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前,不断闪现着女儿那被噎得发青的小脸,那痛苦的表情和微弱的呼吸,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她的心脏。她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心中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

方澜萱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于春花。她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面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大约过了十分钟,于春花终于缓缓地回过神来。她的双眼猛地睁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想当一个好妈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我要保护好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春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必须坚强起来,我必须学会抗争。我要把孩子真正的死因告诉柱子,让他知道真相!”

方澜萱听到于春花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鼓励道:“这就对了,该横的时候就得横起来。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厉害,别人就越不敢欺负你。以后再有孩子,你一定要当好他们的保护伞,绝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于春花狠狠地点了点头。

方澜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开始正式帮于春花治疗。她仔细地观察着于春花的身体状况,然后拿起银针,熟练而精准地刺入穴位。

不依靠空间水,单纯靠针灸治疗虽然比较缓慢,但方澜萱的手法却十分娴熟,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她相信,只要配合中药的调理,一定能够将于春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终于,方澜萱完成了针灸治疗。她轻轻拔出银针,看着于春花渐渐睡去,心中稍感安慰。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然而,方澜萱刚一出门,就被朱婶子拦住了去路。

“方家丫头,我儿媳妇怎么样了?”朱婶子一脸焦急地问道,“我刚才听到她哭了,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又想起那个孩子了?唉,我那可怜的孙女啊,怎么就这么没福气呢!”

方澜萱看着朱婶子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泪,心中不禁有些反感。她没有回答朱婶子的问题,而是直接越过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你儿媳妇身子亏得厉害,朱婶子。”方澜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家每天都没饭吃吗?怎么会把人饿成这样?”

“啥?”朱婶子擦眼泪的动作顿住了,然后尴尬地看了看方澜萱,“我这个儿媳妇饭量小,平时又挑食的厉害,唉。我是一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人还觉得我虐待儿媳妇呢!”

“朱婶子想要孙子吗?”方澜萱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朱婶子,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

朱婶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愣,但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当然想了啊!”

方澜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她接着说道:“那就好,想要孙子,就好好帮你儿媳妇补补身子。等她的气血调养好,再配合中药调理,肯定能够顺利怀孕!”

然而,朱婶子听到“中药”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啥?还要喝中药?”

话一出口,朱婶子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她连忙叹了口气,解释道:“哎哟,我不是舍不得给儿媳妇抓药,主要是她这人太矫情了,怕苦得很,根本喝不下中药啊!”

方澜萱嘴角的笑容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明显了一些。她不紧不慢地说:“没关系,朱婶子,我给她开的中药都不苦的。而且刚才她也说了,为了孩子,她肯定会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

朱婶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终于,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那个,方家丫头,就不能不花……不是我的意思是……”

方澜萱似乎早已猜到朱婶子要说什么,她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朱婶子的话,语气略带质问地说:“朱婶子,难道您是舍不得花钱给儿媳妇抓药吗?”

“怎,怎么会?”朱婶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又支支吾吾问了句,“方家丫头,那,你看病要钱吗?”

看病哪有不花钱的

方澜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懒洋洋地斜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看着站在面前的朱婶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婶子,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世上哪有看病不花钱的道理啊?”

朱婶子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她干笑两声,陪着笑脸解释道:“方家丫头,你看啊,咱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你大哥和我家柱子还在一起工作呢,这关系多近呐!你就费点时间的事儿,能不能就别收钱了呀?”

方澜萱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她缓缓说道:“婶子,您可别这么说。这治病救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不仅耗费了精力,刚才治疗过程中还使用了一些我精心调配的药呢。总不能让我自己往里搭钱吧?”

朱婶子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方母和方父,只见他们两人都是一脸的淡漠,显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朱婶子心里暗暗叫苦,她可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呢,这可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朱婶子一咬牙,硬着头皮问道:“那……那你到底要多少钱呢?”

方澜萱嘴角的笑容更甚,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脆生生地说道:“二十块!”

“什么?二十块!”朱婶子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方家丫头,你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二十块钱啊,你这比医院还要黑呢!我还想着咱们都是一个大院住着的,关系这么近,你肯定不会收太多钱的。没想到你这心竟然这么黑!”

方澜萱见状,也不恼,刚才跟于春花的闲聊中,她知道了朱营长每个月的工资三四十块钱,都被这老太太抓在手里,平日里于春花根本沾不到钱,他们家花销也不大,这老太太手里不少钱呢。

她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朱婶子,缓声道:“婶子,您先别激动。你也知道你儿媳妇的身体状况,这两年来你们为了给她治病,没少往医院跑吧?也看了不少医生,可结果呢?他们都束手无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你儿媳妇的病,只要她的身体恢复健康了,这孙子自然也就会有了。所以,你觉得花这点钱亏吗?”

朱婶子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心里暗自思忖着。她知道儿媳妇的身体在那次冻坏了,看了好些医生,可病情却始终没有起色,她一直盼孙子,可儿媳妇根本生不了,如今听到方澜萱说有办法治好儿媳妇的病,她不禁有些心动。

过了一会儿,朱婶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开口问道:“你真的能保证治好我儿媳妇吗?”

“那当然,我对自己的医术可是有绝对的信心,”方澜萱一脸自信地回答道。

朱婶子见状,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给你吧!”说罢,她转过身去,从裤子的内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两张大团结。然后她转过身,将钱递给了方澜萱。

方澜萱接过钱,看了一眼,然后又补充道:“婶子,这只是治疗一次的费用哦。”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朱婶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红,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看着方澜萱。

方澜萱看到朱婶子的表情和动作,毫不犹豫地将刚刚接过来的钱又递还给了朱婶子,同时轻声说道:“婶子,如果您觉得这个价格太贵了,那我们就不治疗了吧。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吧,别因为这个事情为难。”

朱婶子看着方澜萱递过来的钱,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她抬起手,似乎想要接过钱,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去接。过了一会儿,朱婶子终于开口问道:“那……还要治疗几次呢?”

方澜萱见状,连忙伸出两根手指,解释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再配合中药治疗的话,还需要进行两次治疗。”

朱婶子听了方澜萱的话,沉默了片刻。她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这笔费用,然后紧紧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治!但,说好了,治不好你可要加倍赔我!”朱婶子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方澜萱,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犹豫或者不确定。

方澜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她轻松地耸了耸肩,说道:“没问题!”

话音未落,方澜萱便迅速地将自己早已开好的药方递给了朱婶子。朱婶子有些迟疑地接过药方,仔细端详起来。然而,由于她并不识字,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啊!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孙子,朱婶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快步走出了院子,准备按照方澜萱的药方抓药。

方澜萱看着朱婶子离去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朱婶子虽然刻薄,但为了孙子,在这种事情上不敢含糊。

待朱婶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门之外,方澜萱这才转身,朝着于春花所在的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看到于春花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她轻轻地走到床边,仔细观察起于春花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