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中?道:“两位薛家小姐真是天壤之别,比起薛家二小姐在谢家出事时?,一个人撑起谢家,在苏州时?表现出的智慧和勇敢,薛大姐可真是差得远了!难怪公子自从见了薛二小姐之后,便将她放在心上,每天去宁王府等?着,但大公子行事稳重?,不似那谢家二郎,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痴情?,知道他对薛二小姐的用心。”

赵文轩搁了笔,看着画中?的美?人像颇为满意。等?到画干了,想将这画挂在暗室之中?,但仔细看了一会,又觉得差了点什么?,将笔上沾了墨,在画纸上涂改。

“她那般好,自然?不乏男子喜欢,谢玉卿会喜欢上她,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不过谢玉卿已?经错过她一次,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杜郎中?似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些疑惑,便问道:“难道宁王就没有发现薛氏姐姐互换了身份吗?”

赵文轩提笔的手?一顿,这正是他担心之事。谢玉卿不足未虑,可宁王却不好对付。

宁王那般心机深沉之人,又怎会没发现薛氏姐妹换亲的事。正是因为薛雁还?在宁王府,他不好下?手?,才苦等?薛氏姐妹换回,他要娶薛雁之事可就容易多了。

姑母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薛凝不想换也由不得她,他自有办法逼迫薛氏姐妹换回。

他终于将那幅画改的满意了,将画晾干后,便打开了暗室的机关,走进了暗室中?。

当杜郎中?看到这满室薛家二小姐的画像,心中?大为震撼,画像中?的女子或喜或嗔,惟妙惟肖,犹如真人一般。

赵文轩则痴痴地看着那些画像,将手?中?刚绘好的薛雁的画像挂在暗室唯一那块空的墙壁上,笑着对画像上的人说道:“薛二小姐,相信我们跟快就能再见面?了。”

第39章

天?才刚亮, 薛雁应付完桂嬷嬷便往薛家赶,每日早晚,桂嬷嬷都?会要求各训练一个时辰, 训练基本的坐姿和行姿, 再教些夫妻间床笫间的那些事。薛雁听到“圆房”这两个字便头?大如斗,但多亏了昨夜那图册的功劳, 她?分明只囫囵翻看了一遍, 却将那些动?作?全都?记在脑中,想忘也忘不掉。

记住的那图册的唯一好处便是在桂嬷嬷考她?关?于夫妻间同房之事, 她?都?能对答如流。

还能说出男子的耳朵和喉结是敏感部位, 薛雁虽被问得面红耳赤。但好歹已经蒙混过?关?了。

薛雁出了王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今日一早, 霍钰便被月妃娘娘叫进宫去。

只因那位北狄公主进宫后颇为受宠, 一夜承宠后便被封为林妃, 前几日竟然还烫伤了柔妃, 燕帝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她?几句, 晚上却照常去了林妃宫里。

林妃已经入宫一个月了,骄纵跋扈, 目中无人, 但燕帝都?纵着她?宠着她?,前几日她?说想家, 燕帝便准她?会北狄探亲。

可从大燕至北狄千里之遥,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且要经过?东夷国境内,燕帝担心爱妃会遇到危险, 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护送她?回国。便挑选宁王护送公主回国。

另外?,为了表示两国交好的诚意, 燕帝将二公主霍佳颖远嫁北狄王。北狄的皇后突然恶疾去世,霍佳颍此?番远嫁,入北狄为继后。

薛雁得知霍钰护送林妃入宫,护送二公主出嫁的消息时,她?正在前往薛家的马车上。

辛荣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等本王回来,记得与本王的圆房之约。

薛雁一把将字条揉成了团,他想得美,等他回来,她?早就和姐姐换回了。

她?已经提前派人去谢府告知福宝,让福宝赶紧回薛府一趟,她?也可以?借机打听姐姐的病情,找机会解释清楚,顺利和姐姐换回。

可她?刚到府里,便听到从前厅传来一阵怒吼声,紧接着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只听父亲怒吼道:“给我狠狠打这个不孝子,往死里打,打断他的腿!”

在薛雁的印象中,父亲身为当?朝丞相,他每天?都?很忙,白?天?上朝,下朝之后还要忙于同僚之间的应酬。

他唯一的爱好,便是回到府里,独自坐在书房中,将他平日里珍藏的字画都?拿出来细细鉴赏一番。

可这唯一的爱好都?被长子剥夺了,薛燃虽然已经被寻回,但那些字画已经全都?卖了,银子也已经花了大半,那些他珍藏的一辈子珍品和孤品便已经流落在外?,再也找不回来了。

远远传来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薛雁眼皮直跳,心想这下手可真?狠,只怕被打之人是长兄。

果然,她?一进前厅,便见屋中下人跪了一地,母亲余氏跪伏在薛燃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薛燃的背后已经鲜血淋漓,一身青衫被鲜血染红,脸色惨白?,咬着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余氏哭着跪在地上为长子求情,“老爷,燃儿已经知错了,他也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会闯祸了,求老爷饶了燃儿这一回吧。”

这满屋子的哭声中,却突兀的混合着一阵的读书声,只见二哥薛籍手捧书卷正在低声默念着,就好像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甚至还从他的脸上隐隐看出了几分冷漠和不耐烦。

薛雁很佩服二哥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平时极少看见她?这位二哥走出万卷阁,她?自从入府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许是觉得这满屋子的哭声甚是吵闹,只见他终于起身,放下书卷,薛雁以?为他会为薛燃求情,可没想到他却将书卷卷进袖中,大步往外?走。

薛雁看得目瞪口呆,薛况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赶紧上前拦住薛籍,“长兄被打成这样,二哥难道都?不为长兄求情吗?”

薛籍看了薛况一眼,说道:“倘若他没错,父亲自不会错怪他,既然父亲打他板子,那便表明他做了极大的错事,无论挨多少板子,那都?是他应得的。”

薛况又道:“话虽如此?,可有二哥替大哥求情,他便能少挨几下打。”

哪知薛籍却只是看了薛况一眼,正色道:“三?弟,对便是对,错便是错。长兄已经年满二十四?岁,已是一名成年男子,成年男子应该要知道做错事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三?弟,需知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在世需用功读书,专心做学问,才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切忌虚度光阴,浪费生命。”

薛况最不喜听人唠叨,更怕有人劝他读书,他赶紧为薛籍让路,甚至非常恭敬地说道:“二哥,您请回万卷阁。”

总觉得二哥虽然说的有理,但未免不近人情。

可无论众人如何?为薛燃求情,薛远都?似铁了心要狠狠责打惩罚他。

等到三?十板子打完了,薛燃也终于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余氏也跌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老爷,燃儿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何?还如此?狠心。那些字画他说过?会想办法替老爷找回来的,老爷就放过?他吧。”

薛远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怒道:“那是我收藏了一世的心血,他竟然都?偷出去卖了,我,我打死这个畜生。”

薛远怒不可揭,夺过?家丁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打在薛燃的腿上,只听一声惨叫,余氏已然晕了过?去,而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料到薛远竟然真?的打断了薛燃的腿。

原本已经昏迷的薛燃已经痛得转醒,却两眼一黑,再次疼晕了过?去。

直到薛老夫人拄着拐杖赶到,得以?阻止了儿子再继续打下去。

“你何?苦下狠心如此?打他,罚过?了便够了,我记得你并非如此?狠心之人,今日是非要打死他吗?虽说薛燃的确犯了大错,可你打断了他一条腿,日后还如何?考功名,又如何?习武?你是毁了他的前程啊!”

薛远对薛老夫人躬赔礼,“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下手不知分寸,求母亲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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