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规矩。每想起一件事,我就赏你一枚子弹,能用它换取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打你,只要提出,主人就会帮你实现。”
时奕捏着这颗子弹,尽量清晰缓慢地描述,以便阿迟凌乱的思维能够理清。
“你可以用它,反抗企图伤害你的人,像我教你的那样,尽量干净点解决。我相信你很会分辨人心的善恶。当然,用掉了就无法向我换取愿望。”
一口气说了个复杂的规则,时奕看了看他,理解得很困难,所幸最后点点头听明白了。
“最后,当你手上多了条人命,记得来往生海看看。”
阿迟不太懂往生海的重要性,依旧应答下来。规则是主人制定的,他不需要理解,只要记住、遵守就好。腿上的伤口似乎又因刚刚大幅度动作而渗血,洁白纱布上点点刺眼的鲜红,看得时奕有些不悦。
月照高天,幽深而静谧,一切因郑阳而起的闹剧算是在今夜彻底了却,烟消云散埋葬回沙砾中。
一路回别墅,直到站在床前,时奕久违地皱起眉头。
没有奴隶能上他的床睡觉,毕竟主奴有别。可他又希望强迫阿迟呆在他身边,尽快适应这样的气息。自从枪毙了郑阳,阿迟就一直饱受信息素侵蚀,小脸煞白没能缓解一分。
笼子已经搬来房间角落,可阿迟的膝盖有伤不能跪着睡觉,更别提规矩地跪在笼子里随时准备承欢。按往常,性奴早就被踹进笼子里跪着了,连药都懒得给,可阿迟不一样。本身已经打破,非但不需要强调奴隶身份,时奕还要着手将他变得像个“人”。
床脚是不行的,夜晚至清晨这段时间Alpha的信息素最是浓郁,不限制住行动早上又会在床底下找到脏兮兮的他。
又想拼人格,又不想舍弃奴隶的本质,活该矛盾。虽然殊途同归他不可能放手,这种矛盾显然要持续到阿迟重塑完那一天,令人烦躁。
时奕抿嘴静默显然非常不满,这种情绪悄无声息顺着信息素传递,又让阿迟稍睁大些眼睛。
尽管小林将阿迟清洁得很好,他还是无法接受性奴上他的床,共枕而眠。职业病带来的洁癖无法一下子改变,更别提阿迟在受罚时挣动居然将尿道棒的盖子不小心弄开,当场被电击得失禁。
小林一定提前想到首席的洁癖,尿道棒肯定换了个质量更好的,只是要从受伤严重红肿的性器里拔出再插入新的,过程的痛苦可想而知。
时奕把僵硬的阿迟放到床上,拿走他一直小心握着的手枪扔到笼子里,拆开沾染血迹的纱布原本光洁白净的小腿伤痕累累,黑色血痂蛛网似的蜿蜒,格外扎眼。
阿迟一动不动躺着任由摆弄,上药,缠纱布,像个年久失修的柔软玩偶,轻得都陷不进床里,躺也躺不实。
调教他在行,照顾可是真没经验,谁会这样在乎用完就扔的物件。时奕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耗尽了,换好睡衣皱着眉躺下,又被一旁若隐若现的茉莉清香引得烦躁,将阿迟略紧的皮项圈解下来扔到床下。
跟Omega单纯地睡上一觉怎么这么复杂。
几声枪响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灵气清得一干二净,越看越乖的阿迟现在安静地躺着,胸膛连呼吸都没有起伏,蜷着身子,怎么摆弄的就怎么躺,从始至终没敢动过,显得更加呆滞,活像个漂亮的容器,怎么都觉得碍眼。
“睡觉。”
伴随着烦闷冷清的命令,光源被瞬间堕入黑夜。
12 他不会不要你
听到睡觉命令的那一刻起,阿迟就闭上眼睛,身体僵硬得完全不像睡觉的样子。
他双手自动背后,小腿被绷带包裹,即便没有跪着睡,也微微翘起浑圆臀部,细嫩的线条流畅,微微露出点私处的粉色,看起来极其淫荡。
时奕皱了皱眉,还是将他一把捞进怀里抱着睡,借此能让阿迟尽快适应他的信息素。没想到怀中的身子通体冰凉,仿佛一块生性寒凉的圆润玉石,若不是微弱的脉搏,时奕甚至以为自己抱的是一具尸体。
太近了。阿迟明明闭着眼,却像一直注视着枪口,眉心被硝烟指着,连同心脏上也悬着一把尖刀,时刻破皮而入令人胆寒。
一声声枪响,一缕缕溅射的血花,都像古老的放映机,附和着步调缓慢的鼓点,将黑白血腥的画面变得诡异。信息素里漫天的戾气变成一张巨网,将弱小的Omega牢牢捆住,勒进肉里,极其窒息。
隔着布料,前胸紧贴奴隶的后背,时奕根本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阿迟?”
