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绑你,任你继续自残?”楚亦衡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我告诉你,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滚!”苏默发了疯似的用脑袋撞击着坚硬的台阶,“我今天节究就算死在这里,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楚亦衡按住苏默的脖颈,彻底控制住他的上半身,而后随手找来两块布料,在苏默咬舌头之前强行撑开他的口腔,勒住唇舌,最后蒙住那双仿佛要射出利刃的眼睛,将一切的争执与疯狂都隔绝在黑布的另一边。

说话与睁眼的权利一并被剥夺,苏默却依旧倔强地挣扎着。楚亦衡用力将他制住,从冷硬的石板地上抱起来,扛到肩膀上,带回屋内,随后轻轻关上了门。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默好似被关进了一个黑暗且混沌的世界里节究,周围没有光,没有温度,只有阵阵窸窣的响声与偶尔落在肌肤上的触感标示着他仍身处残酷的现实之中。

脚踝处传来“咔哒”一声,而后束缚感消失,镣铐似乎已被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苏默习惯性地胡乱踢踹,但很快就被那双手擒住脚腕压回床上,紧接着,渗着血的伤口处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砸自己的时候一下比一下狠,上药的时候知道疼了?”楚亦衡使劲掐了一下苏默大腿上最软的一块肉,“忍着,不许叫。”

第30章

然而苏默就算想叫,也被口中的布料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哀鸣般的“呜呜”声,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动物。一番“酷刑”过后,他感觉脚部的疼痛有所减轻,伤口已被止血消毒,包上了一层绷带。

脚步声渐渐远去,楚亦衡大概已经离开这个房间。脚镣却并未被重新铐上,也许是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必要方才被砸得鲜血淋漓的脚此时基本无法动弹,苏默即便强行下床逃跑,恐怕也只会被楚亦衡轻松抓回来。

但眼前、口中、以及手腕上的绑缚却未被解开,似是在故意惩罚他。苏默奋力挣扎了一会,没能挣开,反而耗尽了精力和体力,最终只得乖乖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或许身体对此早已习惯,苏默任式未尝感到太多不适。以前病情最为严重的那段时间,他经常被套上拘束衣扣上拘束带,关在禁闭室里不允许外出。而获得自由的方法则是保持平静与顺从,不久后就会有人来为他解除束缚。

疲惫感悄然蔓延至全身,四肢仿佛被捆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的无.将苏默阖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浸到了水里,一点点下沉,直至被埋没在幽深黑暗的海底,再也见不到一丝光芒。凝固的水波包围在周身,为他铸成一副晶莹的棺椁。

世界褪为一片灰白。

作者微博@E型号滤波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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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衡刚给苏默包扎完,就听见玄关处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便前去开门,见形止情到了两位身穿制服、手提工具箱的维修师傅。

他简单向师傅叙述了维修要求,并支付了四位数的上门服务费,然后快步走回卧室,想给苏默手指和膝盖上的小伤口一并消毒上药,却发现床上人已经闭眼入睡。

于是他只好放轻动作,解开苏默身上绑的黑布,而后取出两根新的棉签蘸上碘伏,捧起苏默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

睡梦中的人频频皱眉,大概是感觉到了疼痛,但未能醒来,好似t,,正在噩梦中沉浮挣扎。楚亦衡迷恋般地抚了抚苏默的脸颊,轻轻在那紧皱的眉间落下一吻。

可能是得到了安慰,苏默的眉头舒展了些许。楚亦衡默默地凝视着床上的睡美人,用目光描绘着这幅恬静温和的美景。

倘若苏默愿意与他像普通情侣一样和平交往,要求自由出门当然不用说,哪怕开口向他索要天上的太阳,他也会想尽办法射下来送给苏默。只可惜,苏默宁可砸烂自己的脚的无.将踝,也不愿稍微向他服软。

