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依稀想起那日她和吴洛在那个角落里的鸳鸯交颈。
她面色羞愧。满目愤恨:“最先我以为是梦,可是有一日午夜梦醒。我在我胸口发现了好多吻痕,我的下身也有好多粘稠的脏东西……”
“直到一日,我梦见我和二哥又在龙湖亭里乱来,那次醒来,我鬼神使差的去翻自己的鞋底,结果找到了龙湖亭的泥草……”
她颓然的捂脸:“我与我二哥不是亲兄妹,可是我与他真的无男女之爱啊!”
我神色严肃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梦的?”
她想了想:“去年谷雨时节。”
“你发现了不对,没让旁人为你守着吗?”
她苦笑:“没用,我也并非夜夜都做这梦,也并非只在夜间……”
“那,你有没有问过你二哥?”
她皱眉,不悦的看着我,嗫喏:“田掌柜,这种羞人的事,我如何启齿?”
也对,我支起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前的剪影,静了会儿,她轻声道:“不止如此……我还梦见我杀人了。”
我一愣:“杀人?!”
“我梦见我杀了一个农妇,还将她的尸首……”她痛苦的垂头,双手托在头上,“那个梦后的第三天,官府就在一处民宅的枯井里找到了她的尸体,据说她的心肝内脏全没了……”她惊慌的抓住我的手,“田掌柜,跟我梦到的一模一样!”
最先我想到的有三种可能,一是吴洛,也就是吴二公子瞧上了她,在她身上下了蛊咒。二是一些野妖野鬼附在她和吴洛身上,这种例子不是没有,有些妖怪是没有性别的,比如石妖,它们就常常附在人身上尝鲜。三是分裂人格,这种例子更是屡见不鲜。
现在她提到了杀人,那第一种和第二种可以直接排除了,这第三种,我一个巫师要怎么帮?
吴挽挽轻泣:“田掌柜,我怕我还会伤及无辜,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我不想当杀人犯……”
我回过神,她哀求的看着我,我硬不下心肠回绝,轻叹:“我不一定能帮得上,我尽量一试。”
这笔单子她给了五十两,待她走后,我收好合约趴在了椅子扶手上,唐芊进来收拾茶盏,抬眸看我一眼,和我撞上目光后笑了笑。
我忽的说道:“八字眉哪去了,怎么都没看到她。”
唐芊将茶盏放在托盘上,淡淡道:“那日她冒犯姑娘,被邓先生遣回去了。”
我伸指敲点着椅子,咕哝:“别扭死了。”
“啊?”
我把脑袋埋回臂弯里,没再说话。
她站了会儿,然后走了。
我一直觉得我很讨厌湘竹,眼下忽然发现还是湘竹好,毕竟是自己花钱雇的,在她跟前我最轻松畅快了,哪像如今的唐芊,我差遣起来都觉得别扭。
只怪师父师尊的教育太深刻了,一方面让我自卑,从来不觉得自己就高了这些丫鬟一等,一方面又让我自尊自傲,不想仗着男人依靠男人。就算我那么爱杨修夷,把我和他看成了一体,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但钱财方面还是做不到的。
天芽又端了杯新茶上来,我支腮望着袅袅白烟,心里把所有的事都琢磨了一遍。
首先,我得再找个店面,然后买个水灵乖巧的丫鬟,签卖身契的那种。
其次,得跟杨修夷谈谈我们的事,我没勇气再离开他了,可是我的仇要怎么办。
然后,吴挽挽的单子,关键人物是吴洛,如果我没住在吴府还好点,但现在去找他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这事还是要等杨修夷。倒是唐采衣,我是可以去旁敲侧击一下的。
最后,师父下午就要从阵法里出来了,一顿打是少不了的,我和杨修夷的事绝对不能现在告诉他,否则就是火上浇油,我的屁股不开瓜也得开花了。
想了想,我看向天芽:“去把我那夜睡的房间和我师父的房间收拾下吧。”(未完待续)
ps:女人只有经济独立才有人格独立,这句话好想在文里说,但是古言文出现这种话太颠覆了,呼~。.。
259 女子茶会
唐芊带我去找唐采衣。看书神器wwW.YAnKuAi.COm
我边走边又琢磨,要想确定吴挽挽的真正“病因”,需要等她下次发作。倘若是人格分裂的话,那是不定时的,而且有可能再也不发生了。倘若是巫蛊之类的术法,那我得确保自己不被暴露,否则那干坏事的人可能就不现身了。想来想去都挺棘手,这五十两银子我还是先不碰的好,到时候没辙了还得退还人家。然后,对于唐采衣这个二夫人,我印象还是挺好的,端庄,贵气,大方,待人温和。吴挽挽离开前跟我说,因为她跟吴洛做这种事,她觉得愧对了唐采衣,所以经常黏她,待她比旁人更亲,但她觉得唐采衣和二哥的相处很奇怪,具体哪儿奇怪,她也说不出来。
因为还要赶着去敬德酒楼接我可怜的师父出阵,所以唐芊带我走了条近道,步入石苑后,忽的一阵凛冽寒风,我缩了缩脖子,几个丫鬟嚼人舌根的声音就顺着风钻进了耳朵。
最先嚼的是我,不知哪个说:“馨萍方才同我说,杨公子看上的那个丑姑娘又回来了,一身狼狈的,像从馊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呢。”
我动作一顿,唐芊皱眉,就要过去,我忙拉住她。这事怪丢脸的,当不知道最好,不然被人提起钻狗洞那回事,我老脸往哪儿搁。
又一丫鬟道:“馊水里捞出来的也有杨公子喜欢呀,听说都宠到天上去了呢。”
我翻了个白眼,踢到天上去还差不多,就他。
一丫鬟道:“切,那算什么。她若被人奸污了我看杨公子喜不喜欢她。”
我顿时皱眉,唐芊大怒,我仍拉着她。
“喜欢不喜欢不好说,但怕是不敢娶回家了吧,那可是杨家呀。你看我们商贾之家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二夫人被奸污了,二公子不照样宠着她么。”
一丫鬟愤愤不屑的说道:“这跟商贾之家有什么关系,都是丢人的事,我要是二夫人,我哪还有脸活着呀。残花败柳!”
“诶,你们说老爷和夫人会不会因为这事让二公子休了二夫人呀?老夫人讨厌二夫人那么久了,这次还有贵客在府上呢,这名声可不太好听……”
刚才那不屑的丫鬟又道:“我觉得还是劝二夫人自刎了好,建座牌坊竖那儿也算是为吴家赚个名声。都娶回来五年了呢,那肚子可一点动静都没有,养着干嘛呀。”
“唉,谁叫二公子宠她,宠得连个小妾都不娶。”
几个丫鬟在对面的石子小路里渐走渐远,唐芊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们,再看向我:“姑娘……”
我啧啧:“嘴巴真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