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说:“你看昨天的青岛新闻了么?咱们市一年一度的马拉松比赛就快举行了。”
“啊?我知道。”林奈一愣,问道:“这跟我们之前聊的话题有关系么?”
苏铮放缓语速,意味深长说:“你猜,那些参加跑马拉松的跑手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林奈凝眉深思,摇了摇头。
“人很难真正看清楚自己。无论是半途而废或是撞过终点线,当你起跑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终点在哪儿。”苏铮吃下最后一口面,如此说道。
翌日。
前一天登完崂山疑似“腿断掉”的安蕾,和两天前伴着暖灯书香亲吻过谢笛楠的林奈,相约周日晚上见面。林奈提议去潮音咖啡馆,安蕾则执意去林奈家里。
安蕾是怕万一在店里遇到熟客要前去招待,而打断她要对林奈说的话。况且,最近谢笛楠很少去林奈家里,安蕾希望给她的家添点儿温度。她心里很清楚,林奈的舒适区域并非一人独享月光,而是有熟悉的人在身边,陪她看月亮。
晚上八点半,在自家客厅落地窗的茶几前,林奈准备好了蒙特斯欧发红酒和两只酒杯。电视机放着地方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声音聒噪得很。林奈穿着睡衣蜷坐在窗前,无心赏月,只想着安蕾能快点到来。
门铃响了,林奈迈起碎步,赶紧去开门,看见安蕾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爬个崂山而已,居然累成这副德性?”
“是啊,膝盖痛,小腿肌肉也痛。我对崂山的记忆还停留在咱们上高中的时候。没想到比听音乐节还累。”
“我就说去店里,怎么着也比我家近些。”
“小事儿,来你这儿喝点小酒,再赏个月,明早开开心心去上班。”
“要不......你今晚还睡我这儿?我们可以挤一张床!”
安蕾笑望着林奈,点了点头。
姐妹二人在落地窗前坐下,林奈取出器皿醒酒,停了会儿,倒红酒入杯。
林奈与安蕾碰杯,小小尝一口,回味无边地说:“智利红酒,价格亲民,且质量有保障。”她终于有心情看月亮,将目光投向窗外。
安蕾问:“你的胃能行吗?”
“医生说过,啤酒气儿大不能再喝,喝点红酒没事儿的。”林奈耸肩一笑:“反正有你兜底,我少喝点。”
安蕾再与她碰杯,笑得狡黠:“就等你这句话。”两姐妹饮了两杯,林奈先问:“你和秋明聊清楚了?”
“嗯。我拒绝了他。”
“咱蕾子做事儿就是利索。”
“我们说好了,继续做朋友。以后的事,看缘分。”
“朋友......”林奈默念这二字,低声吟问:“我们,真的缺朋友吗?”
安蕾见她容色惆怅,也注意到她颈间的项链,问:“这条项链没见你戴过,难道是......”
林奈点了点头,抿嘴说:“对,是小楠几年前打算送的项链。”
“他送给你了?”
“不知算不算送,总之我戴回来了。”林奈笑的有几分神秘。
安蕾加倍好奇,问:“你和阿楠发生了什么?”
林奈抬起柔美的下颔,用手指轻点嘴唇,眼神柔似月光:“亲了。”
“谁先亲的谁?”
“我,亲的他。”
安蕾激动地窜起身,凑过脸去问:“然后呢?”
“然后...”林奈瞥她一眼,卖起了关子:“还能有什么然后。”
安蕾轻锤她一下,语气格外强硬:“你不如实招来,晚上睡觉要你好看。”
“啊呀,真没什么然后。”林奈缩起身子,像只娇羞的小猫:“你没见那天他的胃疼成什么样了。就是我想有所图谋,他身子骨也不行啊。”
安蕾仍以警察审嫌疑犯似的锐利眼神看着她,冷声说:“胃疼就不行?三十岁的男人扛一天麻袋照样龙精虎猛,你在这儿骗鬼呢。”
林奈扑哧一声笑着,微微坐起身,反唇相讥:“不愧是我们家蕾子,男女事经验丰富得很。”
安蕾难辨真假,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逼问:“接吻等于捅破了窗户纸。那你和阿楠现在算什么?继续做朋友?还是......”
“算暧昧?我不知道。”林奈举起酒杯,轻轻摇晃,透着月光,看着杯中红酒,神情怅惘:“不过人家当着我的面说了,对我没感觉了。”
“你是说,亲完了,阿楠把你拒绝了?”
“他也没说拒绝。看上去左右为难。”
安蕾听得也泄了气,整个身子沉下去,思量好一会儿说:“这可哪儿跟哪儿呀,你俩要是在我面前同屏出现,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林奈拍了一下她胳膊,无所谓地说:“别担心。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我可不是学表演的,不会演戏。”安蕾思来想去,长长叹了口气:“这事儿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小楠。毕竟那天是我鼓动你去找他的。”
“那天不捅破,以后也会,都是早晚的事儿。”林奈放下酒杯,躬着身子,抿嘴笑道:“就先这样吧,也挺好的。起码我甩掉没用的骄傲,认真表白了。”
“不不不,现在想想,还是我失策了。”安蕾摆了摆手,一脸苦恼之情,继续说道:“我错估了感情关系中的不确定性,也错估了你对暧昧情感的容忍度。我以为你表白后,可以令事态走向清晰的方向,不曾想你们的关系会越捋越乱。”
林奈看得很开,安慰说:“瞧把你急的,这有什么大不了?你可是我的安大军师,你乱了,后面谁给我支招。”
安蕾想起昨日和秋明的对话,问:“小奈,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你对阿楠的爱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