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1 / 1)

“胡说!”

穆准被押住不能动弹,双目瞪得?滚圆,鼻孔翕张直喘粗气,急忙:“我没有这样?想,夫人,我没有图谋钱家?家?产”

“哟,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了?”

燕宁淡定讥笑:“做不成白月光就做蚊子血,争取最后留下个好?印象,最好?是?塑造一个深情形象,让白慧娘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呗。”

燕宁不知道穆准说的白婉儿与钱大钧试图合谋弄死白慧娘的事是?否属实,毕竟死无对证,这些都是?穆准的一面之词,但还是?那句话,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其他?。

不管穆准是?出于什么原因,单纯为白慧娘鸣不平也好?,想趁机除掉钱大钧为以?后做打算也罢,这些都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更不能让白慧娘这个无辜受害者为此背上心理?枷锁,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如果说这桩案子中有谁最无辜,那绝对非白慧娘莫属,不,还有一个...燕宁脑中闪过那个软声唤她漂亮姐姐的小姑娘,心中忍不住微叹了口气。

穆准被燕宁夹刀带棍的一番讥讽说的脸色发白,他?确实是?不想白慧娘忘了他?,更不想白慧娘因此恨他?,哪怕他?命不久矣,穆准还想为自己辩驳,燕宁却没了耐心,她冷瞥了一眼穆准,抬手就要吩咐人将他?带走,只是?命令刚出,就感觉手腕一紧。

“大人,”白慧娘哑声:“能不能再让我单独与他?说两?句话?”

对上白慧娘祈求目光,燕宁颦了颦眉,却也没拒绝,只让人先将穆准给捆了。

等穆准被成功捆成了个粽子,确定已经丧失行?动力,不会有挟持人质的机会之后,燕宁大方给了白慧娘一刻钟的谈话时间。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燕宁还十?分贴心的走远,留足了私人会话空间,并没有打听他?们具体?谈话内容,毕竟她的任务是?破案缉凶,而非八卦狗仔,说什么不重要,人逮到了就行?。

不知道白慧娘到底对穆准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出来的时候,穆准脸色灰败如土,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不止,就很大受打击的样?子。

而白慧娘眼眶虽然有些红,一看?就是?哭过,但眉宇间却透出坚毅,显然并没有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所打倒,这也符合燕宁的期望,好?歹也算商界女强人,没点心理?素质怎么能行?,更何?况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穆准作为真凶被缉捕归案,钱大钧作为被陷害蒙冤入狱的“受害人”不日就会无罪释放,尽管他?并不无辜,甚至可以?说是?这场悲剧的推动人之一,奈何?法律无法审判道德,这也是?有时候哪怕作为刑侦人的燕宁都会感到无力的地方。

道德上可以?谴责,可依照律法却束手无策,但不论如何?,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生命,这是?原则,亦是?底线。

在带人离开钱府之前,燕宁委婉表示,若是?白慧娘有需要,比如想和钱大钧和离分家?产什么的,尽管来提刑衙门。

草菅人命让钱大钧以?死谢罪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儿她干不了,但站在正义的制高点让钱大钧净身?出户一贫如洗什么的,或许她还是?能暗箱操作一波(?)

将燕宁明晃晃以?权谋私暗示听在耳里,身?为正牌提刑官的岑暨:“......”

这就很难评!

第149章 乐极生悲

两天的辛劳奔波没有白?费, 穆准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跟燕宁先前推测的差不多,穆准因为之前跟吕平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个泼皮无赖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加上他不想自己动手怕被人发现脱不了身, 所以干脆就?找上吕平, 许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帮忙杀人, 吕平确实?是个见?钱眼开的,一听说报酬如此?丰厚,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在两人里应外合下,成功达成杀人嫁祸成就,钱大钧被当场定罪,只等他一死,那这桩案子也就彻底结束再无后顾之忧。

只是穆准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半路就?杀出了个燕宁,当昨日提刑衙门上门表明案子有误要重查的时候, 穆准只觉晴天霹雳, 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这也是他会失态质问险些当场露馅的原因。

如果没有重查事?件的话?,穆准不会杀吕平。

一方?面是因为他跟吕平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算吕平想借机敲诈, 也得想想自己会不会栽进去?,另一方?面是钱大钧行刑在即,只要钱大钧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 就?算想查都无处查起, 哪怕吕平说漏了嘴,穆准也完全可以推说不认, 毕竟吕平一个泼皮无赖话?中可信度还真?不高?。

但燕宁等人的到来?却让穆准心生?惶恐,一旦当钱大钧的杀人罪名被推翻,那势必会追查真?凶,他不能保证提刑衙门就?不会顺藤摸瓜查到吕平头上,而若是吕平暴露了,他也跑不了,趋利避害是本能,穆准几乎是立马就?下定了决心,要赶在衙门之前找到吕平,并杀人灭口。

说到杀人灭口,其实?穆准也犹豫了一下,他想过通风报信让吕平溜走避避风头,但转念一想,就?算吕平躲得再远,难保不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倒不如一次性解决一了百了。

