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同知一听是小舅子被人揍了,虽说小舅子平时有点四六不?着,他本人也有点反感,但不?代表他可?以坐视别人殴打他,这可?不?是简单的殴打。在蕲州城谁人不?知袁东宁是他刘同知的小舅子,那还照打不?误,这是什?么?这就是不?把他刘同知放在眼里,是打了他刘同知的脸。
他前头死了妻子,这个继妻袁氏比他小了一旬,是实打实的小娇妻,平日里宠爱非常。
此时又是温香软玉在怀,他摸着怀中美人娇嫩的肌肤,嘴上?说着让她放心,一定把那罪魁祸首给他揪出来,看他不?活剐了他。心里也有了计较,想着明日派人查查那泼猴什?么身份,若是个平头百姓,定让他飞不?了他这个如来佛的五指山。
而岳展这边,自从?知道对方?是刘同知的小舅子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知州府上?拜访。自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可?不?能?等刘同知查出他的行踪将他堵在客栈里~
盛情难却 虽然对蕲州人生地不……
虽然对蕲州人生?地?不?熟, 找到邓知州府上却也不?难,只需给掮客付点?银钱,自有人引着?岳展过去?。
待到了邓府门前, 他抬头看着?门前的牌匾上面苍劲有力的邓府两个字,有种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怎么看怎么像他师父的墨宝。门口两边摆放着?方形的门墩, 代表着?家里有职位不?低的文?官。知州可不?就是文?官,应该是这户没错了。
于是岳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才上前敲门。刚敲了两下,就有一个穿着?麻灰色衣衫的门房出来了。
“找谁啊?”那门房面上波澜不?惊, 实则内心有点?不?耐,大早上的就上门,这是哪家的规矩, 不?知道大人日理万机嘛。
可那门房也不?想?想?,知州这等人物, 哪天不?是从早忙到晚, 有事的话, 不?赶早来寻, 再晚一会儿大人就出门办工了, 今天想?见上本尊可就难喽,更别提如今岳展还有要事相求。
“我是从都城来拜见知州大人的。”说?着?岳展低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我这儿有封大人的家书, 乃是知州大人的父亲要我亲手转交给大人的。”
一听来人是为知州大人父亲送信, 又是从都城而来, 老爷子可不?就在都城嘛,信息都对的上,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于是他面上立马恭敬了不?少,连忙躬身道, “请进”,引着?岳展前往花厅等候。
等岳展到了花厅,自有丫鬟端上茶水,请客人先用茶,说?老爷一会儿就到。
岳展等的有些无聊,这才认真打量起花厅的摆设来,厅堂的正中挂着?一副淡雅的《粉白芙蓉图》。淡粉色的芙蓉在风中,绰约多姿的立在枝头,绿叶生?机盎然。一粉一绿的颜色映衬下,更显得?芙蓉粉面含春。
而花厅外?两侧各种了一棵芙蓉树,此时高大的芙蓉树树冠很大,一炳炳粉色的羽扇,在微风中如蝴蝶般在树叶间颤动双翅,映衬在蔚蓝
椿?日?
的天际下,煞是好看,当真是似锦如霞木芙蓉。
据他所?知,北地?的芙蓉花一般都是秋季开放,许是此地?气候四季温暖所?致,让他在盛夏时节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致。庭院中的芙蓉花与厅堂里挂着?的芙蓉画遥相辉映,当真有些意趣。
他看着?眼前的芙蓉树,内心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师父在都城的院内恰好也种着?两株芙蓉树。师父说?芙蓉树又名?合欢树,合欢~合欢,种两株就极好~枝叶相连,并肩而立,笑?看春花秋月。
望着?眼前的合欢树,他的思绪越飘越远,仿佛回到了都城,他就躺在了师父家那株芙蓉树下的躺椅上小憩~~
一阵疾疾的脚步声?传来,让他从那渺渺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抬眼望向那声?音的来处。
正面走来的是个与他身量相仿高的中年男子,身形比他瘦削些,模样跟师父有八分相像。打眼儿一看跟跟师父最大的不?同是,师父蓄着?胡须,这中年人却没有。
只这一眼,岳展就确信此人就是师父的独子邓青峰,他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对方就热情的一边阔步走来,一边温声?笑?着?说?道,“不?知贤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邓大哥知道我?”他不?信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怎地?不?知,你是父亲的关门弟子长卿,我猜的没错吧!”见岳展脸上一副没想?到他猜对了的模样,他朗声?笑?道解释道,“当年父亲收你为徒时还来信向我炫耀了一番,说?你身高不?输我,因常年习武,浑身透着?一股征战沙场之人才有的杀伐果决之气,端的是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我那时就在心里想?着?到底是怎样的模样,叫吝啬表扬的父亲那般夸赞,如今见你才知,他没有夸大其词,确实是挺拔耀眼呀!哈哈~”
“邓大哥谬赞了。我与大哥比远不?如多矣。”
“哎~年轻人,莫要这么自谦,你以?后的成就必然远在我之上。”岳展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这个名?义上被贬的七品县令,还没琢磨明白呢,只听对方又说?道,“只我没想?到今日能见着?你。”
他一说?这话,岳展想?起来师父要代为转交的信来,于是赶紧从怀里拿出,双手奉上,“这是师父让我带给邓大哥的信。”
邓青峰赶忙接过来,当着?岳展就展开信读了起来。
此时花厅里静的只能听到花树上吱吱的鸟叫。邓青峰在看信的时候,岳展也在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只见他此时眉宇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悲又似喜。岳展猜可能是对父母深深的思念,夹杂着?难以?言说?的乡愁吧。待他看完信,果然见他眼角有些红。
他合上信,又小心的将信放入信封,攥在手里,才抬眼望向岳展,抱歉的说?道,“有些失礼了,许久未见父母,看到信多少有些触动,不?知我父母他们这两年身体?康健否?”
