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齐鸣轩的屁股。

中午起床那一通胡闹,齐鸣轩的屁股被打得通红,臀尖的皮肤都像被扇薄了一层,一碰就火辣辣的又疼又痒,直接导致他一整个下午都坐不了硬质地的椅子。薛野给他上了药,他还不肯自己安分在床上趴着,非得赖在薛野腿上,一直到家长们回来才匆匆分开。

这也是他晚饭时始终心虚的原因之一。

“早就好了。”齐鸣轩搂着他的脖子,边说边用湿润的唇瓣啵啵啄他,模糊的声音像在撒娇,“我还要亲。”

但这次只亲了两分钟不到,薛野便放开了他,他没亲够,本能地又追上去,薛野却轻轻别过了脸。

他疑惑睁眼:“怎么了?”

薛野垂着眼睛不看他,脸上有些无措的薄红:“等一会儿。”

青春期的躁动让他难堪,他竭力平复着过热的生理反应,注意力却不受控地滑向齐鸣轩紧紧压在他大腿上的臀部,隔着两层布料,男孩子偏高的体温源源不断地渡到他身上,那种丰盈柔软的肉感简直是在摧残他的意志力。他十分受不了,只好再次请求:

“你先,别坐我身上。”

齐鸣轩故作伤心:“你赶我走啊?”

薛野张了张口:“我没有……”

他望进齐鸣轩光彩熠熠的眼睛,声音又低下去,微微羞恼地,“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他又在耍赖,同为男生,薛野不相信他对自己此刻紧绷的状态一无所知,几乎要疑心他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了。可随后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一揣测,因为齐鸣轩虽然在笑,却并非他熟悉的、恶作剧的笑,反而像是在借由玩笑掩饰什么。

某种古怪的念头又涌上心头,他敛眉凝视着齐鸣轩的眉眼,再到他的嘴唇,眼神无比认真。齐鸣轩有点笑不出来了,低头猛亲他一下,虚张声势:

“看什么看?”

他这好似害臊的表现无异于证实了薛野的猜想,薛野喉结攒了一下,自己也说不清在试探什么,低低地问:

“中午的时候……怎么不阻止我?”

不只是中午,还有昨晚。

那种予取予求的样子,让他觉得,好像他做再过分的事,齐鸣轩都会全盘接受。

齐鸣轩额头磕在他肩膀上,含糊说:“我相信你嘛。”

……意料之中的答案。

薛野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失落感到羞惭,躁郁地闭了下眼睛,懊丧地想,可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但齐鸣轩又抬起头来,脸颊发红,乌眼珠却分外明亮,眼底盛着脉脉清辉:“最重要的是,我好爱你的。”

薛野刹那失语。

“齐鸣轩。”良久,他才叫齐鸣轩的名字,眼神变得锐利而有压迫感,像是能洞悉齐鸣轩的所有想法,他慢而笃定地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期待这种事。”

期待什么?谁期待了?别乱说,才没有!

齐鸣轩面如火烧,朦朦胧胧的,他体会到了一种难言的羞涩和刺激,仿佛真的第一次和早恋的男朋友谈论这种限制级话题。

肯定都是被薛小野影响的。

他咽了口唾沫,说:

“对啊,那又怎样,难道你不想肏我吗?”

他怎么能!

薛野遭受到了莫大的冲击,方才的气场被他过于直白的话语击碎,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血色又飞上脸颊。

齐鸣轩乘胜追击,凑近他,还装出受伤的样子:“你不爱我了?”

“……”薛野狼狈推开他,“我去洗澡。”

又一次落荒而逃。

浴室门啪嗒关上,片刻后,哗啦的水流声响起。

齐鸣轩乐不可支,笑完,又苦恼地皱了下眉。

唉。

***

薛野一手撑着墙,任冰凉的水流兜头淋在身上,过热的大脑终于一点点冷却。

他没有管自己勃发的性器,就低眼看着它在冷水的冲刷下逐渐消下去,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和齐鸣轩谈恋爱后,他就没有自慰过。

他本来也不怎么热衷于这种事,机械的发泄很无聊,意淫自己无辜的好朋友也让他觉得罪恶,所以以往一周也未必会有一次。可是关系发生变化后,忍耐欲望便很显然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他不想在齐鸣轩心目中留下冲动急色的印象,然而让人沮丧的是,他的自制力在齐鸣轩面前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

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

他们也根本不该继续一起睡,哪有人刚谈恋爱就同床共枕的?才在一起两天,就频频擦枪走火。想到假期还剩六天,薛野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甜蜜的烦恼”。

而浴室外,齐鸣轩大字型倒在床上,伸手扯了一下绷得难受的裤子,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调戏薛小野是很好玩的,但天天和男朋友这么亲亲抱抱却迟迟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他也很受不了,甚至可能,比薛野还煎熬。

下午睡午觉的时候,他还做了个羞耻的春梦,他都没好意思和薛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