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一把从薛况的?手中夺下毒针,用帕子拭去血迹,包在帕子里,睨了薛况一眼,摇了摇头,“看上去不像好人,武艺也不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薛况每日勤奋习武,近日来进步很大,可没想到被?一女子偷袭,还如此?轻视,顿时便暴跳如雷,“方才你只是靠偷袭取胜,不算数,咱们好好切磋一番,分一分胜负。”
“比试就比试,谁怕谁,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华裳的?对手。”华裳已?经摆好了招式。
可身?后却传来那阴沉的?声音,“华裳,不许胡闹,走了!”
华裳遗憾地看了薛况一眼,又上前捏了一下薛雁的?脸颊,笑道:“好软,好舒服。薛二娘子,咱们在扬州再见。”
霍钰忍无可忍,怒道:“华裳!”
华裳不耐烦地应了声,“来了。”临走还不忘对薛雁道:“薛娘子一定要来扬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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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卫凌和?华裳已?经走远了,薛况低声道:“妹妹,他真的?是宁王殿下吗?那他为何不肯揭下面具,还改名为卫凌。”
“他重伤坠崖,死里逃生,又被?夺了兵权,只有?以义军的?名义想办法?截断陆枭的?后路,每当陆枭拿下一座城池,他便再夺下一城,这样?一来,陆枭便是白费功夫。”
薛况笑道:“这一招妙啊!如此?一来,陆枭不得安宁,他不可能每拿下一座城池,便派出大量的?兵力守城,手中所剩的?兵力就不多,宁王殿下在,他便永无宁日,若他拿不下京城,也没了退路。宁王殿下不愧是大燕的?战神,那陆枭白忙一场,给?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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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笑道:“是啊,他总能绝处逢生,战神并非浪得虚名。”
薛况道:“依我看,宁王来赶来卢州肯定是来看妹妹的?,那妹妹打?算去扬州吗?”
薛雁摇了摇头,对薛况说道:“去审许远舟吧!看看他到底与谁勾结,还有?义父可能会有?危险。”
她话音未落,许宅的?管家来报,“二小姐,不好了,方才罗一刀飞鸽传信,说是许老?爷在扬州出事了。”
第73章
薛况将那许远舟五花大绑带到薛雁的面前, “多亏了?妹妹早有准备,察觉了?这许远舟不对劲,让我和大哥防着他, 若非如此, 只怕今夜我们都着了?这小子的道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武艺在身,隐藏得如此深, 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方才他假意醉酒搀扶大哥离开薛雁的房间时, 薛雁便冲他使眼色暗示他和大哥,于是他便和大哥装作醉酒, 骗得许远舟放下戒心。
果然许远舟接了绣球, 为?了?和薛雁成婚, 竟然动了?歪心思, 还趁着他们“醉酒”, 收买了?府里的下人对他们下药, 不过好在他事先有所防备, 这才并未中招。
薛况在杯中倒满茶水, 将茶水猛地泼到许远舟的脸上,许远舟睁开眼睛, 见自己被捆得结实, 对薛家兄妹苦苦哀求:“二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我鬼迷心窍,一时误入歧途, 才会对雁儿妹妹做出那种事,我是身不由己, 是被人利用了?。”
薛雁一把揪住许远舟的衣襟,狠狠地盯着他:“义?父此去扬州遇险, 是与你?有关对不对?倘若义?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刮了?你?。”
听说许怀山出事, 薛雁心急如焚,知许远舟一直算计着义?父,算计许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一想到义?父为?了?她一直不肯成婚,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辛苦一辈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到老还要担惊受怕。
早年间做生意时,担心货物积压卖不出去,担心替人做工辛苦攒下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便用攒下的钱财,开了?一间铺子,他日夜守在铺子里,没日没夜熬着,绞尽脑汁想着将货物卖出去。
瓷器的生意不好做,他甚至挑着货担挨家挨户去叫卖,因此落下了?腿疼腰疼的毛病。到了?淡季,货物积压,他又急白了?头发。如今终于有了?起色,也能卸下了?肩头的重担,颐养天年,可没想到被自己信任之?人背叛。
薛雁拿出匕首,用力扎在桌上,“倘若你?还敢隐瞒,我废了?你?!”
