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水元小心翼翼过来,别别扭扭问她说:“嫂子,你有事情吗?”
张玲正无聊呢,还以为她要找自己一块做什么,立马高兴的说:“没有事情啊,怎么了,你要去哪啊?”
水元小声道:“我出去玩一会啊,钥匙我带了,你要是想去哪玩带好钥匙。”
张玲听见她没有要带自己的意思,顿时十分失落。她跟这里又不熟,她一个人能上哪玩呢?她只得心中失落,面上答应道:“好,你去吧,早点回来。”
水元便拿了钥匙自己走了。
张玲对着水元不说,晚上在床上,却要跟李名秋说:“水元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她不跟我说话,去哪里也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家里要无聊死了。”
李名秋安慰她道:“她是怕你跟人家不熟,去了也不自在,不是你说的你跟那些亲戚熟人处不惯,不爱去的吗?”
张玲道:“可是水元她问也不问我,好像生怕我要跟着她一起似的。”
她忽而又起了纳闷,推了推李名秋:“哎,你说她是不是在跟人谈恋爱,找男同学玩去了啊?要不怎么不叫我。”
李名秋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想跟她一起玩,你主动叫她就是了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跟她说就是了。”
张玲犹有点不肯释怀。
山里伐木,往外大量的运木材,李名秋最近都在林场。他正站在货车边,指挥工人往车上装木料,突然看见水元从森林公路出来。她穿着白色短袖,青布裤子,手里拿着一根松枝,一边走一边哼歌。她没有看见李名秋,差点要走过,李名秋出声叫住了她:“水元。”
水元看见他,讶道:“哥。”
然后她很快表情不自在起来了,脸色涨红,面露尴尬:“你怎么在这啊?”
李名秋看她并拢了腿,手藏到背后,这是个有秘密要撒谎的动作。林场这边并没有熟人亲戚,李名秋问道:“我在工作,你在这里来做什么?”
水元道:“我找我同学啊。”
李名秋好奇道:“哪个同学?”
水元抓脖子:“说了你也不认识啦。”
自从那天以后,她跟李名秋便一直没有说话,李名秋也没有试图找她说什么,就那么僵持着。一直到结婚以后,她跟李名秋便彻底生疏了,没有再闹过,可是也不再亲近。她说话低着头,也不看李名秋的眼睛,李名秋问她什么,也不会说实话。李名秋对此一直没有没什么反应,他和张玲新婚燕尔,平时回家有张玲在,他很难想起水元的事,白天工作忙,也想不起。他想起水元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跟他说过话了。
他突然感觉到了点不是滋味。
“你嫂子一个人在家,她在这里没有熟人,身体又不方便,我没空照顾她,你没事陪她说说话吧。”
水元道:“我知道了。”
李名秋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水元见他不说话,就说:“我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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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秋没答话,她就自己走了。
水元顺着山路往林场深处走,山上的空气很清新,一点都不热。山上种满了松树,长的高大粗壮,森森郁郁。
林场中间有片很大的,被砍伐过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木屋外面有绳子,晾着洗过的衣服,还有石头搭起来的简易锅灶,地上散落着脏兮兮的罐头,木材。这一片粗糙简陋中,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穿着破了洞的背心,该有裤腿短到脚踝,万分尴尬的破裤子,在树桩上杀一只绿头白羽的漂亮鸽子,鸽毛拔了一地。水元笑的弯了眼睛,悄悄走到他背后,猛然一拍他的肩膀,大叫道:“苏玉琼!”
男孩子被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连忙把鸽子藏到背后,匆匆忙忙掩藏地上的鸽子毛。水元哈哈大笑道:“我都看到啦,我不会去告的,你不用藏啦!”
男孩长了一张颜色雪白的脸,脸面非常漂亮,身材又高又瘦,有种营养不良般的孱弱,背有点轻微的佝偻,一双黑眼睛目光警惕,带着戒备的神色。
水元暑假在林场,意外的认识了苏玉琼。苏玉琼是个性格内向,非常不讨人喜欢,但是模样很好看的男孩,水元特别喜欢他长的白白的,真漂亮。
苏玉琼迅速的把鸽子毛藏起来了。因为南乡镇这边不让打鸽子,他打的那只鸽子,脚上还带着红圈,红圈上做了编号标记,是国家保护的东西,如果被人看见告发,会被抓去坐牢。
水元蹲在旁边看他清理地上的血和毛,笑嘻嘻道:“我家里有杆枪,我爸爸以前也打过鸽子,还打过好多野鸡。”
苏玉琼不说话,不理她。
水元看他腿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裤子,露出枯瘦的脚踝,特别高一个骨架子,但是佝偻着背,瘦的脊梁骨突出,衣服短的露出一大截腰,也是瘦的很可怕,心里就感觉他特别可怜。他头发软软的,黄黄的,但是脑袋又很好看。
因为他内向,水元就格外的外向。水元跟他认识已经很久了,见他总是特别乖特别沉默的样子,便忍不住伸手摸他黄头发:“你怎么总是不说话呀?”
苏玉琼道:“说什么呀。”
水元第一次听到他回应自己,感觉特别高兴,她笑逐颜开道:“随便说什么嘛!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苏玉琼摇头:“我要看着我妈。”
水元拉他胳膊恳求道:“咱们去玩嘛!你妈那么大个人还要你看啊!”
苏玉琼要看着他妈,因为他妈是个疯子,要是没人看容易出事。但是他还是经不住水元的恳求,因为他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朋友,没人会跟他玩。他第一次认识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主动跟他说话,还要让他陪他一起玩。
苏玉琼紧张了忙活了半天,把鸽子藏到灶眼里,用树枝埋着,便跟水元一块玩去了。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腿一叉一叉的,可能是因为裤子太短。
苏玉琼从来没有玩过,他的生活每天都是读书,在屋子里读书。他不知道怎么玩,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但是水元可会玩了,水元带他去滑松枝。松树林里铺满了厚厚的松枝,踩在上面非常干净光滑,可以溜来溜去。他们坐在松树枝上,水元从兜里掏出一把葵花籽来分给他,两人对坐着,埋着脑袋磕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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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元说,她哥哥在公社工作。张玉琼说,他爸爸在林场工作。水元说,她哥哥读过大学,是大学生,张玉琼很不屑的说:“我爸爸十五岁就考上了北京大学了,我外公外婆都是高级教授。”
水元缩着脖子磕着瓜子,像个老鼠似的嘁嘁嘁嘁笑起来。张玉琼看她不信,还嘲笑,觉得她很蠢很讨厌:“你让我说话,我说了你为什么又笑。”
他面红耳赤,露出明显的怒色。水元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大,连忙拍他肩膀安慰道:“我没有啦,我没有笑你啦。”
然而张玉琼还是生了气。
水元一个不留神,招惹到了他,只得不住安慰道歉。她像个小姐姐似的,拍着他肩膀哄道:“好了嘛,我不笑了,你不要板着个脸嘛,是我错了好不好。”
张玉琼出奇的难哄,水元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朋友,不讨人喜欢了。但是水元意外的并不讨厌他,感觉他生气的像个小孩子,又因为他长得漂亮,所以让人很怜悯。水元笑嘻嘻的哄了他很久,道:“我亲你一下,你不生气了好不好嘛。”说着凑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
张玉琼生气,被她亲了一下,突然又高兴起来。因为他感觉水元是真心的喜欢他,不嫌他脾气坏,愿意哄他。他是特别喜欢水元的活泼漂亮,心里总感觉她会嫌弃自己,所以会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