“是,主人。”阿迟立即睁开双眼,哪像在睡觉的样子,声音中的颤抖几不可察,“主人要使用阿迟吗。”
白皙双丘的流畅弧度直抵着下身,就差将隐藏其中的蜜穴附上去了,奴隶微微仰头露出纤细的脖颈与喉结,送到主人嘴边,尖牙之下任君采颉,企图激发掌控者的占有欲。
奴隶们天生就被设定成这样,一副魅惑勾人的下贱姿态,好像不论何时都在发情。在他们心中,夜晚只有被使用才是正确的事情,他们只有这一个用途。越早被玩被操,代表今晚得到的睡眠时间越长。
阿迟吞了口唾沫,灰暗的眼神没有色彩。周医生给他的果味营养剂很好吃,其中的抑制成分却让口穴不再流水,变得“干巴巴”的操着不舒服,显然不太合时宜。
他又微扭纤细腰肢,用嫩得能掐出水的臀瓣小心地蹭蹭主人,嘴里发出暧昧的轻喘,压榨着浑身疲惫的细胞发情,只期盼主人想用他的下穴,这样可以伺候好。
仅仅几个呼吸间,奴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性感。如此血脉偾张的香艳,普通人谁顶得住,放在任何一个嫖客的床上都是一顿要命的狠操。
可调教师与嫖客天壤之别。
他非但不吃这套,还莫名有些烦躁。刚从谈判场上下来接连几天都没睡上安稳觉,前脚踏上暮色的中心岛,后脚,奴隶要他拿鞭子,内鬼要他喂枪子儿。好不容易众事平息,他却拿一个神经脆弱的奴隶没办法。
以往直接释放信息素Omega就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奈何他们匹配度高到离谱,今天当着他面处理了几个内奸,吓坏了不说,经年累月的戾气通过信息素根本遮掩不住,强行释放可能会造成反效果,到时候就不仅是打没打破的事,大概直接人格解离废掉了。
“睡觉。”
一声冷冽的命令夹杂着极度不爽,让努力求欢的阿迟微微一愣,随即缓缓低下头,空洞的目光止不住地失落,像个气球突然瘪了气儿,整个人沉沉地陷进床里。
再度听话的闭上眼,顺从地从后面被抱住,肉体与肉体的呼吸起伏间,他安静地像个假人。
时奕想把他捂热乎点,可怎么捂都是冰凉的。
几天的疲倦席卷而来,抵在鼻子前的后颈是最好的安眠药,阵阵淡雅的茉莉清香将时奕很快拖入梦境。
……
天色大亮,躁动的光线没能突破厚重的窗帘,屋内一片昏暗,隐约传来几声海鸥的清鸣。
鼻尖抵着的皮肤细嫩,花香浓郁,睡眼惺忪间本能被悄然唤起,时奕迷恋地印上双唇,亲吻舔舐,本能驱使他伸出牙齿抵上那馥郁之地,带着皮肉上的摩擦感轻轻刺破
浓重的苦味让他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指针才刚八点半。
阿迟还维持着昨晚被抱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双手规矩地背在身后,身上盖着薄被依旧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