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娄君浩暴呵一声,眼睛紧紧盯着苏浅浅二人,恨不得当场冲过去弄死骆逢笙,所有禁军屏住呼吸,等着想办法救人,骆逢笙毫不畏惧,眼底皆是病态的痴狂。
“你以为你赢了?”骆逢笙手臂用力,白净文弱的脸上扬起笑容:“可我带走的,可我和爱人死在一起,你永远输给了我。”
“噗嗤……”
利器划破衣服布料,狠狠刺入胸膛,娄君浩心急如焚,吓得眼前发黑,猩红的血丝瞬间充斥在白眼仁周围,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天昏地暗了。
阳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挡,所有人都心脏骤停。
“抱歉,你没经过我同意,我不跟你走。”
好听的声音轻柔魅惑,在这一刻,犹如暴风雨后,顽强绽放的蔷薇,夺人心魄。
滴答滴答粘稠的血液滴在地上,苏浅浅反握匕首,整个匕首都扎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之中,血液滚烫,指尖微微颤抖着,脖颈上还残留着刺痛,她半垂眼帘,轻声道:“对不起,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经验,很疼吧,用不用再补一刀?”
骆逢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胸口处疼到窒息,不断流失的血液,混沌的意识,沉重的身躯,无不告诉他,他的生命到达了终点。
在最后的几秒钟,他知道还有机会,只要在倒下的一刹那用尽全力,他还是可以把怀中的女人带走共赴黄泉。
可是……
手松开了剑柄,长剑坠落,他身躯向后倒去,直挺挺倒在血泊中。
如果是曾经的漂亮躯壳,他很乐意带走,可是娇艳欲滴长满刺的玫瑰,摘下来就蔫了,倒不如在生命的尽头,看她继续绽放,而非凋零。
终究,输得彻彻底底……
苏浅浅没了禁锢,腿一软,控制不住跟着跌倒,下一瞬她被拉入一个炽/热,充满血腥味的宽阔怀抱。
不知是谁的心跳几乎震破耳膜,苏浅浅被死死抱住,紧绷的神经松缓,眼睛控制不住滚烫,水雾弥漫。
“不哭,是我没保护好你。”
除了上次床/笫之间,娄君浩第一次见她这般哭泣,和往日伪装不同,这次是真的哭了。
她蜷缩在他怀中,哭得好像个孩子,大颗大颗泪珠滚落脸颊,漂亮的眼眸雾蒙蒙一片,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色,小巧精致的红唇随着哭啼而轻颤。
娄君浩揽着她轻软的身躯,感觉自己在抱着猫咪幼崽,心脏被大手死死捏紧,疼得他呼吸困难,他在心里暴躁地骂自己不争气,当初让人落小白脸手里,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指不定受了什么委屈。
刚才生死一线,肯定把人吓够呛。
娄君浩完全忘记和苏浅浅在小巷子口第一次相遇自己是怎么掐人脖子恐吓人的,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连口是心非都做不到,他承认,他真的怕了。
担心她在他还未了解心意的时候,先一步离去,担心今后的生命之中,失去那鲜活的生命。
杀人如麻的娄君浩,第一次感觉生命如此脆弱。
人心亦然。
他带有茧子的修长手指轻轻捧起爱人的脸颊,努力让自己表情柔和一点,唇角微微靠近,想安慰性地轻吻,眼看薄唇落在她眼尾泪珠上,苏浅浅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泪眼婆娑,带着哽咽的嗓音沙哑之中透着激动。
“他大爷的,第一次杀反派小boss,刺……刺激。”
本应该落在女人眼角的唇一滑,娄君浩脑袋栽在她肩膀上,一下子就撞在了她的剑伤上,疼得她眼泪更加汹涌。
她“嘶”了一声,“你才是来补刀的吧,是不是玩腻了想谋杀后再找一个?”
娄君浩气血上涌,本就强弩之末身躯加上情绪大起大落,他终于坚持不住,气得脑袋一歪,干脆直接昏在她肩膀上,在昏倒之前,还不忘瞪她一眼。
作者有话说:
娄某人:“今天是被媳妇吓/气得想离婚的一天。”
苏某人:“离婚吧,我找好下家了,是个长个翅膀,晕血,表面矜持内里风/骚浅浅控的家伙!”
娄某人:“浅浅控是什么鬼?????臭女人好过分,这婚不离了,继续过,耗死那个长翅膀的。”
血某人扑棱翅膀,歪脑袋疑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57、垃圾暴君毁我青春(20)
苏浅浅肩膀一重, 茫然地看着怀里的男人,与此同时感受有一道道目光射向自己,顺着目光, 便见厮杀不知何时停止,禁军们大获全胜,满是猩红血液和尸体的地方, 他们挺拔站立, 谴责地看着她。
仿佛她怎么了娄君浩一样, 数不清的眼睛盯着, 苏浅浅总算从自己的情绪中回神, 默默抱紧了娄君浩。
“先, 找个大夫, 救人要紧。”
徐良上前恭敬道:“大夫在路上了, 娘娘尽快扶陛下休息吧, 剩下交给属下们清理。”
苏浅浅颔首,把娄君浩搀扶起来回房间,在门口路过骆逢笙尸体地时候步伐稍微停顿了一下, 随即若无其事, 不再有任何停留。
或许,原主没有进宫, 冥冥之中的结局会有所不同吧, 可惜故事早就被编好,注定不能在一起。
更何况,就算在一起,也未必有好的结果。
房外的禁军尽快做好清洁的工作, 一个时辰后根本看不见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厮杀, 苏浅浅守在床边, 静静地凝视娄君浩。
她伸手,指尖挑起他脸颊两侧的软肉,一段时间不见,男人消瘦了不少,连酒窝都不那么明显了。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在床上,显得男人脸上更加苍白,浓密的长睫在眼睑打下淡淡的阴影,还有几分青色,薄唇颜色尽褪,降低了往日的凶煞之气。
此时的他,连之前杀回来救苏浅浅的朝气都没了。
苏浅浅指尖向下移动,划过他流畅的下颚线,再到脖颈喉/结,最终到达胸口。
他的胸膛之中,心脏若有若无的跳动,证明还活着。
苏浅浅以为,那日会是永别,还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