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瞧见一件衣服罩住了自己的视线，没等赵远东做出及时的反应。

眼前一片黑暗，肩膀挨到了一阵猛踢。

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打他的那个人还嫌不够狠一样，朝着他的大腿直接一踢。

大脑像是有个钉子在狠狠凿他脑袋，再如何也支撑不住。赵远东这一下子终于彻底瘫倒在地上。

像不久以前他居高临下看着两个被他们一帮人欺辱躺在地上不能动的两人一样，不过他更像是一块烂泥。

越言见到沈之初用一块石头砸中那个人头之后，没等他反应过来，率先冲出去。用衣服挡住那个人视线，直接出招把人撂倒。

他在后面看见赵远东的出招方式之后，猜到他大概是练过的。以为是个难解决的，还需要花时间多缠斗几番，结果不过就是个花架子。

还以为多厉害，表现得这么拽，也依旧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废物。

赵远东倒下陷入疼痛带来的昏迷之前，听到了越言口中淡淡吐出的两字，＂废物。＂还有另一个帮手趁机补上的一脚，声音很好听，有点熟悉。语气中带有浓浓的厌恶，“一个人渣败类。”

“艹，连西诚和姜随！你们两个还真能忍啊！还偷偷带了帮手！”黄行挨了沈之初一拳，他也被沈之初用校服蒙着头打。

黄行猜出揍他的那个力气应该挺小的，脸生生挨了一拳之后。使出蛮力挣脱，把沈之初推倒在地上。

他一边慌忙地想把衣服从头上扯下，一边随心所欲使唤着自己的脚往旁边猛踹。

“哪来的弱鸡想当英雄，弄出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戏给谁看啊？”沈之初被他那个酒鬼爹狠揍无数次，已经能熟稔躲避那些拳脚。他略微一翻身躲过了黄行的拳脚，也没就此坐以待毙，用手狠狠拿住黄行将将要踢到他脸的腿，直接干脆地把人往地上一带。

黄行重心不稳，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黄行的举动彻底惹毛了越言，越言干脆直接地一个横腿把黄行扫到地上。

越言眼眸当中闪着冰冷的光，脚抵住黄行的脖子，轻声说，“太吵了，你这种恶心的废物去死比较好。”

黄行听出他话语中的蕴藏的冷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忍不住害怕颤抖起来。

连一旁在拼命挣扎的阿平也被寒意震到，停下挣扎。黄行这个时候忍不住嘴硬，“你装什么B，你把人打死，你敢吗！有胆子你现在把老子弄死！”

越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危险，最后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懒得和黄行废话那么多。

直接踹过去，黄行没挣扎多久，就晕过去。阿平吓出冷汗，在一旁倒下，脑袋被撞到有点发晕，缓了一小下的沈之初再次起身，狠狠用胳膊肘朝阿平身上一砸，把人彻底砸昏了过去。

“他妈的，行啊哥们！终于也把这三人中最恶心的那个也解决了。”在一边躺着的连西诚终于有了点力气开口说话。

姜随这个时候也暂时松下心神，全身没了力气。沈之初手肘刚才狠狠撞上阿平，此时一点酸痛的感觉慢慢传过来，他伸手揉了揉。

这时背后一阵风袭来，沈之初下意识以为是什么暗招，胳膊肘连忙往后一顶。

但像是温柔的风把他给拢住了，“你打那玩意的时候没被伤到吧？”

越言也不避讳旁边还没昏迷的两个人，把沈之初抱得紧紧的。

少年担忧的话语带有焦灼的烫意，好像在不经意的时候已经燎到了沈之初的心湖。

越言从后头只能看到沈之初单薄的背影，明明已经把人紧紧抱在怀中，然而始终觉得沈之初离自己很远。

沈之初摇摇头，“没有···”话说完，又动了动嘴，想询问些什么。语气里头带着点犹疑，“你刚才不会真的气上心头，把黄行踢坏了吧。”

越言用力搂紧了沈之初，虽然脸上依旧是惯常表现出的笑容，然而双眼中的冷意没有褪去，只是恰到好处重新伪装起来。

“没，我练过，控制好力道了，他们三都只是晕过去而已。”越言凉凉说道。

“你俩厉害啊，谢谢你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现在怎么解决那三个晕倒的人渣。”