不过,无妨。楚亦衡眨眨眼睛,眸中掠过一抹晦暗的色彩。人生如此漫长t转本,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苏默回心转意。记忆里的“楚亦衡”会慢慢褪色,硅胶娃娃会磨损毁坏,唯有一直陪在苏默身边的他,能有资格与苏默共度余生。

给睡美人盖好棉被并掖好被角后,楚亦衡就悄悄离开卧室,走到起居室亲自监督家具维修工程。一位维修师傅看见他,笑着向他打招呼:

“楚先生,沙发补好了,您先坐。衣柜和地板稍等,再有大概半小时就行。”

楚亦衡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卧室,示意师傅降低音量。

师.”“傅会意,小声道:

“没问题,我们尽量轻一点。”

楚亦衡不习惯坐着,就在不妨碍师傅工作的地方随意漫步,顺便收拾一下书架和电视柜上七倒八歪的小摆件。

摆件大多是各届国际象棋大赛的奖杯及奖牌,还有照片、纪念品等小物件。楚亦衡逐一拿起摆件,欣赏苏默曾经斩获的荣誉,然后珍重地摆到架子上。摆完以后他站到远处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紧绷的面部肌肉难得稍稍缓和。

“这么发愁,跟女朋友本止吵架了?”师傅一边干活一边跟他闲聊。

若是在往常,楚亦衡定会随口敷衍过去他并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但眼下或许是由于心里有些发闷,他破天荒地任式回了一句:

“是男朋友,他不听转我话。”

师傅惊讶了一瞬,不知是因为这句话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楚亦衡道:

“难怪,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打架,家里屋顶都要掀翻形止情了。”

楚亦衡不置可否。师傅继、续说:

“年轻人,听我这个结婚三十多年的老头子一句劝:‘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你说他不听你话,你听个必虚“他话不就完事了!”

楚亦衡笑了笑,摇摇头没再言语。师傅也知趣地闭上了嘴,低下头默默工作。一小时后,家具和地板都被修复得完好如初,仿佛先前的暴力与凌虐从未发生过。

两位师傅走到玄关,礼貌道别后匆匆离去。楚亦衡关上门,将屋内的一切都锁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然后坐到苏默最经常坐的沙发上,凝视着漆黑的电视屏幕,若有所思。

他自己心里清楚,倘若他真的对苏默百依百顺,苏默恐怕只会把他当成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或者干脆远走高飞,就如十任式二年前,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在身后,就此死生不复相见。

那样冷漠又绝情的人,不用镣铐锁起来是留不住,的。

然而,苏默的反应的确有些出乎楚亦衡的意料。他知道“苏默恨他,也想过苏默可能会以极端的方式反抗,但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苏默竟会自残。

或许,他应该稍稍改变策略,给苏默一点点自故t由的空间?

第31章

这也不是不可以。楚亦衡眸色变幻。找人不留痕迹地监视苏默并非难事。他用指尖轻点沙发扶手,开始思考监控网络的布置方式。

家里和苏默的车上已有无死角监控;俱乐部里不能装针孔摄像头,稍后他会派两个实习生过去;至于其他苏默不常去但有可能去的地方,他打算亲自跟着苏默去,顺便培养感情。

如此一来,他就能够确保苏默永远活在他的掌控之下,不会再像十二年前那样不告而别。当然,如果苏默还有逃跑的心思,他不介意再把镀金的脚镣铐回那只瘦白的脚踝上。

楚亦衡勾了勾唇角,深黑色的瞳孔愈发晦暗。恰逢、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助理送来了营养餐。

营养餐是由市游泳队聘请的特级厨师做好的,可谓色、香、味、营养俱全。餐盒里的饭菜五颜六色,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可口。楚亦衡抱着餐盒走进卧室,看到苏默依旧躺在床上,就走上前去想叫醒苏事默吃饭吃饭。

但他刚走到床边,就发现苏默竟然睁着眼睛。只是那双眼睛一直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墙面,、宛若一潭乌黑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