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坏人,把你还有你那些兄弟禁锢在这里?奴役,是不对的,违反律法的。”贺灵朝说:“你能听明?白吗?”
星央摇头,但他能分辨对方的情绪,遂努力地理解:“就是可以打他们的意思??”
贺灵朝转换思?路,用他的话回答:“对,打赢他们,你就自由?了,不用再?回到山谷里?。”
再?也不用回去了吗?星央脱口而出:“那我的兄弟们呢?”
“他们也会和你一样,离开谷里?,不用再?这样没日没夜的干活,还要挨打。”
“是这样的吗?”少年裹着不合身的斗篷,自言自语般问完,突然?转身跑向那座小?屋。
剩下三人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跟着奔过去的时候,星央已?经在“砰砰砰”地砸门。
屋里?传出一句甘沙话,带着凶狠与不耐烦。
星央大声回了一句方言,门没开,又吼了一句,门被从里?打开。
贺灵朝只看到似乎是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开的门,下一刻,星央就扑了上去,将?那汉子猝不及防地压倒在地,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扭,将?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对着泥巴地,又快又猛地砸起来。
那汉子的手脚只扑腾了两下,就瘫软下去,再?也没有动作。
屋里?还有一个汉子,抓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然?而还没等他举起酒坛,贺冬当?胸一脚踹过去,紧随而来的护卫在要害补上一刀,便让他做了醉死?鬼。
“星央!”贺灵朝怕少年气血上头起癔怔,大喝一声,令他住手。
后者喉中发出猛兽咆哮一般的呜咽,回过头,眼神?却清亮亮,如屋外的雪地,如天上的星星。
“我打赢了?”他松开手中的头发,将?那张满是血和泥的脸看了又看,确认这人已?经死?了,高兴地说:“我打赢了!”
他爬起来,举起双臂,“贺灵朝,我把他打死?了,但我没事!”
“嗯,你没事。”贺灵朝松了口气,看着他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也抿唇一笑,然?后说:“之后也不会有事。”
两个大人将?那两具尸体拖到屋外,再?回来把门关上。
屋里?升着火盆,虽气息难闻,但到底比外面温暖许多。
贺灵朝搓着脸问:“冬叔,我们之后怎么办?”
“等。”贺冬说:“雪太大了,先在这里?等一等,雪停再?走。”
四人在屋中搜寻一圈,找到些水和食物,加上原本携带的干粮,互相?分食,也有七八分饱。
之后,贺冬与护卫让两个小?的休息,他们轮流出去查看谷底的情况。
曈昽时分,雪渐消,谷底这一批货也已?备齐。
劳作大半夜的人们没有吃到任何东西,就纷纷走回靠近谷口的两排房舍之中,挨挨挤挤地倒头睡去。
贺冬叫醒贺灵朝与星央,四人走出小?屋。
晨曦微明?,四下都是朦朦胧胧,屋外的尸体已?经被雪埋得严严实实。
“若是有人上来,人少就杀,人多就跑。”贺冬指着昨晚上山的路说,然?后指向反方向,“我查看过,那边也有条下山的路。”
另三人表示明?白,把小?屋里?的刀棍都拿了出来,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然?而他们绷了一上午,太阳从东天挂到头顶,依然?不见半片人影上来。
贺灵朝有些担忧:“要是他们都跑了怎么办?”
“一山谷的蜃心草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当?然?,也有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们会躲在这里?。”贺冬笑了笑,“算算时间,给你爹传的信应该已?经到了,咱们不急,等他派人来就是。”
星央想下山,潜进谷里?看看,也被贺冬制止,“他们都是劳力,忙了一夜各自睡下,应当?不会有事。但咱们要是下去被发现了,肯定会出事。”
他只能呆在山上,渐渐有些急躁,但强忍了下来。为缓解焦躁,下意识地去和贺灵朝搭话:“你来找你爹?”
“他爹旧伤复发,伤势很重,他要去照顾他爹。”贺冬代后者回答。
星央睁大眼睛,“那你爹会死?吗?”
贺灵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他的父亲确实犯了旧疾,但远没有奏折中报的那么严重。
军师之所以会写这封催人泪下的奏折,主要是为了给他一个出京的理由?。
“那就好。”星央替他高兴,眼睛里?都露出笑意。
贺灵朝摸了摸耳垂,更加不好意思?,遂决定换个话题:“你之后打算去哪儿呢?”
他问完才想起这少年无?家可归,立时说了声“抱歉”。
然?而星央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抱歉,认真地去想他的问题,脸庞上再?一次现出茫然?。
“我要去哪儿?”
贺灵朝不忍心,问贺冬:“冬叔有办法吗?”
后者无?奈道:“不好办,这边的悬壶堂约同于?无?,不能指望官府救济。而他有西凉血统,西凉人的样貌特征明?显,收养基本行不通,正经铺子也不会要他做事。”
那岂不是无?处可去?
贺灵朝忧心忡忡地站在原地,心想,该怎么办呢?
第182章 四
“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