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南溟极富磁性的嗓音比起来,这个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却又?带着一点性感的沙哑。
秦青揉揉耳朵,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重不重?我和你?一起搬吧。”他伸出手?去拿花盆。
高大?男人侧过身?,避开他的手?,低声道:“不重。”
短短二十几?米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男人把花盆放在屋檐下,说道:“你?肩膀淋湿了。”
秦青拍了拍肩膀,笑?着说没事。一路走来,他总是把伞偏向快递员,并没有照顾到自己。
“你?浑身?都湿透了。我给你?一套干净衣服,你?在车里换上吧。天气这么冷,生病就不好了。”秦青关切地说道。
因为父亲就是从下城区来的,还常常被?家里的亲戚孤立嘲讽,所以秦青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上次说了很?多刺伤父亲的话,也是因为恨意太深了。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男人站在门口,背后就是倾盆大?雨。
逆着光,又?有帽檐遮挡,秦青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隐隐约约透出的一点轮廓却让秦青感受到,这是一个相当?英俊的人。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竟仿佛带着重量,让秦青的心莫名其妙急跳了两下。
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秦青把伞塞进男人手?中,没有搭理对?方的拒绝,径直说道:“这把伞送给你?,你?等我两分钟。”
他转身?跑上楼,男人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深邃眼眸在阴影之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996迈着小方步,甩着粗尾巴,一晃一晃地走过来,前?爪刚踩到男人投在玄关处的影子,浑身?的毛就炸了。
“喵嗷!是大?怪兽!”它一跳三尺高,落到地上的时候腿已经软了,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半蹲下去,竖起食指。
对?猫来说,再昏暗的光线也不会?干扰它们的视力。门口这个人不是什么快递员,是昏睡了数年时间的云惊寒!
他躺着的时候,996已经觉得他非常可怕。当?他睁开这双眼瞳,996才明白?什么叫做泰山压顶,重若万钧。
这双眼睛根本不属于人类,更近似于一只?凶兽,里面漾着戏谑的光,却又?散发着骇人的煞气。手?里沾了多少人命才能像他这样,把戾气、血气和杀意,融入骨子里?
996连忙用两只?胖爪子捂住嘴巴,一声都不敢叫。
“真乖。”男人低声笑?了,嗓音浑厚如铜制的古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楼梯口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男人直起腰,一瞬不瞬地看过去。
秦青用塑料袋把几?件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带下楼来。
“这几?件衣服你?拿走吧,都是很?便宜的牌子。”他跑得太急,雪白?的脸蛋浮上一层粉嫩的红晕,眼睛润湿明亮,仿佛被?雨水浸透的宝石。
男人静静站在门口,未曾接话,专注的眼神藏在阴影里。
“我穿上是oversize风,你?穿上应该刚刚好。”秦青把衣服塞进男人怀里,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冒着大?雨给我送货。”
“不用谢。”男人接过衣服。
“这个是你?的小费。”秦青递上一张钞票。
“我们公司不允许收小费。你?给我一包烟就行了。”男人摇摇头,嗓音沙哑。
“哦哦,好的,你?等等。”秦青跑回客厅,取了一包没拆开的香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接过香烟,却又?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包香烟,拆开塑封后递给秦青一根。
“抽吗?”他自然而然地问。
“谢谢谢谢。”秦青被?男人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就把烟叼进了嘴里。
男人把自己的烟收起来,修长的手?指慢慢拆开秦青给的那包烟,取出一根点燃,然后把打火机凑到秦青面前?。
秦青呆呆地把脑袋伸过去,吧嗒吧嗒吸燃了香烟。
“你?嘴角粘着一粒米。”男人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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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秦青愣住了,下意识地抬起手?,摸索着摘掉嘴角的米粒,塞进嘴里嚼吧嚼吧。
嚼完之后他才忽然想起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样做,会?有多丢脸。
雪白?的面容一瞬间涨得通红,巨大?的羞耻感让他看天、看地、看雨幕,就是不敢看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侧过身?子站立,对?着不远处的雨水和浓雾徐徐吐出一口烟,仿佛并没有看见秦青的社死瞬间。
秦青暗松了一口气,咕咚一声咽下米粒。
如果?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男人吐出的烟雾并不是连贯的一缕,而是一团一团,陆陆续续地往外喷,像是在憋笑?,却没憋住,导致呼吸有些乱。
为了缓解尴尬,秦青用力吸了一口烟。
“咳咳咳,咳咳咳!”下一秒,他就摘掉烟,狼狈地咳嗽起来。
一股极为呛辣的味道侵占了他的鼻腔,让他像个蒸汽火车,不停往外冒烟。
“这是什么牌子的烟?”他捏着鼻子询问,眼睛泪汪汪的。
“这是猎豹牌,劲头比您的百花牌大?,您是抽不惯吗?”男人上前?一步,手?臂抬了抬,似乎想帮秦青拍背,瞥见站在餐厅门口的米菲,又?把手?臂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