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渊儿被毒,现在沈笑笑也葬身深宫,她抬头将透月手捉住,神色急切。

“姐姐,本宫总觉得这宫里不似从前安宁,你行事务必小心,吃食和待人接物上且莫与人结怨,不好的宫女太监直接打发出去,不要过度招惹,若是发现不对,尽可随时传信到本宫府上来,本宫必不会坐视不理。”

“知道了,”见她神色,自是真的担心自己,透月鼻子又酸,眼里盛满泪水,“殿下这段时日每每见到我,免不了总是这几句话,我也不是小孩子,行事分寸,我心里有数。”

说着,她又抬头,想起一事。

“对了,听说上次殿下被掳那日,驸马是靠着殿下扔在马车外我画的手稿作记号,如今可需要我再给殿下画一张来?”

“可以吗?”

女娘点头,牵着青鸾起身,一起往清延宫的方向走去。刚到长春楼外,少女回头向竹之嘱咐道:“你去跟驸马说一声,道本宫去清延宫取图纸,让驸马晚些时候到清延宫来接。”

“是。”

走到半道,透月忽然想起自己装竹笛的袋子落在石亭,便留下青鸾在路边等候,自己快步往小苑子里去。

少女只身站在红梅树下,四周皆是枯草矮墙,更显萧瑟寂静。

听见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她以为是透月回来,转过身却看见矮墙边枝杈晃动,好像有什么人在那边藏着。

“谁在那里?”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矮墙后窜出来,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将之抱起来走远,挣扎之间青鸾呜咽声不断,待来人扛着她走出去一段路后,那人猛然将青鸾扑倒,两人一起倒在无人深宫的雪地上。

小祖宗

“啊!”

被扑倒在地的一瞬间, 少女整个人摔在冰凉的雪地上,只觉头晕目眩。雪铺得不厚,青鸾后脑勺被硌得生疼。她还没来得及将面前这个扑倒她的高大身影看清楚, 一张臭烘烘带着酒气的嘴已经凑到她面前,同时身下一双粗糙的大手伸向自己后背, 将少女上半身微微抬起一些, 男人一张大脸急不可耐的凑上来, 就想一亲芳泽。

看清面前人的脸, 青鸾惊呼。

“是你?”

面前带着酒气的粗蛮男人正是景松,自太妃生辰他被阿洛从身后踢进湖里那日后,她今生还只是第二次见到他。

想不到他竟要趁醉撒泼。

“还不放开本宫!”

努力将那张臭嘴推开,青鸾手t上全是他的口水,一股反胃和恶心之意从胃里涌出, 她皱着眉头连连作呕。

景松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搂着青鸾的手开始上下摸索, 粗旷的嗓音带着急切, 连整话都说不清楚。

“殿下太美了……让臣伺候你罢……试一试就知道, 臣比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和唱戏的戏子壮实得多……殿下尝过就会喜欢了……”

他在说什么?他怎么敢!

青鸾别过脸去,伸手拼命想要阻止他继续在自己身上摸索, 同时仰起头准备大声呼救。怎料张开嘴还没出声,一只比她脸还大的手掌立刻将少女嘴唇捂住, 力道之大, 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景松此刻酒意上涌,眼里心里只有身下容色倾城的美人, 不断开口低声劝慰道:“殿下相信臣, 试一次……试一次就知道臣的好了……”

被捂住嘴唇,双手捶打在他石墙一样的背上只当作挠痒痒, 青鸾急得双眼通红,豆大的泪水不停划过鬓角落在耳廓。

“殿下莫作声……点头只当对臣的赏赐……殿下点点头罢。”

越听这话,青鸾越是摇头,偏偏她花容失色的模样落在景松眼里,比起平日里连正眼都不瞧他的高傲神情更加活色生香,他再也等不及青鸾点头答应,腾出一只手朝少女腰际探去。刺骨的寒意与绝望让青鸾发起狠来,心里生出一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她拔下头上珠钗,在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背上狠狠扎下去,景松吃痛收手,青鸾又立刻撑起身子朝他脸上扎过去。

