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然快要吐血,急忙塌腰伸手去够,却在昏暗中,触到一片柔软的温凉。
指尖一顿,敏锐的鼻端率先捕捉到铺天盖地的醉人馥郁袭来,下意?识侧头,一幅画就这么闯了进来。
入眼极近的是对方莹白的肌肤、淡色丰润的唇、接着就是挺直的鼻,一帧帧、一秒秒,最后定格在卧蚕处的那?颗极细狼嚎点睛的红痣上。
红痣一闪一闪,色彩艳丽惑σw.zλ.人的像希腊神话中海妖的眼睛,而刚刚一触即分的指尖被那?细致的触感激的不知所措、细细颤抖。
冰凉顺滑的发丝几乎要落到自己耳朵上,熊然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凉凉香风,如同被蝎子猛地扎了一下指尖,在某个即将被脱向海底的瞬间,熊然陡然清醒。
像被铁锤敲中了膝盖,他一下子跳起来,头咣的声撞在了天花板上,车声一震,他抱着头,缩着身体,疼的说不出话来。
半响,熊然听见身侧传来一声淡淡的笑声,不带任何恶意?的,短暂如薄雾迅速消散,又?像海妖附在猎物耳边的最后一声低吟。
脚一松,熊然掉进了海里。
小熊师傅
“哎呀, 小熊哥,你头上怎么鼓了那么大一个包?!”
熊然难得有空坐在工位上?吃早餐,结果就被路过的汶小月一眼看见了发旋中间鼓起的?包。
“很明显吗?”熊然讪讪一笑, 想碰又不敢碰。
“还好, ”汶小月好奇道:“你在哪里碰的?, 怎么这么鼓?”
熊然将?饭盒递了上?去?:“刚出锅的?烧卖, 尝尝?”
打了个岔,汶小月叼着烧麦,非常迅速的?忘了刚刚的?问题, 熊然松了一口气。
“对了, 那天你把啄哥送到酒店后, 没?发生什么事吧?”汶小月问。
“哪天?”
“就他..那天啊!”汶小月吞下烧麦, 比了个喝的?动作。
看来她并不知道宋或雍那天没?回酒店, 而是回了清溪里, 熊然装聋作哑:“没?...没?发生什么事啊?!”
“那就好。”汶小月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悄声道:“可吓死我了,啄哥很少喝酒的?,别看他一副云淡风轻, 万事好商量的?样子,其实只要一喝酒脾气就全露出来了。”
看着四下无人,汶小月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听说?之前亚亚姐还是他助理的?时候, 有一次他喝多了, 站在星威顶层就要往下跳, 腿都?跨出去?一半了, 硬是被人拖了回来,好险好险。”
汶小月摸了摸心?口, 继续道:“从那以后,公司规定?只要是参加酒局,助理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过,啄哥自己心?里有数,也不怎么喝了,只是我没?想到,那天晚上?他竟然又喝了,我哪里敢拦.....”
汶小月后面说?什么,熊然没?听进去?。
跳楼?宋或雍为什么会想要跳楼?是单纯喝大了,还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熊然想要问汶小月,可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他的?心?中划定?了一道很深的?界限,那里规定?了对于?与宋或雍的?接触,他能做到的?就是点?到为止,恪守一个司机的?本分。
他所疑惑的?、想要深究的?、想要追问的?、想要接触的?,都?不应该,都?不被允许,都?是错误。
之所以有这样深刻的?界限,不仅仅是被受到了情感清洗,更重要的?是宋或雍说?过的?,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要是被他发现,又会对宋或雍造成伤害
他不会放过自己。
也不会放过熊然。
“所以我才会问你啊!”汶小月啰啰嗦嗦说?个没?完,一点?没?发现熊然的?走神:“他没?有再你发脾气吧?”
熊然被汶小月撞了下胳膊,回神后,摇摇头?:“没?有。”
他心?不在焉,须臾,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不是的?。
宋或雍他明?明?笑了。
不过当时自己又痛又羞,不敢转头?看他的?脸。
宋或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向自己表达了歉意,他说?会让王亚亚给?自己批假,让他明?天去?医院看看,还说?医药费工作室报销。
同不近人情的?外表相比,他的?语言举止有礼且近人情多。
莫名的?,熊然心?中生出了一种胆怯,一种自惭形秽,低垂的?视线落在对方?手腕上?的?手环和?戒指配饰,蓝钻熠熠,即使在昏暗的?空间中也不失芳华,可这些奢侈的?令人咂舌的?配饰于?宋或雍来说?也不过点?缀,他的?光彩永远属于?皇冠中间最大、最耀眼的?那。
没?有什么能夺走。
彼时,熊然能说?的?也只有干巴而局促的?多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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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送宋或雍离开,看那身影在郁郁花丛中越来越远,看他消失在巨大的?高门之后。
就像是在人间戏耍够了的?王子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宫殿。
熊然发车离开,在漆黑的?夜色中下山,遥遥的?月光追在他身后,熊然没?看后视镜,以至于?他错过了那别墅二层陡然亮起的?灯。
冷光如霜,结在地板上?,又从那人的?仰躺的?身体结到身下的?沙发上?。
*
第二天就要进组了,取景地在某个北方?的?小城,汶小月忙了起来,她开始疯狂收拾自己的?行李,同时还要操心?宋或雍的?行李。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说?自己就是瞎操心?,拍戏这么多年了,宋或雍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收拾,那行李箱一打开,霍。比她整理的?还好,还齐全,有一次跟组她没?带牙线,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还是宋或雍从自己行李掏出来一包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