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衣给了方澜萱,郑北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你把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方澜萱担忧地问。

郑北萧笑了笑,轻松地说:“我没事,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皮糙肉厚不怕冷。”

方澜萱解释说自己的行李箱里有厚衣服,郑北萧这才稍稍放心。

见他依然不为所动,方澜萱突然夺回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迅速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厚实的外套穿上。

“好了,现在我也不冷了,把你的衣服还给你吧。”

郑北萧有些不情愿地接过自己的衣服,其实,他心里还是希望方澜萱能继续穿着他的大衣。因为那件大衣对方澜萱来说有些大,能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他感觉那样她会更暖和一些。

两人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终于回到了方家住所。方澜萱轻盈地下了自行车,转头看向郑北萧,好奇地询问他暂时住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当然住在我们家啊,小妹,你不觉得那辆自行车很眼熟吗?”方宇轩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郑北萧见状,急忙喊道:“二哥!”方宇轩对于这个称呼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了。因为不管他如何强调不许这么喊自己,郑北萧每次见到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喊出“二哥”这个称呼。

方宇轩见到妹妹安全到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快步上前,拉住方澜萱的手,关切地说:“小妹,快回屋吧,外面冷!”说罢,他便拉着妹妹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方宇轩就开始唠叨起来:“你这第一次出国,可把爸妈担心坏了,每天都给董家打一通电话,询问你回来没!”方澜萱自然知道父母为何如此担心,她乖巧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方澜萱从郑北萧手中夺回自己的行李箱,递给方宇轩,说道:“二哥,我先去给爸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让他们别担心。”说完,她转身让郑北萧把自行车重新提溜出院子。

两人到了邮局,方澜萱拨通家属院的电话,等了半个小时重新拨打过去,方母听到方澜萱的声音,总算是放下心来。

电话那头,方母的声音有些兴奋:“澜萱啊,妈跟你说个好消息,于春花怀上啦!都三个多月啦!”

方澜萱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她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哦,这样啊。”

方母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方澜萱的冷淡,继续乐呵呵地说:“这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把于春花的病治好,她哪能这么快就怀上孩子呢。现在你的名字在大院里可出名啦!”

两天后,裴老派来的车准时到达方家院门外,方澜萱就知道裴老绝对能找到她家。郑北萧提出要跟着一起去,方澜萱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妥,便点头同意了。

丢失的妹妹?

“裴老,您这是怎么了?”看着裴老突然捂住胸口,负责照顾他日常起居的老贾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他,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裴老强摆了摆手,示意老贾不必担心。然而,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从郑北萧身上移开。

方澜萱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诧异。通常情况下,她不会对人使用读心术,她的目光在裴老和郑北萧之间来回扫视,不明所以。

郑北萧被裴老如此凝视着,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微笑着向方澜萱一样,称呼了一声“裴老”。裴老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郑北萧的问候。

“像,真是太像了!”裴老嘴里喃喃自语着,声音虽然不大,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紧接着,裴老猛地拉住身边的老贾,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老贾,你快看看,他,他跟我母亲像不像?”

老贾原本还在担心裴老的身体状况,听到这句话,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顺着裴老的目光看向郑北萧。这一看,老贾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像,像,裴老,最……最起码有七分像秦姨啊!”

郑北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暗自思忖着:他与父亲的长相毫无相似之处,与母亲也仅有三分相似而已,他倒是很好奇,那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正当郑北萧陷入沉思之际,裴老缓缓走近了他。裴老凝视着郑北萧那张熟悉的面容,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孩子,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尽管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有些困惑,但郑北萧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母亲姓韩,名玉珠。”

听到这个名字,裴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他似乎并未死心,继续追问:“那,那她今年多大了?”

郑北萧毫不犹豫地回答:“四十三岁。”

然而,这个答案却让裴老如遭雷击般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他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应该是四十五才对啊!”

郑北萧见状,连忙摇头解释道:“我母亲今年确实应该是四十三岁,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听到郑北萧的回答,裴老非常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可能啊!怎么会不是呢?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裴老的意思是说郑北萧的模样和您母亲有七分像?天下相像的人有很多,不知您为什么有这么大情绪波动?您的身体您自己清楚,目前还不易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方澜萱可不希望自己上次白忙活。

老贾连忙解释道:“方同志,您别责怪裴老,他也不想的,主要是这位郑同志和裴老母亲长得太像了,所以裴老才会如此激动。您不知道,裴老找妹妹找了将近四十年,一直没有消息,如今见到郑同志这长相,就以为郑同志的母亲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时情绪难以自制!”

方澜萱听了老贾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她转头看向郑北萧,只见他一脸茫然,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

郑北萧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母亲应该不可能是裴老的妹妹,毕竟年龄和名字都对不上。而且我姥姥姥爷都健在,我母亲确实是他们亲生的。”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疑惑。

听完郑北萧的话,方澜萱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观点。毕竟,她从小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郑北萧身后,自然对他的家人也有所了解。

郑北萧的姥姥姥爷,方澜萱是见过的。平心而论,他们的长相都相当普通,并无特别之处。然而,郑北萧的母亲却拥有着出众的美貌,与她的父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以前,方澜萱并未过多思考这个问题,但此刻回想起来,郑北萧和他的舅舅之间,竟然也找不到丝毫相似之处。现在方澜萱有理由怀疑郑母并非他姥姥姥爷亲生的?

郑北萧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沉默不语,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方澜萱的目光转向了裴老,开口问道:“裴老,您妹妹失踪的时候,究竟是几岁呢?”

裴老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回答道:“五岁!她当时只有五岁啊!”

方澜萱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五岁的孩子,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记忆。如果她不是亲生的,那么她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吧。”

郑北萧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母亲从未说过她不是亲生的,而且我小时候也曾好奇地问过她,为什么她和姥姥姥爷、舅舅他们长得都不太像。当时我母亲也只是笑着回答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还打趣说也许她前世是个仙女呢。”

听到这里,方澜萱不禁掩嘴轻笑起来,心想这还真像那位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考虑到当前的状况,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表现得过于高兴,于是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思考片刻后,还是向裴老提出了一个疑问:“裴老,那您妹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呢?比如胎记、伤口之类的?”

裴老沉思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妹妹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印记。不过,在她失踪的时候,脖子上戴着一块刻有‘华’字的圆形木牌。那是我父亲亲手为我们兄妹俩雕刻的,与我脖子上挂着的这块木牌外形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字有所不同。”言罢,裴老伸手从自己的衣领里小心翼翼地拉出一个吊坠。

那是一个黑灰色的圆形木牌,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墨”字。木牌的表面有些许磨损,显然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但依然可以看出其雕刻工艺的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