“师父师娘身体?挺好的,就是师娘每年到了冬日总是要咳上一阵。”岳展据实回答。
“嗯嗯,那是她?的老毛病了,他们健康就好,以?前来信总是报喜不报忧,还当他们怕我担忧不?好好办差,故意宽慰我的,如今知道他们身体?健康,我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侍奉在二老身边尽尽孝心。”
这个貌似也不?难办,岳展随口就给出了建议,“若是可以?,将师父师娘接到蕲州也好啊,蕲州气候温暖,四季如春,这气候对年纪大的人还是很好的,唯一的不?足就是路途确实遥远,让人有些吃不?消。”
邓青峰听到后,嘴角溢出来一抹苦笑?,他何尝不?想?这样。可是他能吗?皇上会准吗?
邓青峰没有回应岳展的提议,而是说?道,
“原我还打算等你到山洼县就任,再过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省得?我跑一趟了。”
岳展心想?,肯定是师父在信上已然说?了他要去?山洼县当县令的事了。不?过怎么是原来打算,分明是刚刚才打算,毕竟他去?山洼县当县令这件事,他也是刚刚从信上知道的。总归这邓大哥忒客气了些。他去?当个县令哪里还劳他亲自上门看望。
心里这样想?,嘴上也就说?出来了,“邓大哥忒客气了,山洼县离着?府城要几日功夫呢,我不?过是去?做个县令,怎好让大哥车马劳顿亲自跑这一趟为我接风,自然是弟弟过来更便宜些。”
他说?完就见对方脸上竟浮现一丝惊讶之色,是他哪句话说?的不?对,冒犯了对方吗?他绞尽脑汁的想?着?。
“贤弟,陛下没跟你说?到来蕲州自然有人会接应你?我见你一到蕲州就来找我,以?为你知道是我了,不?成想?你竟不?知?”岳展听得?这句话,脑子里就跟放了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炸得?他脑子都不?好使了。
什么?接应的人是邓大哥?邓大哥也是皇上的心腹?若是他提前知道对方这层身份,肯定不?会提让师父师娘到蕲州的话,师父师娘倒是肯,皇上肯吗?不?得?将他们攥在手里,挟天子以?令诸侯。怪不?得?他刚刚苦笑?呢!
怪不?得?他刚看了信就说?原还打算等他继任山洼县县令就去?找他,原还当是对方是怕自己初来乍到,工作不?好开展,要去?给他撑腰呢,原来是有皇命在身!
为什么皇上会选择邓知州,他一想?就明白了,师父原是太子老师,邓大哥可不?天然就是先太子一派。先太子死后,以?他与先太子的莫逆交情,他自然不?会投靠其他皇子,自然成了孤臣,最后被皇上收拢。
而皇上派他来蕲州的目的也不?难猜,一来是早早布局,要委以?重?任,二来估计是爱才心切,怕他会受到其他皇子的迫害。毕竟先太子死后,他的党羽就如丧家之犬,那骨头茬子硬的不?肯低头俯首称臣的,自然要被针对,被打压甚至被诬陷,被迫害。
于是他陈恳的道,“邓大哥,我实话与你说?,来之前我真不?知道跟我接应的人是你,毕竟陛下也没跟我明说?。在此之前,我来这目的有二,其一帮师父送封家书。其二,我娘子昨夜在蕲州闹市上被刘同知的小舅子调戏,被我狠狠修理了一番,听说?刘同知此人极为护短,这事儿估计不?能善了,所?以?我先一步来想?求得?大哥庇佑一二。”
刘同知的小舅子?不?就是名?唤袁东宁的那个?对那小子,他了解的可不?止是略有耳闻这么简单,他知道有几个案子就跟此人有关,不?是喝酒闹事就是聚众斗殴。因为有刘同知的关系,他一直隐而不?发
春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