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为什么你们两个密谋谋杀秋·张?”
“我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哈利干巴巴地说,“以你作为霍格沃茨学校系统的一名高级职员的身份,为什么捉到一只金色的蚊子被视为一种值一百五十个学院分的学术成就?”
西弗勒斯的唇边划过一丝微笑。“哎呀,我还以为你应该挺敏锐的。你是真的理解不了你的同学么,波特?还是你讨厌他们讨厌到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如果魁地奇的分数不能算进学院杯的话,那就没有人会在意学院分了。学院杯会变成一项小众比赛,只为你和格兰杰小姐这样的学生举办。”
这个答案好得令人吃惊。
这个答案惊得哈利的头脑完全清醒了。
回想起来,这不应该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西弗勒斯了解他的学生们,非常了解。
他一直在阅读他们的头脑。
而且……
……书上说,成功的摄神取念师是极为罕见的,比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师更为罕见,因为几乎没有人有足够的精神自制力。
精神自制力?
哈利曾经收集过一名男人经常在课堂上情绪失控,对年幼的孩子大发雷霆的故事。
但是......同样也是这名男人,当哈利说黑魔王还活着的时候,立即完美地做出了回应和一名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的反应完全一样。
这名男子在霍格沃茨内高视阔步,带着刺客的气质,辐射着危险的气息......
……这完全不是真正的刺客应该做的。真正的刺客在杀了你之前,看起来都应该像是懦弱的小会计。
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一个充满骄傲和贵族气派的学院,却穿着被斑斑点点的魔药和魔药材料污染的长袍,明明两分钟的魔法也许就可以去除那些污渍。
哈利注意到他很困惑。
他对斯莱特林院长的威胁度评估上升到了天文数字。
邓布利多似乎认为西弗勒斯是他的人,自己对此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证据;魔药课教授至今一直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吓人,但不会虐待”。。所以,哈利此前推断,这和魔戒同盟一样。[9]如果西弗勒斯真的计划要伤害他,他肯定不会当着赫敏目击者的面来找哈利,他完全可以等到哈利独自一人的时候……
哈利静静咬住嘴唇。
“我曾经认识一个真的很崇拜魁地奇的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就像你我两人,所预期的那样。“
“到底什么事?”哈利慢慢地说。
“别急,波特。”
西弗勒斯转过头,以刺客的仪态悄悄走进了附近走廊墙壁上的一个开口,这里通向一个更小、更窄的走廊。
哈利跟着他,不知道就这么跑开会不会更加明智。
他们转过了一个又一个弯,来到一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面简单空白的墙壁。如果霍格沃茨真是被建成的,而不是被用魔法变出的,或召唤出的,或生出来的,或别的什么的,哈利会就付钱让人建出一些不通向任何地方的走廊这件事跟设计师好好理论理论。
“无声无息,”西弗勒斯说,以及一些别的什么魔咒。
哈利身体靠后,双手环抱于胸,注视着西弗勒斯的脸。
“波特,敢直接看着我的眼睛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道,“你的大脑封闭术课程不可能进步到让你挡住摄神取念。但是也许课程已经进展到了让你能够发现摄神取念入侵的程度。既然我不能确定不是这样,就不会冒险尝试。”他淡淡一笑,“我想邓布利多也是一样此。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会进行这场小谈话。”
哈利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首先,”西弗勒斯道,双眼闪闪发光,“我希望你答应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任何人。对于学校来说,我们正在讨论你的魔药课作业。至于他们信不信,这不重要。对邓布利多和麦格而言,我是在辜负德拉科·马尔福对我的信任,而我们两个都认为不应该就此讨论更多细节。”
哈利的大脑试图计算整件事后果和影响,结果缓存空间不足了。
“如何?”魔药课教师问道。
“好吧,”哈利慢慢地说。很难想象,谈了话但无法告诉任何人会比不谈话进行这场对话所受到的约束更多。毕竟在后一种情况下你也不能将谈话内容告诉任何人。“我保证。”
西弗勒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哈利。“你在校长办公室曾经说过,你不会容忍欺凌或虐待。所以我想要知道,哈利·波特。你到底和你的父亲有多少相似之处?“
“如果我们谈论的不是迈克尔·维瑞斯-伊万斯的话,”哈利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对詹姆·波特所知甚少。”
西弗勒斯似乎是在对自己点头。“有一名五年级的斯莱特林。一名叫做莱萨斯·莱斯特兰奇的男生。他被格兰芬多欺负了。我……受到一些限制,不便出面处理这样的情况。也许你可以帮助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是请你帮忙,也不会因此欠你一个人情。这只不过是一个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的机会。”
哈利盯着西弗勒斯,开始思考。
“想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西弗勒斯道,他的唇边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不是。这是一个测试。把它当成我的好奇心好了。但莱萨斯的麻烦是真的,我自己没法干预这方面的事也是真的。”
这就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好人的麻烦。即使你知道他们知道,你还是不能坐视不管。
而且如果他的父亲也曾经保护过学生们免受欺凌......无论哈利知不知道西弗勒斯告诉他的原因,这都不重要。他的心既温暖,又自豪,而且让他无法就这么走开。
“好吧,”哈利说,“告诉我莱萨斯的情况。他为什么被人欺负?“
西弗勒斯脸上淡薄的笑容消失了。“你觉得有理由么,波特?”
“也许没有,”哈利平静地说,“但刚才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也许曾经将哪个不重要的泥巴种女孩推下楼过。”
“莱萨斯·莱斯特兰奇的母亲,”西弗勒斯道,他的声音变得冰冷,“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黑魔王最狂热、最邪恶的仆人。莱萨斯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所承认的私生子。黑魔王死后不久,贝拉特里克斯、拉巴斯坦以及拉巴斯坦的哥哥鲁道夫斯都因为折磨爱丽丝和弗兰克·隆巴顿而被捕。这三人被终身监禁在阿兹卡班。隆巴顿夫妇被一次又一次的钻心剜骨折磨到丧失理智,一直在圣芒戈的长期病房。这算是欺负他的理由吗,波特?”
“这些都不是理由,”哈利道,声音依然平静,“据你所知莱萨斯本人有没有做任何坏事?”
淡淡的微笑再次越过西弗勒斯的嘴唇。“他和别人一样不是圣人。但他并没有推过泥巴种的女孩下楼,至少我没有听说过。”
“也没有在他脑海里看到,”哈利道。
西弗勒斯的表情森然。“我没有侵犯他的隐私,波特。相反,我看的是格兰芬多们的脑子。对这群人来说,他仅仅是一个方便的消遣对象罢了。”
冰冷的愤怒冲下了哈利的脊椎,他不得不提醒自己,西弗勒斯也许并不是可靠的信息来源。
“而你认为,”哈利道,“来自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干预,可能会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