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不可置否,“取样时他受了三根针和不间断性交,被强烈刺激后才有这个浓度。”
周云卓完全想象不到令人心仪的淡茉莉味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刺鼻,她看过匹配报告,也只有时奕这种99%察觉不出来异样,这已经不仅仅是跟Alpha混杂的味道了,她作为女Alpha更敏锐的捕捉到,阿迟的信息素里充盈着苦涩和衰败气息,完全不像个鲜活的人。
“确实有他在,8号很快就能出来,只是那样浓度的信息素怎么采集……他的身体承受不了。”周云卓有点可怜他。
时奕虽然没提,她还是明显感觉到,这个奴隶已经被彻底打破了。她知道时奕不把他们当人看,但她不行,她不是调教师,道德层面多少过意不去的。
“承受得了。”时奕将器械抽出,迎上阿迟惧怕的目光,看似温柔、却又毫无感情地抹掉他脸上的泪水,“他自己选的,就要付出代价。”
阿迟茫然地眨了眨眼,平静的视线自上而来,直感觉主人透过自己像在看另一个人。消炎药很快起效,甚至罕见地具有镇痛作用。那一声斥责让他想不清楚主人为何而生气,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乖驯地将脸庞送到主人手上,任由揉搓。
“听着,你是我的奴隶,不是什么野猫野狗。再让我听见你乱发情,以及任何违心、不坦诚,你将失去做我奴隶的资格。”
“是,主人。”
“去刑堂领罚,让小林带你回来。”
阿迟努力理解着,行完礼想要转头,时奕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叫住他,把手上一直带的手链解下来栓到阿迟手腕上。两人手腕粗细都差不多,阿迟带着能稍稍大一点,还算合适。
“去吧。”
阿迟是认识路的,只不过他觉得自己不认识。被打破的奴隶总会在自我认识上出现点问题,由此丧失安全感。时奕不想再通过惩罚巩固归属,阿迟这样聪明的奴隶只需一点施舍就能增加依赖感,一个贴身手链足够他安心又自信地到达南区。
阿迟笑开了花,嘴角弯弯的完全掩饰不住欣喜,开心地亲了亲主人鞋子道别,向外爬行时脑袋都抬起来些,不再像之前那样低垂。
暮色的药一向好用,大概消炎药彻底起效了,他每一下动作明显流畅了许多。目送他出门,周云卓才戏谑着开口,“首席大人够厉害啊,上个床能把人折磨成这样。”
时奕倒是没理睬她的调侃,习以为常随口一问,“你了解的资料里,有Omega会在性交过程中变紧么。”
周云卓歪头一想,“这倒没见过,但我好像听说有些小O被标记后……哎呀忘了,跟增敏针原理差不多,都是用仿精液成分作解药。反正条件很复杂,等我找找资料,过几天给你。”
她看时奕那不爽的样子就知道,老强迫症了,一定是这位完美主义者被阿迟打乱计划,碰上了如此古怪的问题,“啧,明显是上心了,还变着法折磨人家。”
时奕扔了手套懒得解释,接过报告翻了几项数据,“我确实有兴致慢慢教他,不过没达到预期。”
“都打破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不就喜欢乖的吗。”周云卓翻了翻白眼,从大学认识这个死变态她就知道,时奕就喜欢乖巧听话那一卦的经典款,常规得毫无新意。她实在搞不懂调教师脑子里想的,尤其是这个调教师头子,口口声声“艺术品”。
指尖的纸张被合上,时奕顺着玻璃看向窗外,奴隶专用道上,被袍子罩住的阿迟依然能看出优雅的体态,银手链上镶嵌的几颗红宝石反射出华丽的光芒,引得不少调教师纷纷侧目,暗自猜测是哪位贵客的私奴。
规矩的奴隶身段优雅,标准得无可挑剔,甚至时奕能感受到,他后脑勺都写着开心。他不禁勾了勾嘴角。没人知道他多期待成品,可惜现在局势动荡,古家内忧外患群魔乱舞,不是干这个的好时机。
他不是普通调教师中的一员,是笼罩各个板块的最重要的执行官,不敢做的事太多了。不敢广而告之阿迟属于他,不敢多施舍温柔让阿迟太过依赖他,作为一个Alpha,他更不敢……彻底占有他。
到底是谁在占有谁。时奕早不是当初那个张牙舞爪的调教师了,也不是不可一世自诩高洁的医者,他学会了低头,向自己的弱小低头,放纵欲望。
利益都能争来争去,奴隶也一样。他是个数一数二的强大Alpha,却无法强大到对抗全世界的恶意,这是血淋淋的现实,一双又一双眼睛盯着他,明里暗里。
阿迟是他此生最感兴趣的奴隶。他想将他藏起来,关在笼子里也好,带在身边也罢,慢慢咂味道。怎样都好,就是不能光明正大放出来。
不知为何,他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腐朽到骨子里的灵魂亮堂了,活泛了,让他不再继续甘于堕落,让他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么挺拔,握着救人的手术刀,尚存良知。
他要偷偷将阿迟变得鲜活,只属于他的鲜活。层层迷雾中灯塔闪烁,不知算拯救阿迟还是拯救他自己。
“打破有什么难,只需一下。”冷冽的声音不紧不慢传到周云卓耳朵里,“我要把他破的每一块都捡起来,比对,拼好,哪怕碎成粉。”
“他将是我最优秀的作品。”
9 疯狗!
