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从死者身上所携带的证件来看,被害人名字叫塔尼娅阿卡莱切,土耳其人,很有可能是来这里参观的游客。”

“游客?那就是和乌菲兹没有瓜葛的人了,为什么要杀一个游客。难道凶手真的……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谁?”

“据这里咖啡馆的一个招待说是绮蜜,就是那个讲解员。”

“我知道她是谁?”莫吉局长粗鲁地打断了索妮娅的话,话外音好像是在说我知道她是警长的女朋友。“口供呢?”

索妮娅看了看弗朗切斯科。他注意到了,有些不情愿地把口供递给了局长。莫吉局长只用眼睛扫了几秒钟后就把它还给了弗朗切斯科。

“这位绮蜜小姐呢,她的口供呢?”

索妮娅继续替警长回答局长的问题:“案发后我找来了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我们的人正在陆续为他们做口供,但是我们找不到绮蜜小姐。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的手机也关了。另外两个乌菲兹的主要负责人,发现尸体的馆长和乌尔曼小姐的口供是。馆长说他今天下午三点半以后去市政厅开了一个会,会后他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吃了晚饭,晚饭后他返回乌菲兹想来取一些资料,结果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后就看见了尸体躺在办公室中央。我们已经证实了他的话。乌尔曼小姐说她今天一直都呆在乌菲兹,她是准时下班的,差不多是在六点钟,但是她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展厅里没有去过馆长办公室。”

第59节:玛哈(58)

“我记得馆长办公室门口不是有一个秘书吗?她都看见了什么,今天下午有人出入过馆长办公室吗?”

索妮娅十分遗憾地摇摇头:“非常可惜,这位马蒂尔德小姐生病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上班了。由于她平常的工作只是为馆长处理一些私人事物和安排工作日程,基本不参与对美术馆的管理工作,所以她不在并没有对美术馆和馆长本人带来多大的困难。”

莫吉局长沉吟了几分钟之后他向房间里的另外几位警员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出去,然后对索妮娅说:“也请你先出去一下。”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离开后莫吉局长点起一支烟把它递给弗朗切斯科,弗朗切斯科接过烟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莫吉局长又为自己也点了一支,在吐完了几个烟圈后,他终于开口说话,语调听起来是那么语重心长。

“这一次还是她的鞋子,是吗?”在看到警长点头后他继续说道:“弗朗切斯科,我想我多少可以体会到一点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目前你的处境很为难。在一切还都不明朗的情况下是最困难的时期,一切看来似乎都与她有关,但又很可能是无关的,可是……”

“局长,我知道您的意思,绮蜜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很爱她非常爱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凶手,我的确为难,您是想让我离开这个案子的调查,对吗?”

“你错了,弗朗切斯科,我没有打算这么做。我毫不怀疑你爱你的女朋友,可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些问题,不会让感情来影响你的工作、影响你对案件的判断力,是吗?”

“是的。”弗朗切斯科非常坚定地回答他。

“我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你们一起生活了几年了,对一个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人来说,要保守一些性格上的秘密或者说特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人不可能永远都做到非常冷静,总会有软弱的时候。既然你们在一起很久了,那么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她会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吗?”

弗朗切斯科确实为莫吉局长的问题震惊,他意识到绮蜜的麻烦越来越大了,他本来想说有哪个人会傻到把自己的鞋子套在被害人的脚上,好像是在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凶手似的。但是他又觉得这个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莫吉局长甚至索妮娅对绮蜜的怀疑都是源自于类似直觉的东西,而要人们承认自己的直觉犯了错又是那么的困难,而他如果一味地为绮蜜解释是否更加不妥当呢。绮蜜是凶手,他简直想都不敢想。他美丽、善良、恬静的爱人怎么可能是凶手,这决不可能,如果在这个时候连他也不相信她,那她又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决定向局长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不管局长相不相信。