所以穆准在去?了布庄之后,故意跟人说他要盘账,目的是为了金蝉脱壳营造出一直在布庄的假象,实?际上者乔装打扮悄悄从后门溜出去?去?了吕平家。

比较幸运的是,吕平那会儿还真?的在家,因为是怀了灭口的心思?,穆准没有告诉吕平衙门查案的事?儿,在吕平问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他也只是含糊带过,又拿出银钱转移吕平视线。

吕平虽然觉得穆准来?得突然,但一见?到钱就?喜笑颜开什么想法都没了。

如果是单打独斗,穆准可能不是街头痞子吕平的对手,奈何吕平没有防备,在吕平转身的空档,穆准猛地抽出怀中藏着的剪刀就?朝他颈部戳了过去?,吕平就?算再能打,在先机已?失颈动脉被戳破的情况下,也只能由人宰割。

穆准顺利杀了吕平,又处理好现场,然后悄悄返回布庄,就?算回去?的时候出了小?插曲碰到了布庄伙计,他也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他本来?以为是天衣无缝,奈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匆忙行事?留下的线索压根就?逃不过专业人士的眼睛,在杀了吕平这个直接人证的同时,也将他自己暴露。

其实?说实?在话?,穆准这招□□嫁祸手段并不算高?明,甚至可以说处处是破绽,但凡刑部当时接到报案能留神?仔细些,哪怕是多勘察勘察现场,兴许老早就?能发现不对找出真?凶,而不是让凶手在眼皮子底下蹦迪,险些就?又要闹出桩冤假错案。

在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且就?是自己府上的管家之后,钱大钧是既欣喜又愤怒,喜的是自己身上的冤屈洗清,可算是不用死了,愤怒的是他自诩待穆准不亏,却不想穆准居然恩将仇报使出如此?毒计来?害他。

显然钱大钧并不知道穆准对白?慧娘有意思?,燕宁自然也不会多这个嘴,要不然先前在钱府的时候她也不会特意屏退钱家下人。

穆准也有意维护白?慧娘,绝口不提他对白?慧娘的心思?,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他想夺取钱家家产,所以要先扫清钱大钧这个绊脚石,又将钱大钧贬的一文不值,钱大钧气得一佛升天,对穆准恨得牙痒痒,叫嚣着说要将这吃里扒外的奴才千刀万剐,为了解气甚至还扑上去?对五花大绑的穆准进行踹打。

不踹不要紧,这一踹可就?出大问题了,钱大钧前脚才刚踹上去?,后脚就?被穆准给撞倒在地,紧接着穆准就?咬住了他的耳朵。

其实?穆准是奔着钱大钧的喉管去?的,奈何准头不够,就?只咬住了他的右耳。

等众人反应过来?将两人费劲分开的时候,钱大钧的右耳已?经被整个撕扯了下来?,穆准则满嘴鲜血仰天大笑,场面那叫一个血腥刺激,而对于钱大钧痛失右耳晕死过去?的悲惨遭遇,以燕宁为首的众人先是深表同情,而后就?笑得很大声

那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让你没事?凑上去?搞挑衅呢,人家只是还不了手,没说还不了嘴啊!

钱大钧乐极生?悲被紧急送医从此?沦为光荣独耳侠暂且不提,同样惨遭痛击的还有被邀请来?旁听庭审的原案件主理人,刑部侍郎吴庸。

如果说先前吴庸在岑暨强势上门言辞凿凿说他断案有误的时候,还能跟他横眉毛竖眼拍桌对骂,那当得知幕后真?凶已?经抓到,并完整听完审讯之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但凡能找到条地缝,恐怕他都得直接钻进去?,没办法,谁让这波他败得彻底呢。

身为当初最反对设立提刑衙门以及认命岑暨为提刑官的人之一,吴庸对岑暨从来?都没什么好印象,加上三司和提刑衙门的微妙关系,说吴庸把岑暨当眼中钉也不为过,所以当日岑暨上门直言说他断案有误的时候,吴庸第一反应就?是找茬来?了。

自己好歹在刑部待了这么多年,经手的案子不知凡几,哪是岑暨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比的,他不信岑暨的说辞,并认为他是故意找事?。

但吴庸没想到,岑暨能这么豁得出去?,甚至不惜当场立赌约,连从此?再不涉官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如此?笃定,吴庸承认,他怂了,并且对原本无比确定的结果也开始拿摸不准起来?,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毕竟这案子是他经得手,若是真?的有误,那岂非说他能力不行?

一方?面吴庸一向自负,绝不肯轻易低头服输,另一方?面,眼看刑部尚书就?要致仕,他是最有希望继任尚书一职的人,若是在这节骨眼上除了岔子,那到嘴的鸭子势必要飞。

吴庸不愿功亏一篑,所以当岑暨提出要重新彻查的时候,吴庸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他也知道,岑暨身份特殊,他若坚持,自己也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来?头大呢。

这两天吴庸也一直在关注提刑衙门的动向,知道岑暨已?经在着手查案,他心中也颇为忐忑,就?怕一个弄不好真?查出错漏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甚至都在想要不要使人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