薛况知道?妹妹是因为?许老爷出事实在气极了?,这才撂下狠话。
许远舟见薛雁动了?真格,哪里还敢再隐瞒,只得说出了?实情。
原来三年前,他正在替许怀山打理茶叶铺子和瓷器铺子的生意,隔壁搬来了?一个年轻的俏寡妇,经常光顾铺子里的生意,有一次晚上,他关了?铺子打算回许宅,却见那小寡妇被一群恶棍欺负,那群恶棍说那小寡妇的夫君生前欠了?五百两银子的赌债,她男人死了?,自然那债得由她来还。
还要将她拉去青楼抵债。许远舟从?那群恶棍的手?上救下那小寡妇,见她家里被抢劫一空,屋中所有的摆设全都被砸坏了?,他便替她修好了?被破坏的东西,软语宽慰她。
后来,那小寡妇便每日都来铺子给许远舟送亲手?做的饭菜。有一日,她邀请许远舟去家里做客,为?他准备了?酒菜,弹琵琶助兴,那夜许远舟便多喝了?几杯,就?和那小寡妇春风一度,本来也是你?情我愿之?事,可半夜那小寡妇的父兄带人来捉奸,硬说是他偷偷潜入家宅,玷污了?那女子的清白,还说要扭送官府。
而那小寡妇也改口说是被强迫的。被人抓奸在床,百口莫辨,听说还要报官,许远舟吓坏了?,只得同意用银子解决,那寡妇的父兄张口要一万两银子,还让他立下字据,限他在三日内还钱。
许远舟懊悔不已,“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我也不敢向?义?父开口,为?了?不被送到官府,为?了?能还上这些银子,我便去了?赌坊,心想若是手?气好,说不定能赢些银子。”
薛雁冷笑道?:“你?不但没赢到银子,还染上了?赌瘾,欠了?赌债,对吗?”
每当他情绪激动之?时,他的手?习惯性的发抖,这便是赌瘾发作的征兆,薛雁曾经和义?父外出做生意之?时,曾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代,也曾见过那染了?赌瘾之?人,他们冲动易怒,因为?长期焦虑紧张,手?会习惯性的发抖。许远舟便是如此,因此她曾让薛况悄悄查过他,果然见他经常去地下赌坊赌钱。
今日只是她布局试探他,当时许远舟朝她扑过来之?时,若是霍钰不出现,两位兄长也会冲过来救下她。
许远舟长叹一口气,“是,一开始我手?气的确很好,赢了?上千两银子,心想只要能还上那笔钱,我便不赌了?。可没想到……”
不但赢的那一千两输了?,还欠了?大笔赌债。
“我输光了?银子,被逼上了?绝路,我便去酒楼大醉了?一场,借醉酒壮胆,打算跳河自尽,彻底了?结了?自己。是那个人救了?我,说会帮我还清赌债,但条件是我替他做事。”
薛雁气愤不已,“那人是谁?”
许远舟道?:“卢州刺史卢裕。”
薛雁追问道?:“卢裕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许家的铺子和许家的家产吧!所以你?才在义?父的面前表现出想要娶我,今日在仙凤楼也是卢裕的人助你?得到绣球,你?娶我是为?得到许家的铺子和家产,对吧!”
“是。”许远舟点了?点头,“只是我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薛雁道?:“那天你?来接我回许宅,路途中却遇到了?卢照。你?急切地想要维护我,却不小心用竹篙打到了?自己的头,你?虽然做出为?我出头的动作,但你?的脚却摆出回撤的动作,随时打算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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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远舟笑道?:“义?父常夸你?聪慧,今日令我心服口服,可惜我没有早点认识你?,你?也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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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冷笑道?:“我倒是不觉得可惜,我宁愿不认识你?。宁愿义?父没将你?收养在许家。”想到义?父将许远舟视为?亲子,却惨遭背叛,如今深陷险境,她便心疼不已。
“那个寡妇也是卢裕的人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卢裕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