,这?个?也是翟霜应得的一份,她做买卖从来?都是赏罚分明?。

初来?山洼县时,县里?太穷,他们没买人,除了浆洗衣服雇了后街上一个?妇人,其余的都是陈江冉跟翟霜在做。如今家里?有?孕妇,以后人口就多了,还需得买上几个?下人才行。于是陈江冉使人通知了县里?专做此生意的牙婆。那牙婆行动也够迅速,转天就领着?十几个?人上门了。

牙婆自然也想结个?善缘的,毕竟对方是山洼县最大的官夫人,轻易不能得罪了,而且私心里?讲,她也想促成这?笔买卖,山洼县的老百姓都感念岳县令的恩德,若不是他来?了励精图治的治理,他们这?些老百姓哪能过太平日子。所以这?回牙婆带来?的都是千挑万选的尖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