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林晚棠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温柔:

“不用了,我们速速回去吧。我知道,你待我极好,不用故意为了我到处找吃喝玩乐的地方。这三年我也算是游历了盛京各处了,早就玩够了。”

慕元桢愣住,这三年陌寒带着林晚棠走过许多地方,体验了不同以往的人生。

可也是因此,他觉得自己能给晚棠的很少,回到盛京,虽说是做皇后,却终归是失了自由。慕元桢坚定的看着林晚棠,眸色深沉。

“晚棠,往后的日子,我定要把这世上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折射出晶莹的光。

林晚棠看着他真挚的眼神,轻轻靠在他肩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慕元桢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这一路,虽历经波折,却让彼此的心靠得更近。

第180章 皇后娘娘千岁

朔风裹胁着碎雪,如利刃般刮过盛京朱雀大街。

慕元桢和梁知瑜已经在城郊换乘了鎏金宫车,金色的车轮碾过结霜的青石板,车轮下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却盖不住前方震天的喊杀声。

车轮两侧的青铜灯不停的摇晃,烛火明明灭灭,映得车帘外的素白标语如同招魂的鬼手,在狂风中翻卷撕扯。

“陛下!诛杀妖后!还我大盛太平!”

前排白发老者突然一头撞向宫车,额头瞬间迸裂的血珠溅在车轮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他用鲜血,写下了“除妖”二字,大声喊道:

“林晚棠妖言惑众,媚杀先帝,如今又来祸乱新君!此女不除,大盛必亡!”

百姓们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前涌来,呼喊声震得城楼的铜铃嗡嗡作响,仿佛整个盛京城都在颤抖。

云骁紧握长剑,剑柄被他攥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明显是有人蓄意煽动!护驾!”

慕元桢猛地推开车门,龙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周身的寒气似乎将身边的空气都凝结成了雪霜。

慕元桢脸色阴沉如墨,眼眸深邃,目光扫过涌动的人群。

“放肆!这是镇武将军府嫡女梁知瑜,朕的皇后!尔等休得在此胡言!云骁,闹事者,按谋反罪论处。”

然而,酒楼屋顶突然跃下一名青衣男子,他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仇恨。

那人当众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皮肤,似乎有无数小虫在他的皮肤下蠕动,仿佛要从他的皮肤下钻出来。

“四年前,我就是被林晚棠所害,中了巫蛊之术。陛下亲自颁布的海捕文书,我还以为陛下是要为民除害!如今,这一模一样的面孔突然出现,不是妖术又是什么?陛下,您被迷了心智啊!”

他的喊声如同尖锐的匕首,刺进百姓们本就愤怒的心中。

霎时间,无数火把如流星般砸向宫车,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梁知瑜淡紫色的裙衫‘嗤’地窜起火苗,火势迅速蔓延,眨眼间就将她的裙摆吞噬。

浓烟滚滚中,她却神色镇定,踏着燃烧的车辕稳稳而立。

慕元桢立即脱下长袍,罩在林晚棠的身上,抱着她跳下了马车。

护卫队纷纷救火,人群涌动,百姓们不肯为他们让路。

“乡亲们!”

梁知瑜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然而,愤怒的百姓们根本听不进去,有人捡起石块朝她砸来,嘴里还喊着:

“妖女!去死!”

一块尖锐的石块直对着梁知瑜的脸颊,慕元桢立即将梁知瑜护在怀里。

慕元桢手臂划出一道血痕,染红了衣襟。

梁知瑜抱住慕元桢的手臂,主动露出头来,高声说道:

“我梁氏一族,有开国之功,镇武将军府,三代忠魂埋骨沙场!我的祖父,为大盛开疆拓土,征战沙场数十年。我的父亲梁远定,率领八百铁骑征战,直至气绝,从未示弱!我的姑姑梁芳雪,亦是大盛第一位女战神,骁勇善战。我作为镇武将军府的后辈,在漠北战场救治伤兵,为护百姓周全,深入敌营冒死杀敌。我梁知瑜,哪一点对不起大盛子民?”

百姓们之中,有人不再上前,也有人被仇恨和恐惧蒙蔽了双眼,大喊道:

“长得一样就是妖女!烧死她!”

人群中有人又开始点燃火把,似乎准备再次投掷将她活活烧死。火苗噼啪作响,热浪扑面而来。

慕元桢拥住林晚棠,向云骁使了眼色。

十万精兵瞬间冲向人群,用手中的刀剑开路。

慕元桢不比梁知瑜心慈手软,他深知被鼓动到失去判断的百姓,只能用武力镇压。

可他清楚梁知瑜心善,不忍百姓枉死。

慕元桢抱梁知瑜站上高台,大声说道:

“皇后与朕一同征战,体恤将士和百姓,亲自为战士疗伤。我大盛有这样的皇后,实乃朕之荣幸,大盛之荣光!妖后传言纯属无稽之谈,朕,会查清真相,给百姓一个交代!若再有人,抵死污蔑皇后,当场诛杀。”

百姓们顿时噤声,可对慕元桢和梁知瑜的反抗之心更加强烈。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