“我认识绮蜜有三年了,在一起生活也快两年了。我从不认为她是一个性格上有什么缺憾或者不正常的人,她非常可爱,也许有点内向但并不孤僻。如果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她的性格我想再没有比善良更合适的字眼了,我不相信她会是杀人凶手,她决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他的话说完后莫吉局长也正好抽完了他的烟,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睬灭它,用严厉的眼神瞪着弗朗切斯科:“托尼警长,你是我们局里最出色的警察,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所以我让你继续这件案子的调查,所以请你不要再浑浑噩噩了,记住你现在努力工作不是要为了证明你爱的女人有罪,而是要证明她没有罪。”

弗朗切斯科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他马上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弗朗切斯科,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弗朗切斯科闭上了眼睛心中念叨着四个字,谢天谢地,绮蜜你终于出现了。

“我马上就回来。”

他挂上电话看了一眼莫吉局长,对方向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回家去吧。”

第三十五章

弗朗切斯科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屋里绮蜜为他留了一盏光线暗淡的灯。他微笑着看着似乎已经熟睡了的绮蜜蹑手蹑脚地向床边走去。她看来真的睡着了,鼻腔中发出轻柔的呼吸声。弗朗切斯科靠近她,用手臂揽住她的身体把头凑近她的脸,感受着从她口中散发出的气息,脸上尽是爱怜的微笑。他无心打搅绮蜜的睡梦,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努力地睁开眼睛,但仍显得十分疲惫,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神采,但却又流露出另外一种特别的妩媚和忧郁气质。

第60节:玛哈(59)

“嗨,你回来了。”她懒洋洋地说。

弗朗切斯科索性凑上去亲吻她的嘴唇,同时压低声音说:“我吵醒你了。”

绮蜜翻转过身体面向着弗朗切斯科,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揽入自己的怀里抚弄着他的头发:“我在等你,可是睡着了。”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让弗朗切斯科感到很舒服,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几周来他们之间少有的亲密。

“又有大案子吗?你最近难得这么晚回来。”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仍然继续着。

“是有一些麻烦事。”弗朗切斯科敷衍着说道,心里极不愿意把话题引入乌菲兹的谋杀案。“今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的手机关了。”

弗朗切斯科感觉到绮蜜抚弄他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想她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和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在一起,她是一个模特。”

“模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绮蜜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转而为他做另一种解释:“不是时装模特是人体模特,为画家作画的模特。”

弗朗切斯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绮蜜是怎么认识她的新朋友的,以及她整个下午的去向,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刺痛了。为了摆脱这种痛苦他只能用另一种痛苦来掩盖,于是他说道:“绮蜜,我想告诉你我刚从乌菲兹回来。”

“乌菲兹。”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还在为桑托罗夫人的谋杀案忙吗?”

“不是的,是另一起谋杀案。”

“另一起。”绮蜜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双肘支撑着坐起来,“天呐,弗朗切斯科,你在说什么呀,又有人被杀了吗?”

“非常不幸,但的确是的,并且和第一起谋杀案看起来几乎一样。”

“几乎一样。”

“被害人同样是女性,同样是窒息而死,同样被切掉了部分脚趾。只是这一次尸体是在馆长办公室被发现的。”弗朗切斯科此时也从绮蜜的身上爬了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在她闪烁的眼睛里有一种紧张的、注意的神色。

“你刚才说几乎一样。”她喃喃地盯着他说:“还是我的鞋子吗?”

弗朗切斯科低下头仿佛害怕看到她眼睛里痛苦的神色:“那双白色的凉鞋。”

“哦,第一次谋杀案发生后我把所有的鞋子都带回了家,只留了这双放在更衣室的衣橱里,可是怎么会……”

“一定有人知道,一个熟悉乌菲兹的人。绮蜜好好想想,有谁知道呢?”

绮蜜摇动着她的头:“不,不是的,才没有那么简单。有谁会在乎我是否知道些什么呢!大家都在怀疑我,认为是我杀了那些女人。”

“但不包括我,绮蜜你要相信我。”

绮蜜用火辣辣的眼神紧盯着弗朗切斯科,声音若有似无:“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们彼此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