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贺平的声音,似乎在劝其他人:“多大?点?儿?事啊,重开一盘得了。”
贺今行?一去,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星央就指着牧野镰,皱着两条眉毛跟他告状:“他出千。”
“哎!”被?指控的牧野镰当即半举双手,掌心朝外,“话不能乱说,牌和骰子都?是冬叔的,我可没做手脚啊。打牌嘛,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只是这回轮到你了。想开点?儿?,别这么输不起啊。”
说着就伸出手探向对方面前的小陶碗,要拿走碗里仅剩的两颗被?当作赌注的紫红李子。
“我运气才不差!就是你出千了。”星央猛地一下端走碗,护在怀里,对他怒目而视。
牧野镰遗憾地?收回手,也?看向贺今行?,说:“小贺大?人你来?评评理,上了桌就得愿赌服输,是不是?”
贺今行瞧了圈桌上的骨牌,把星央拉到身?侧,拿过那碗李子放到桌上,然?后自个儿?坐了星央的位置,对牧野镰笑笑:“我和你来?两把?”
牧野镰看他这架势,一时捉摸不准他的态度,迟疑:“这,不了吧?小贺大?人是读书?人,清流文官,咱这种粗人怎么好意思欺负您呢?”
贺今行?道:“没关系,正常玩就是了。你要是觉得没意思,我们?还可以添个彩头,输家答应赢家一个要求,怎么样?”
“真的?什么要求都?行??”牧野镰有些意动。
“当真。”贺今行?轻快应下,又问左右两边,“平叔和大?哥要一起么?”
顾横之就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看。他不玩这些,他知道,所以直接没问。
贺平神情微妙,连连摇手拒绝,“不打了不打了,今晚打够了。”
贺长期本就对牧野镰有没有出千持怀疑态度,再?看他那倒霉弟弟多半要搞事的模样,便抱臂道:“十赌九诈,谁知道你们?暗中会整什么花样,我不当这个冤大?头。”
贺今行?便专注地?看向牧野镰:“那就我俩吧,两张还是四张?”
“两张吧,反正不需要保本,一……”牧野镰本想说一局定胜负,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硬生生让他改口:“三局定胜负。”
“行?。”贺今行?上手洗牌码牌,“什么牌头?”
牧野镰一直盯着牌,心里觉着有数,那股危机感又下去了,“简单点?儿?,右手旺,从右得了。”
贺今行?将牌垛垒成四层,再?推到桌子中央,隔空指向桌上那两枚骰子,“请。”
牧野镰知道他是刻意没挨骰子,做给自己看呢,哼笑一声,抓起骰子往一旋。
点?数出来?,牧野镰先摸了两张牌。
贺今行?跟着取了一对牌贴桌放,牌面朝下,平移到自己面前,一眼没看,便笑道:“直接开?”
“行?啊。”牧野镰也?笑,翻开第一张牌,却是张长六。
他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再?立刻翻开另一张,也?是张长六。
对天。
牌九里第二大?的牌,不算小。
但是,牧野镰拧眉,死死盯着对面的牌。
贺今行?就在他的注视下,竖起自己那两张牌,再?轻轻推倒。
果然?一张丁三,一张二四。
至尊绝配。
“第一局是我赢了吧?”贺今行?再?次笑了笑,把一对至尊牌推到侧边,抬手作请:“再?来?。”
牧野镰捡起两颗骰子,对着牌垛琢磨了一会儿?,才骰出去,并要求换个方向摸牌。
贺今行?随他选定,并说:“上一局你先开,这一局我先好了。”
于是摸了牌就直接翻面撂到桌上。
一张长三,一张幺四。
不成对的一点?,没几对比这更小的牌。
与他对赌的人就算纯靠运气,赢的机会也?很大?。
但是,牧野镰翻开第一张牌,是张长五。
他咽了口唾沫,捻了捻指腹的汗,拿起第二张,却是张四六。
两张牌合起来?就是零点?。
“□□。”牧野镰低骂一声。
贺今行?依然?浅笑道:“又是我赢了啊,三局已经两胜,还要再?来?吗?”
牧野镰“啪”地?放下手里的牌,“再?来?一把!不,重来?,我洗牌。”
声气有些大?,顾横之开口:“愿赌服输,用不着上火?”
“无妨。”贺今行?仰头和他对了道目光,才答应牧野镰:“那你洗,我骰?”
正经对赌,没有一个人洗牌码牌扔骰子包圆的规矩,牧野镰自然?同?意。
贺今行?便把骰子搂过来?,略略一掂,往上抛了出去。
一骰杂七对杂六,再?骰双和对双梅。
一连几局下来?,牧野镰拿到的牌都?小对方一级,他不是傻子,干脆把牌一推,“不玩了,你直说吧,要我干什么?”
贺今行?也?放下骰子,敛了笑:“你觉得我出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