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铃撇头:“少主没有坏心眼,但她也不会体谅他人的苦处。她跟师弟说如果不答应她,那以后就别找她问心法的事……那时师弟伤重,少主这样说,根本就是用命在威胁他,他除了答应还能如何?”
“他不是还能问你吗?”尔淼说:“明明你也学了心法,他跟你好了,一样可以问你啊?”
“少主说了连属下也不准跟他说的。”南铃语气中出现了一丝委屈。
尔淼挑眉:“就算不能问你,门内师兄姐不少,他不会去问长老们吗?怎么,全派上下只有你们两人能教?”
南铃不肯回话,文长老却不耐烦了:“不过就是打着情情爱爱的晃子罢了,我就不信刘萍飞没对她说过,等他掌握教内大权以后,就让她当门主夫人之类的屁话。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实承认老娘还说你一句真小人,做了又要扯遮羞布,怎么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丑事?”
南铃一听,眼眶一红,泪珠就落了下来。
尔淼看得无趣,挥挥手道:“先关在地牢,我得想想要怎样处置她。”
文长老说:“这种人不正该按着叛徒处置吗?”
尔淼说:“她不要紧,我总得想想怎么跟雁儿解释她丈夫为何不见踪影。”
要是南铃死了,尔雁以为刘萍飞是一起被杀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母女感情。
文长老想想大约也是如此,男女之间,人要是活着那真是怎样恨也不为过,但要是其中一个死了,事情就要复杂许多倍。
“现在既然知道刘小子不老实,那我们接下来是否要昭告天下?”毕竟突然追杀一个弟子对外也得有个明确的说法。
“把刘萍飞做的事情编成段子,然后到矿上去说,最近矿工休息的时候就送几个说书人给他们解闷儿……还有在山下贴上布告,刘萍飞被开革出门,是我天水门弃徒,跟少主之间的婚事作废。”
不管尔雁理不理解,这个丈夫绝对不行,所以这个决定就由她来下吧。
“明日昭告全门上下刘萍飞所为,想要去探望南铃的人也不用拦……”想了想,尔淼又对著文长老说:“风袅,等等得麻烦你去跟雁儿说一声这中间的事儿……我……”
文风袅点点头:“交给我吧,别担心。”
就这样南铃被几个护卫粗鲁的抓进了地牢,几位长老也散了。
尔淼一切的先知都是基于自己死于走火入魔开始的,现在她已经把最开始改掉,那后面会发生什么她就不晓得了。反正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她得好生思索一下接下来对待万仞派那对男女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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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所有人惦记的刘萍飞的确是逃了。
对尔淼动手这件事情的确冒险,但如果成功,那收获也是巨大的,所以刘萍飞还是鼓动南铃这样做了。
南铃一向受门主信任,她的身影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不引人怀疑,所以他其实不觉得会失败。
也因为这种自信,所以今日他并没有回自己院子的正房,只是在尔雁提早回去的时候体贴的让她好好休息一场,自己去书房窝一晚。
少主跟门主的院子前后相邻,从书房看出去刚好可以看见门主后院的那棵梨花树。他跟南铃说好了,如果得手,那南铃就在子时初将一种药粉和水浇在梨花树下。
那水可以激发植物的所有生机,因此浇下以后到了子时中梨花树就会全树开花,花开一旬后就会一夕花谢,同时树也会枯死。
要如果没有得手,也没有被怀疑,那么南铃就会在未时前以担心门主的名义去找尔雁,两人至少碰个面然后商量一下下一步。
结果他等了许久,没有敲门动静,树也没开花。
等时间过了未时,他知道大事不好,连狭持一下尔雁这种想法都没有,只收拾了书房中的一些细软就匆匆出了山门。
三更半夜的,他要若无其事的出去,只能推托说想要去城里给尔雁排队买包子,山下的城里有一家早点的包子很是好吃,去晚了都买不到。
以前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前一天三更半夜就先下山,隔天一大早才能在城里买到好东西逗尔雁开心,护卫们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所以虽然未时就去有点早,护卫们也没多留难,就这样让他毫发无损的离开了天水门。
他这样做也是有想过的,如果南铃可以自己扛下,不需要连累他的话,那他也可以明日再回,如果真的没办法,那现在能够溜掉就是最好的事情。
刘萍飞离开以后,并没有在地一时间就跑远,他躲在天水门外围的山林当中。不是他不想要去找个好地方落脚,而是情况未明知前他还不敢。
天水门如果知道了他的背叛,第一件事情必然是捉拿。如果真的跑去大城市,那被抓也是迟早的事情,像这样就躲在天水门周围说不定反而没人会想到。
至于要问刘萍飞为什么要做这种杀掉门主上位的事情……其实他哪有想什么呢?他纯粹就是脑子里头多了一些关于各种药物配方的记忆,然后觉得这些药物好用,忍不住就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来布局而已。
179 ? 一七九、被软饭硬吃的门主(五)
天水门对叛徒的追杀轰轰烈烈的持续了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当中,刘萍飞可说吃尽了苦头。
但或者是因为天命对男主角的眷顾,他在三个月的野人生活当中恢复了记忆。原来他不叫做刘萍飞,念法虽然一样, 但其实他的名字是刘凭飞, 而且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刘凭风。
虽然说他哥哥两三年前就因为被人寻仇而亡,但现在刘凭飞这个名字很难行走江湖, 要不就借用一下哥哥的身分吧?
于是三个月以后, 刘凭风找上了万仞派, 说打听到自己弟弟曾经投奔万仞派,想要打听弟弟的下落。
比起之前, 现在的刘凭飞在山里生活了几个月,原本细嫩白皮晒得黝黑, 身形瘦弱结实了不少,看上去的确跟原本的刘凭飞很相似,但万仞派大多数的人都跟刘凭飞不熟, 因此他的身分倒是没有引起怀疑。
刘凭风甚至还人去天水门探问过自己“弟弟”的讯息。
对刘氏来说, 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终归是自己族侄, 想要照顾的心都是一样的,况且眼前的“刘凭风”看上去功夫比之前的弟弟还要好,整个人也更沉稳(沧桑)一些。
如果是眼前的哥哥,那应该不致于会被门内弟子欺辱吧?
刘氏就不懂了, 明明刘家那么多精妙毒药,凭飞怎么还能被人欺负到那个程度?
刘凭飞:还能为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把人都毒死不成?
总之,等尔淼听见刘凭风的消息时, 已经是他在万仞派站稳了脚跟的时候了。
“刘萍飞的哥哥?”尔淼听着属下的秉报, 疑惑的问。
“是, 弟子见过一面,比起之前的刘师弟,他的哥哥看上去年纪大点,也结实点。”弟子说:“长得很像,但一看就不是一个人。”
“他身上可有天水门心法的痕迹?”尔淼问。
“这……弟子看不出来,不过他的武器是个烟杆,他本人身上烟味也重,应该平日就有抽旱烟的习惯。”武器对不上,心法不交手也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