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我急急去找师父,他正在床上打坐凝气,眉头一皱:“尘寰罡?略有所闻,过来给我揉揉肩,我好好想想。”于是,我卖力的为他按摩敲背,捶腰揉肩,冒着被熏死的生命危险,附送了个脚底按摩,半个时辰后。他神情舒坦:“好了好了,没你什么事了,回去睡吧。”

我一愣:“尘寰罡呢?你还没说是什么呢。”

他打一个哈欠,挖挖耳屎:“鬼知道那是什么,闻所未闻,快滚,别打扰为师清修!”

我顿时竖起两根眉毛。一脚踩在他背上:“臭老头!你去死吧!”

我从床上跳下。就要摔门离开时,他忽的又叫住我,我怒目回头:“干嘛?”

他头也不抬,朝着床榻内边。语声昏昏欲睡:“丫头,你那未婚夫并非寻常男子,身上气韵极怪,你得多留些心眼,他若找你独处,你千万不要答允。”

我略略暖心,怒气稍缓,点头:“知道了,师父你睡吧。”

他忽的低沉一笑。仍未抬头。声音无赖:“死丫头,就是这么好哄,看在为师关心你的份上,要不去给我打盆洗脚水吧。”

“……去死!”

在月树林的小池旁洗手,摘下一片月叶。挤出汁液,反复揉搓数遍。洗得一手清香后,我揉着酸疼的腰肢起身,轻轻按摩。

春雨后的夜晚,风清月皎,映的一池熠熠,极为舒惬。不经意的转身,瞅到树影繁密间,一个紫衣男子微倚月树,鹅黄色月花从树上落下,缤纷在他肩头,盈满画意诗情。

我下意识要朝他走去,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吧。他的声音极轻,在瑟瑟晚风里似要被揉碎:“又要躲我么?”

我如若未闻,继续往前走,不疾不徐,反正他都追的上,索性也不跑了。

他朝我走来,脚步踩着落花嫩叶,脆炼好听,想象中他月下徐步应是极美画面,玉树琼花,聚尽风华,可是不敢回头去看。不多时,他就从身后将我拥住,胳膊揽在我腰上,低语:“为何还要躲我?”

我不能说出我傍晚躲在窗下偷听的事情,以免又害了丰叔,但若拿未婚夫做挡箭牌又怕激怒他,思来想去间,他等的不耐烦了,板过我的身子,嗔怒:“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拿根铁链铐住你么!”

这么变态的行为一般只是口头说说,我知道他不会真做,可是嘴上偏忍不住嘲讽:“你太小看我了吧,区区一根铁链铐得住我?我断胳膊断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眸色一凛,语声阴沉:“是因为原清拾么?”

我伸手拍掉他肩上月花,淡淡道:“我师父也不知道尘寰罡为何物,如何是好?”

他眉心拧起:“你真的会跟那小子走么?”

我继续转移话题:“三日后就是卫真和黄珞的婚期了,若传信给师公询问,来回时间也完全不够,如何是好?”

他不耐烦:“我在问你话。”

我轻叹:“唉,如何是好呀如何是好。”

他暴喝:“田初九!”

好吧,我投降。

我抬起眼睛:“他现在于我就是一个陌生人,而且给我的感觉阴阳怪气,我才不跟他走。”

他眸光明明露出一丝满意,嘴中却要冷哼:“那你为何对他那么温顺?他夹的菜你都照吃不误?”

还说呢,要不是我有个大胃口,指不定得被撑死了。我说:“毕竟现在,只有他知道我的身世来历和父母下落,我怕惹他不开心,他万一不说了怎么办?而且,我对他也没有多温顺啊,不就是吃菜么,他要是夹猪粪给我,我才不吃。”

“……”

他松开我,双手后背,掉头望向别处,晚风将他的长发紫衣吹得迭迭作响:“笨,他真的跑来找你,就足以说明你在他心中非比寻常,不管是人还是身上其他。总之,如果他对你情深,又岂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发脾气?初九,我不喜欢看到你对别的男人逆来顺受,你听到了没?”

我撅嘴:“他又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未……”说到一半,我语音渐低,怎么就绕在这些讨厌的问题上了,再说下去,三天时间都纠缠不完。

我忙乖乖点头:“我听到了,我以后对别的男人就像以前对你那样。”

“……”

“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他略略扬眉:“又是闲事吧?”

我顿时不悦:“这算什么闲事?卫真和月楼与我们关系都极好,卫真当初叫你爹的时候,你还应过呢!”

他无奈叹气:“你想做什么?”

我若有所思:“还剩三天时间了,这三天卫真应该不会来找我们的……”

“所以?”

我冲他一笑:“所以我想去找他!问问清楚那尘寰罡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用。若在黄大霸手里,凭我们的身手还偷不过来么?”

他蓦地一顿,愣怔的望着我。我扬手晃了晃:“姓杨的?”

他握住我的手。包在手心,温润柔软,另一只手在我鼻上轻轻一刮:“你刚才的模样很自信,很美,我喜欢看到这样的你。”

平日常被他挖苦嘲讽,如今突如其来一句赞美,令我无所适从。我的脸也一定瞬间爆红。忙别过头要走,他一把拥住我,将我拉到他怀里,脸靠的极尽。吐息近在咫尺:“初九……”

我伸手推他:“别,别过来,我们不能……”

和他推攘定是必输无疑,怎拗得过他,心中也是不想再争,反而有些期待。我啊我,果然是师父的徒弟,也是个矛盾到无以复加的人。索性又破罐子破摔,干脆放弃挣扎。微微仰头。准备迎合他的唇瓣。

就在他的唇几乎触上我的唇时,忽的听到一阵细碎脚步声停在远处,杨修夷微微一顿,我就靠着一股巧劲,从他怀中挣脱。一抬头。夏月楼和花戏雪这对好“姐妹”正直直望着我们。目光带一丝讶异和震惊。

我顿时尴尬的想跳入池中,杨修夷却面不改色,牵起我的手,从容朝他们走去。夏月楼轻笑:“你们……”

杨修夷语声清淡如池中细水:“我们要去禾柒门,你们去么?”

这纯属白问,他们怎会不想去。

说起来,这不是杨修夷第一次背我,却是第一次背着我施展轻功。他和花戏雪为了等夏月楼,脚步已放慢许多,可迎面而来的风仍是极快,将我们头发吹得惬意狂舞。我紧紧抱住他,感觉颇为爽快,心中烦心之事仿若烟消云散。于是,一兴奋就忘乎所以的坏毛病再犯,我忍不住单手迎风举起,发出一串欢呼:“耶耶耶!”

杨修夷顿时止步,微微侧头,语声关切:“伤到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