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婚姻里,丈夫的沉默和妻子的咄咄常被追溯为离婚症结,薛尔惜曾以为他们是合理、有效沟通的夫妻,没想到也没能逃过这一劫。这巴掌扇得可真痛。

“她很漂亮吧。”薛尔惜又问了一遍。好像这是她过不去的砍。卫校主页只有聘任信息,没有照片。93年,这么年轻就要二婚了,真不错。

尔惜上下扫视温柏义,描摹信中人的形象,“讲话软绵绵?身体也软绵绵?性格是不是也是?”信里,女方的反馈明显比较保守,温柏义手持攻方,叫人意外。

“我不想说她。”

“你们会结婚吗?”她问出口,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的情绪太复杂了,像是难过又像是释然。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也许之前有过想法,但经此一闹,怕是悬了。“只希望,我们可以好聚好散。”就像相爱时说的那样。

尔惜像泡在黄连水里,连咽几口苦水,“哈,如果天下有情人都好聚好散了,那我不得喝西北风了。”她横过手臂,一把摸净眼泪,点点头,“当然,我们会好聚好散的。”

年三十非圆月,秦苒时不时关注室外动静,盯着那轮上弦月失魂落魄。王娟问她,小徐来电话了吗?

秦苒谎话张口即来,“来过了,他正在看春晚。”

当然,也可能去哪个春节也不关门的洗浴中心过夜了。她自嘲地想。

王娟和二姨张罗完床铺,王之涣不紧不慢地收起手机,说自己等会要走,话一出口,又被他妈是一通狗血淋头的抱怨。

秦苒磨磨蹭蹭送他到径巷,问他这个点回去是有人在等他吗?

他淡淡道,没啊,回去再看部电影吧。

秦苒扮作无知妇人口气,“早点结婚吧,一个人守岁多孤单啊。”

“一群人守岁,也孤单。”

“如果人总要孤单,那我选择有人陪我孤单。”她找到了和王之涣作对的快感,一来一回甚是有趣。

这边远离市中心,有人顶风作案,放起烟火。彩色明灭在天空,王之涣不知回了句什么,秦苒没听清,想来是讽刺她的,不听也罢。

又走了两步,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狂震,近前远光灯束射/来,照破夜晚。

秦苒的直觉亮起报警灯,不由慌了心神,下意识将王之涣往车那边推,“早点回去吧。”

“谁来了吗?”王之涣蹙起眉宇,往车辆驶来方向望去,年三十,不应该有谁会这时候径直往临园这栋开。

秦苒用力地推他两下,不耐烦道,“你快点回去吧。”

“圆圆,别告诉我是那个医生。”王之涣语气不佳,厉声斥道,“你还没离婚呢!”如果让徐仑知道离婚的根本原因,指不定比薛尔惜闹得还大,而社会女性更受不得这种伤害,谁都不能预估这种名誉性的损害。

“关你什么事啊。”她讨厌王之涣这种一身道德病还以道德标尺度量人的傲慢。当然,她眼下最慌的是两人碰面,她确信那是温柏义的车。他就是这样一样言出必行的人,说这天来见她,就不会过零点。

王之涣停住脚步,冷哼一声,“那看看关不关我的事。”

温柏义驱车驶近,看清一男一女身影,方向盘一转,准备倒车,看清推搡发生,又生了犹豫。他关了远光灯,于几十米处的一幢别墅前缓缓停靠,稍作停顿后下了车。

立于夜色,温柏义终于听清了男女拉扯的声音,拳头几乎在顷刻间捏紧。

人是会产生阴影的,即便清楚秦苒与王之涣是表兄妹关系,但记忆里尔惜与他在宠物医院门口拥抱缠绵的画面太过深刻,恐惧在这一刻疯狂汹涌。

温柏义几乎忘了今夕何年,雄性动物的本能占据上风,大步一迈,袖子一扯,力与力的较量瞬间展开。

两道黑影扭打成一处,秦苒心跳剧烈跳动,捂住嘴巴掩住惊呼,伸出无力的手臂试图拉开,“你们别打了!”

她压低声音,可这两人蛮力的闷哼在耳畔张力渐高。

两个高大的男子打架的声响与猛禽无异,是个人没有任何遮挡站在旁边都会害怕。

“我草!”根本分不清这声骂是谁发出的,老别墅区的灯火分布非常不均匀,秦苒适应黑暗后伸出手,也不知扶上了谁的手臂,用力拉拽,不停重复,“你们别打了!疯了吗!”是要把大人招过来吗!

兽吼压在咽喉,但手臂的较力毫不遮掩,僵持时都能听见咬牙声。她一人锤一记,“别打了!你们真是不怕死!”

“你别管!”王之涣一把推开她。

他学过擒拿,动作间摸到空隙,五指毫不犹豫地擒上温柏义的咽喉,指尖力道逐渐加重,黑暗中,几乎能看见温柏义额角与颈间暴凸的青筋。他厌恶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出个轨老婆、“姘头”句句维护,这个医生也算是做到男“绿茶”级别了。

温柏义十指最为灵活,紧咬牙关,克制住兽/喘,直接摁住他的大动脉搏动最强处,闭去血液通路,他憋住口气,膝下关节于男性最脆弱的弹丸处,毫不敛力地蛮力一顶,几乎是瞬间,巨大的吃痛声响起,“卧槽”

除夕的月光害了病似的,越发微弱,三人匿于车身暗处,逐渐往草丛滚动。

秦苒听见声响,知道有人受痛,两人又扭打得厉害,她看不清局势,只在一溜儿反光处扫见温柏义拧眉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毫不犹豫地用力往王之涣身上下手,连拱带掐,嘴上还骂他,“混蛋,勾引人家老婆还有理,居然敢动手……”她气得冒汗,反扑到他身上,恨不能打死他。

温柏义在王之涣缓过痛、反击前,一把将秦苒捞进怀里,冲她摇头,“算了圆圆。”

王之涣痛得直冒冷汗,蜷起身体,骂了温柏义一句脏,秦苒这才知道是温柏义下了狠手。她下意识认为,温柏义会是吃亏的那一个。

“别管他了。”温柏义将她护进怀里,往车边带。

“你受伤了吗?”她关心地拉过他的手,拿眼细细扫视。

“没有。”

她抱住他,恳求道,“不要打了,我怕我妈他们听见。”她知道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老婆被人睡,也知道王之涣活该,可他们真的不能再打了。她怕他失控,酿出大错。他们之间成受不了多余的风雨了。

“好,不打了。”温柏义将她揽进怀里,压低声音,“是我冲动了。”51、12

车厢灯亮起, 脸庞被映得朦朦胧胧。

秦苒嗅到甜腥味道,“这里怎么受伤了!”温柏义额角的伤口在渗血,她恼怒扭身, 扶上车门又被温柏义拉了回来,“是谁劝我算了的?”

秦苒来气,在她眼里,王之涣就应该站桩在那里任温柏义发泄,居然还敢寸步不让地还手, 反了他了,她义愤填膺, 咬牙切齿地掰开温柏义的手, “你别打,我帮你打回去。”雄性动物打架,太过凶猛, 她挠两下无波无惊, 无伤大雅,正好解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