穿过办公区向南,阿迟一路谨遵规矩,眼观鼻鼻观心进了南区。所有新进奴隶都集中在整个岛屿的最南边统一调教,规矩极为森严,由于处罚频率高,刑堂也一并建立在南区。
这里是赵临安的管辖范围,即使时奕作为首席拥有最高权柄、执掌整个暮色的顶端奴隶拍卖,南区也难以插手。如果将金字塔尖的拍卖级调教场与南区对比,毫无疑问这里是活地狱。
阿迟不知道自己如何记得这里,按本能找到南区的冰冷高门。只是稍离远些都能听见惨叫声,他心底的恐惧被无端唤起,却记不起原因。
“抬头。”
即使配合速度极快也逃不过守卫糟糕的心情,头发被粗暴地揪起对着摄像头。南区不对外开放,人员出入极其严格,每个调教师需验证身份,奴隶都由调教师远端登记,人脸识别后才能出入。
信息很快显示,守卫一看他是特级奴隶有些惊讶。特级都有专门的调教师,在南区的集中调教场几乎见不到,像他这样能有衣服穿,手上饰品还价值不菲的,守卫琢磨着是哪位贵客让暮色代罚的,很快放行。
阿迟俯身行吻鞋礼,在守卫称赞的目光中爬去刑堂,暗道特级就是赏心悦目。可刑堂的系统好像出了点故障,不知为何信息总显示阿迟为私奴,还隐去了所有者信息,不能放进内部。
值班的调教师本就着急下班,几个耳光想赶走这个找事的奴隶,可他偏说自己是来领罚的。还是遇到了刚换完班的小林才说明情况,那调教师一听是首席的私奴连忙换了副嘴脸,心虚地下班了。
“林先生好,”阿迟顶着一脸指痕温顺地亲吻皮靴,“阿迟来领罚,主人说罚完您带奴隶回去。”
“我?”小林想起了什么,点点头,“去吧。”奴隶腕上的手链吸引了他的目光,像是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不动声色笑了笑。
阿迟缓缓爬进大厅,骤然暗下来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先生好。奴隶来领罚。”
“未经允许私自泄身两次?”屏幕前的调教师比对着信息,微弱的灯光让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暗。
“是。”
“2号房。”
奴隶手册里的每项条例都有明确惩罚,而阿迟犯的错算程度严重,被分到仅次于1号的房间,惩罚内容由当值的调教师决定,若再犯同样错误,当时施罚的调教师也将受到相应惩罚。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机器与皮革碰撞的声音分外刺耳。惩戒间里不允许随意说话,阿迟规矩地闭上嘴,进入第二个房间,昏黄的灯光让人窒息。
“编号。”毫无耐心的声音暴露出调教师的烦躁。
“奴隶……阿迟。”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名字,自己是有主人的,主人很重视他的归属。
“啪!”他被打得歪斜,又很快摆正脸庞。被打破的阿迟明显脑子不太灵光。
“问你编号!谁管你叫什么。”调教师显然心情很不好。不是每个奴隶都有芯片可以扫描,整个暮色只有特级有,没人问过阿迟他的完整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