景松条件发射将她手腕捉住,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少女动弹不得。眼看着他另一只手还在自己腰间摸索,腰带已经被扯得有些松松垮垮,领口衣衫松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一声“救命”刚喊出口,只听“啪”的一声,景松情急之下打了她一耳光,以阻断她的呼救,少女嘴边渗血,只觉得天旋地转,神志不清倒在地上,不再张口。

若是寻常人一巴掌,倒也不至于如此,可景松是名武将,力气大得惊人,这一巴掌下去,他醉醺醺的也不知道轻重,回过神来,顶着醉意,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好男色的长公主会在与他欢好之后就选上他,咽了咽口水只想伸手继续拆解少女的衣衫,正低头用力,后背突然被利剑刺穿,尖峰从他左肩伸出,疼得他浑身颤栗。

“啊啊啊!”

仲玉面目狰狞,眼中含着浮冰似的瞧着景松,一用力将剑拔出,喷出的鲜血溅到郎君脸上,带着猩红与熊熊的怒火,他一脚把景松从青鸾身上踢开,扔下佩剑,取下披风将青鸾遮住,满眼心疼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姩姩,姩姩。”

被熟悉的声音唤回神志,青鸾脑子里嗡鸣声不断,用力转过头来看见仲玉的脸,害怕的心终于落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扑簌簌开始落泪。

仲玉看着她连哭出声的力气也没有,嘴角渗血,左脸还肿起一片,分明就是被人用力掌掴导致,他怒火中烧,抱着青鸾转过身去,双目怒瞪着被侍卫抓起来的景松。

狗一样的东西,上次在周太妃生辰宴上将他惩戒一番,以为他会长记性,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厉,竟然敢……

“刀给我。”

侍卫闻言,恭敬的将刀递上,青鸾虽然被打得昏沉,尚有一丝神志,伸手捉住仲玉握刀的手缓缓开口道:“不可……今日小皇子满月,不……不可见血……”

景松被那一剑刺穿右胸,再大的酒意也醒了,此刻看见仲玉要杀他,又是磕头又是求饶,挣扎之间一条手绢从身上掉出来,仲玉定睛一看,脸色更是黑得可怕。

“捡起来给我。”

待侍卫将地上手绢递到仲玉面前,青鸾请抬眼皮,一眼便让出那是她随身的手帕,只是不知道何时不见了,没想到会被他拾去。

“咳咳……是我的……”

仲玉怒火中烧,攥紧手帕恨不得将景松碎尸万段,胸膛上下起伏之间带起青鸾又是一阵头疼,他才努力平复下来,尽量不让怀里的少女再添不适。

阿洛这时也赶过来,凑到仲玉身边道:“大人,属下已经向皇上禀明,圣上的意思是让侍卫先将他带下去关押,等到了牢里,再行定罪。”

再多活几日,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仲玉气不过,一低头瞧见景松下腹还鼓胀的裤子,提刀猛的刺过去,紧接着一声彻骨的哀嚎划破长空,青鸾看着景松被划破的裤子和鲜血淋漓的下腹,断面清晰令人作呕,加上今日关于依云村刁民斩首和沈笑笑被杀,再也忍不住喉头的反胃之感,抓住仲玉肩头朝外吐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阉割的景松哀嚎之后直接昏倒过去,仲玉冷眼扫过,将刀扔在地上,抱着青鸾离开。

透月方才取了装竹笛的袋子回来,发现青鸾不见以为她先一步去了清延宫,直到发现她不在自己宫里才走出来寻人,此刻听见动静追过来,瞧见仲玉抱着少女,都是一副带着血渍的狼狈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仲玉将她抱上轿辇,几人簇拥着来到清延宫偏殿扶少女躺下,待太医诊脉看过,说青鸾只是皮外伤,其他地方没有伤着,郎君满脸怒容才稍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