连西诚被挨了那么个几下狠踹，身上疼得厉害，虽然看见那三人已经被打晕，心里很过瘾，但也担心怎么处理。

一直沉默的姜随，听到连西诚说话，也跟着开口：“以后怎么办？他们醒了之后我又要怎么办····”声音很虚弱，眼中也已经出现崩溃的色彩。

姜随狠狠盯着赵远东那张英俊的脸，自顾自喃喃：“把他们都弄掉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好过很多了，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他们了！名字和人我都记不全！结果差点！好几次，几乎什么都要毁掉了，因为他们，因为他们，都因为他们····”精神似乎趋于崩溃的边缘。

连西诚没注意到姜随的不对劲，他再怎么被说是个乐天派，此时也已经麻了。自暴自弃躺在杂乱的草坪上，“啊，是啊。当初真不应该贪英中所谓的宽松自由跑去读，遇着鬼了。老子篮球打得好打赢了多少人，就这三小肚鸡肠记到现在，见天的，连着开学到现在，找一群人车轮战堵我！英中这是引进了多少牛鬼蛇神。”

沈之初看到姜随越来越灰败的神情，轻声开口安慰；“你们，有没有想过转学离开英中，去别的地方读书。”

沈之初说完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天真，他想过很多种构想，想直截了当三下五除二地把所谓的校园虐文中的“渣攻”做掉，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用尽力气违背‘剧情走向’跑到青中上学，躲躲藏藏努力避开一些剧情点，勉强过上一些自己所认为的普通高中生生活。

但是赵远东还在英中，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在A市过于无聊，借着家中势力干出什么伤寒人的事。沈之初从高一开始通过一些微小的动作和靠一点知道剧情的“预感”减少了赵远东伤害其他人的可能性。令他感到茫然恐慌的是，书中预见的剧情是对的，那么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不是也会落得这样。

越言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莫名变得有些僵硬，担忧地握住沈之初的手。“你没事吧。”

沈之初的晃神，以及他和越言间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连西诚和姜随两人的思考。

姜随没有刚才那么崩溃了，缓慢开口；“我回去想想吧···我之前也想过的。”他眼神游移到地上晕倒的那三个人，神色带有厌恶和明显的惊慌，“现在看来，还是快点去别的地方离这些人远点比较好吧，我还想继续有手画画。”

连西诚此时短暂恢复了一些力气，坐起身，皱眉不应，只是问：＂先把眼前的那些给解决掉吧。＂

越言安抚地拍了拍沈之初微凉的手，此时脸上露出点恶劣的笑容，看上去很像是小孩子在想如何弄出一个把大人吓到人仰马翻的恶作剧。“他们看起来确实有点势力，我们好像真的是遇上麻烦了。把他们衣服脱下，绑起来，拍照留点证据。”

越言看见两人还是发呆的样子，开玩笑似的说道：＂虽然我这方法确实不怎么的光彩，甚至很损。但他们都欺负人欺负到这么恶心的一步了。这样弄吧。＂

虽然越言征求的是其他三人的意见，但他目光始终看向的是沈之初。

沈之初迎向越言投来的眼神，微微笑了一笑。越言心中突然感受到了点甜，就像是单独玩恶作剧的小孩子终于在荒野上遇到了一位沉默的同伴。

沈之初其实内心在颤抖，不是害怕或是紧张，而是一种能略微释放自己沉郁闷躁的情绪带来的快感，不由自主地激动。他听见自己缓缓开口：＂顺便把那三个的姿势弄得··＂想到这种场景沈之初带了点报复的快感，开始忍不住笑了，＂姿势弄得暧昧一些吧，他们不是很好奇那种事情吗？＂

啊，我果然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沈之初边自嘲想着，边继续开口说：＂顺便把照片拍下来，虽然一样都会被这群牛皮癣黏上来，但至少解气了。＂

姜随瞪大眼睛看着沈之初，他以为沈之初这样的好学生样子会好心肠阻止，没想到青中出来的学霸，在“火上浇油”上也是真的很聪明。他咬咬牙，想到赵远东三人最开头逼迫他要做出的事情就一阵恶心，回答：“行，听你的！”

连西诚没出声，但动作上无疑是赞同的，脸上带着嫌弃的神色，干脆利落把三人衣服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