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跟她生气。”尔淼摆手:“不值得的人而已。”
文长老一一辨认那珠串中藏着的药粉,其实都是一种让人不知不觉间虚弱的暗毒,用珠串分装,一颗珠子一次份量,只要旋开放入汤水中即溶,如果不是这次被搜出来,说不定还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种东西,文长老也碰见过类似的。只是这跟文长老碰见的又不一样,应该说除了表现症状一样以外,作用原理完全不同。
文长老遇见的是会吸收他人气血的毒,所以中了药的人会因为气虚血弱容易生病。但这个却是会转化内力、药力、血气为身体废料,然后被身体连带着一起排出。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补养,甚或者内力高强的人,只要中了这种药,最后再怎样治疗,或者喝什么药,都会因为身体内废料太多导致身体破败。
而且这种药也会跟着身体废料一起排出,本身也只起到一个转化作用,所以这种东西连毒都不算,即使是文长老自己中了药,还身怀医家心法,大概也很难发现端倪。
不过这种东西也有限制。毕竟是会随着身体废料排出的,所以必须要一直持续下药才能达成夺命的效果。如果不小心误食几次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文长老将这毒素的药性说了个大概,又把那珠串收起来,打算回去继续研究。
并且满心后怕的说:“也幸好门主发现了,如果门主当真身死,那南铃身为门主最信赖的贴身侍女,八成会去跟着少主的……”
然后少主的性命就很悬了,即使不死,大概率也要半死不活。
尔淼也想到了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天命预示中,女儿虚弱而死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药了?
想到这里,尔淼看南铃眼中的杀意已经毫不掩饰了。
“门主莫要动怒,还是让属下问问,到底指使她的人是谁。”这是一旁带领暗卫的风长老。
尔淼点头:“得快一点,谁晓得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接应她呢。”
风长老一点头,点了两个暗卫,拎着南铃就去了另一边的小隔间。
178 ? 一七八、被软饭硬吃的门主(四)
静室旁的小隔间为了保证闭关安静, 隔音特意做过,因此尔淼甚至连惨叫都没听见,只差不多半个时辰吧,南铃就被原模原样的提了回来。
她身上看上去完好如初, 并没有血刺呼啦的吓人, 除了面色苍白一些以外,看上去毫无异样。
但尔淼知道风长老必然是对她用上了筋脉手段, 那种痛苦, 就算是九尺壮汉都遭不住, 像南铃这种一向被保护得很好的丫头,能顶上快半个时辰已经是厉害了。
“怎么回事?”尔淼坐在中间撑着额头问。
“门主饶命, 属下没有想要害死门主的!”南铃一被解开哑穴,就连忙开始解释:“属下只是想要让门主多晕一段时间而已, 没有想要让门主去死,门主对属下有大恩,属下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你把东铃迷晕, 然后走到我的床前, 照着我的坛中穴落掌……你说你没想要我的命?”尔淼问。
“从坛中穴落掌可以震掉酥筋香丸的药性……我只是想要解救门主。”
南铃一边说一边流泪:“那香丸的确是属下放的, 但属下只以为会让门主受一点小伤,后来属下发现门主性命垂危,又想着至少先把酥筋香丸的药性给解了,这样门主想要修复伤势比较容易……
那香丸的药性霸道, 解法就是从坛中穴入手,用内力在一瞬间逼退筋脉中的药性……是真的,属下没有说谎!”
“那香丸你何处得来?”尔淼问:“包含你那木铃铛、还有你珠串中的毒药, 都是谁给你的?”
问到这里, 南铃开始迟疑, 她说:“属下的确是做了对不起门主的事情,但我们并没有想要害门主的性命……”
尔淼不说话,其他长老也不说话。再怎样单纯,说这种话纯粹就是骗自己也骗别人。都已经被抓住了,还做这种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属下说,属下要是说了,请门主饶属下一命,属下……”
说到这里,尔淼打断南铃的话头说:“你在拖延时间?你是不是跟同伙说好了,如果你没有出去,或者他没有看见什么信号,就让那位同伙立刻逃跑?”
南铃听后哽了一下,然后说:“没有的事……属下只是想求求情。门主,属下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去问问看值夜的弟子,看看刚刚有没有人出去过。”风长老对旁边待命的一个护卫说。
那护卫行了一礼出去了,至此南铃脸上出现了真正的颓然,然后忽然右手一动,一根银光闪闪的钢针出现在手上,只见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那根钢针往自己心口插。
尔淼本就防着她,见状对着边上茶杯屈指一弹,刹那间凝水成冰,一块冰晶飞出把那钢针给远远弹飞出去,与此同时风长老大袖一甩,空掉的茶杯往南铃而去,一刹那间南铃只剩下一张嘴能说话了。
“是属下失职。”风长老立刻拱手,他没想到竟然能让南铃冲破了右手要穴,而且她手腕上的钢针竟也没搜出来。
“是我搜的身,不怪你。”尔淼挥挥手:“而且那钢针,应该是她藏在皮下夹带的,谁能想得到呢。”为了那同伙,也真是很拼了。
只见那南铃此时眼神涣散,心若死灰,应该是真的没有别的后手了。
尔淼懒得再问这满嘴谎言的婢子,将眼神放在风长老身上,风长老便直接将刚刚审讯结果给说了出来。
原来是南铃有一个情郎,应该是教内弟子,那弟子觉得自己不受重用,希望可以让门主暂时没有时间出面处理教内事务,这样他就可以用辅佐少主的名义出头。
“辅佐少主?”尔淼挑眉:“那位弟子很受雁儿重用?”
“应该是少主亲近的人,南铃说如果少主也过分能干,就把珠串中的药给少主服下。”风长老说:“那药一旬服用一次,人就会维持着病弱的状态。当然她是说没有想要害少主的命,只要她的情郎出头以后,少主跟门主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这是把大家都当了傻子了。”尔淼嗤笑。
已经得来的权力哪有还回去的?
没有要尔淼死应该是真的,但想要尔淼半死不活也是真的。至于尔雁,等那位“情郎”站稳了脚跟,就是尔雁去死的时候了。
几人交谈的中间,去查看的护卫已经回来了。
“门主,风长老,文长老。”护卫行礼后说:“刚刚属下问了前后山门的护卫,刚刚下山的只有执法堂的刘师弟。”
执法堂只有一个刘师弟,那就是刘萍飞。尔淼听了以后既意外也不意外,她本就怀疑刘萍飞此人发展古怪,在未来天命当中,天水门几乎就是他飞升的踏脚石。这个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巧合?有意为之还差不多。
尔淼玩味的看着南铃:“你跟雁儿的夫君有了首尾?”
南铃听了以后嘴唇歙动,看样子本想不发一语,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跟师弟两人的情意是在少主跟他之前……他说少主喜爱他,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所以最后一拖二去,才变成了这样!”
“你是说你们本是一对有情人,雁儿横刀夺爱?”尔淼讶异:“你也算是跟雁儿一起长大的,难道你不知道雁儿是什么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