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条件附带的可是提前规培拿证和约翰霍普金斯的硕博连读名额以及北医双学位，今年协和也就只有一个。

虽然论排名也确实他有优先选择权，但是不会这么容易。

至少，书来和院长的推荐信很重要。

傅书来付出的可是他的尊严和心结，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陆寄云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了。

“师兄，哪里能让你请吃饭，等手术结束我请你们吃饭，这周末还要准备考验呢，可不能出去玩啊。”

陆寄云礼貌地笑了笑，接过来这个话题，又轻拿轻放地揭了过去。

“好啊，那我先提前恭喜师弟即将拿到一篇二区以上论文了。”

齐书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地点点头，跟陆寄云一前一后进办公室，果然看到下班后的办公室只有几个人还坐在那里。

原炳烨是彭主任的学生，这次他也要参与手术，还在努力查资料做准备工作，看到陆寄云跟齐书白一起进来，抬头的那一瞬间脸都快黑了。

谁能对一个插队名额还把他从五助挤到六助的人有好脸色，他真是太气不过了，这个人不就是跟了个好导师吗，这么舍得付出，居然连这几年不曾破的例都为他破了。

到底哪点比他强了，心外老师们怎么都夸他，他这个万年老二坐得真是憋屈极了。

气愤导致他直接低下头继续学习，甚至没跟师兄打声招呼。

傅书来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一年来这两个人之间的暗中较劲，他倒是有些愧疚自己因为寄云把这个学生从五助压到了六助，之后手术结束可能还要因此而给些补偿。

其实到了五六可能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这次确实是他造成的人员变动。

“老师，您……”来六巴4午<76;4久午，蹲全夲

陆寄云看到他一副坐在这里等自己的架势，原本解白大褂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规规矩矩地走到了他面前。

“嗯，跟我来值班室一趟。”

傅书来轻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在办公室里直接说，也不能说他们一起回家的事情，最后只能选择了这个折中的方案。

陆寄云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随着傅书来一起到值班室。

啪嗒落锁的那一瞬间，傅书来就已经被紧紧抱在了怀里，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般压覆过来，落在他的额间，眉梢，眼角，最后被噙住唇瓣深深吸吮舔吻。

“唔……寄云……”

尾音消弭在了唇舌相缠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寄云的脖子，就被干脆托着屁股抱到怀里抵在墙上狠狠亲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书来。我爱你，我的意思是，谢谢你为我做的让步和妥协，我现在还不够强大，再等我四年好不好，等我拿了博士学位回来，想要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太想和书来有个真正的家了，他以为自己会是一直自由恣意的，但是遇到这个人是真的很想为他永远安定下来。

再等几年……等我回来，留学三年的求学生活不会太容易，陆寄云希望自己成长得足够强大，可以把爱人完全护在羽翼下，不让他再受半点委屈。

“等你……会一直等的……你明年秋天才会走，这么早说这种话做什么，我们不是还有这一年吗……这话说的，倒像是求婚似的……”

傅书来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差点喘不上气来，寄云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的爱意火热袒露却又含蓄深远，几乎全表现在了行动上，口头那句我爱你倒是从来不会缺席。

在一起的这一年里，他从未感到过不安，被安全感环绕的感觉，温暖得像是待在暖流涌动的避风港里。

他说国庆见家长，这还有一周呢，还没见就已经想着这么远的事情了。

“没准备好戒指和婚书，还不能这么仓促求婚，但是我忍不住了，所以很想告诉你我很爱你……书来……我好想跟你有张法律承认的证书，好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算上分别的三年，这样的地下恋情还要整整四年，想一想就觉得时间好漫长，我……等得好辛苦啊……

逢人便说我一心向学无心恋爱，实际上是我什么都不能说啊……

第一次觉得等待是这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他为什么跟爱人相差这么多，为什么今年才研一，为什么还要分离这么久……要是他现在博士毕业，他立马下跪求婚，他真的内心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就是因为他的无能，才要让书来为了帮他而牺牲这么多，要是他足够强大，能走到跟书来平起平坐的地位，是不是就不用看到他这样放下尊严去求人？是不是就不用看到他为了这个名额而同意这样残酷的条件？

虽然是没有了夜间值班，还有了完整的周末，可是傅书来心里那关得有多难过？那天他在自己怀里哭得泣不成声，陆寄云想起那双含泪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疼。

说着说着，那双一直幽深沉静的眼眸突然就被撕碎了所有强撑着的伪装，他真的很想，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的爱和无能为力的感觉，想光明正大地把他抱在怀里，想让他不受这些苦。

“你……寄云？”

傅书来都愣住了，看着他那双俊逸的眼睛泛着红，锋利的眼尾还带了几分水光，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心疼得要命，只会颤抖着双手捧起爱人的脸，一遍遍亲吻他的唇和眉眼，笨拙地安慰他。

“怎么都快哭了，是我让你不安了吗？寄云，我爱你，就三年，等你博士毕业回来我们就公开吧……我保证地下恋情不会太久，现在还不合适，好吗？对不起，寄云……”

傅书来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现在还在说这种理智到近乎刻薄的话了，小狼狗现在明显是有些心绪浮动崩心态的状态，他在做什么啊，哪怕口头安慰安慰也好……

还没分别就已经愁上了，真到那一天怎么办，他还抱着自己狠狠哭一场吗，傅书来一想都觉得心口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

怎么人生就这么艰难呢……他前半辈子就没有顺风顺水过，所有热爱的一一丢失，就连自己也差点迷失在深渊里。

寄云跟着自己还要受这种分别之苦和排挤之累，他……愧对自己的爱人啊……

“没有，没有不安，只是觉得等待好漫长好艰难。对不起，书来，我失态了……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只是好心疼你……”

陆寄云亲完人，把心中一直存积着的不安借着出国名额的确定而一吐为快，回过神来，才羞惭地微微偏过了头，薄唇微动，抱着怀中人，这张床上一向能说会道的嘴突然就哑了火。

他是什么混蛋啊，明知道傅书来为了自己放下了自尊和心结，怎么还比他先失态，他什么时候这么崩过心态。

刚才说着说着理智就崩断弦了，陆寄云控制不住自己，他怕书来回一次手术台创伤应激更厉害，到时候他一年多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他敏感脆弱得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小兽，好不容易才被自己养好了伤，陆寄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他不否认是最近课业和实验压力大的缘故，又因为傅书来说一定要上这台手术，基本上是天天查资料学习到很晚的状态这样的，高强度压力下精神状态很难保持以往的冷静。

书来要重新回去，而不到一年他们就要分开，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两把刀正式落下来打在头上的感觉，他发现自己还是很难接受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