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低着头，沉默地只是“嗯”了声。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宿舍里比外面要凉快些，宋瑜看着许容笑，和他说药怎么吃，说空调不要一直开，盖着被子捂汗。说点别的吧，说点你想说的，但迟迟没有提起。

“那我先去上课了，你要是”

宋瑜眼眶干涩，忽然出声叫他：“哥。”

许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他。

宋瑜低着头盯着地面，“你能不能别这样？”

“是怎么样？”许容还在开玩笑，“不就是啰嗦了几句吗，嫌烦了啊？以前你可不会烦的。”

宋瑜还是觉得嗓子干哑，他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明明已经话语已经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草稿，却还是忍不住酸胀，他深呼吸了下，说：“但我们好像回不到以前那样。”

许容没有说话，沉默。

宋瑜抬起头看他，眼眶很红：“我们现在……好像不适合做朋友了。”

第43章 7-9

7-9

许容的眼神很平静，问：“为什么不能继续做朋友？”

宋瑜突然声音大起来了，可他嗓子还没好，沙哑的，好像濒临崩溃的边缘：“怎么继续做朋友啊？”眼泪掉下来，太没出息了，脸都丢尽了，宋瑜到底还是没忍住，声音带着哭腔，“朋友之间不会亲来亲去，不会滚到一张床上，不会做那么脏的事！”

谁也不想哭，宋瑜也不想朝许容这样，像神经病。他只是想心平气和的和许容说绝交，好歹坦荡一点，体面一点。结果呢，就成了这样。他坐在床边弯下腰，喃喃：“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你怪我也好，骂我也好，但你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别让我猜来猜去地，行不行啊？”

许容站到他面前，“所以你是想我们以后就没有任何联系，对吗？”

宋瑜所有的话语都停住了。

他自顾自地说：“我记得好像是初一就认识你了，当时你还好矮，他们就叫你‘小豆芽’，每次你生气就会找我。放学也是一起走，校门口那些垃圾食品都吃过，有回你还闹胃炎了。那时候我就想你怎么这么脆弱啊，我比你大几个月，肯定要照顾你，就一直到了现在。”

他说：“所以，你也要当作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是吗？”

宋瑜呼吸平复了些，他抽了抽鼻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看着我。”

宋瑜慢慢抬头看他，刚哭过的可怜样子。许容轻柔地吻他，细细地咬他的嘴唇，凭空多了几分缠绵的感觉。他没有被钳制住，可以选择挣脱和推开许容，但他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也动不了。

许容闭着眼睛，分外认真地吻他。

很快放开了，许容看着他的眼睛，“你没有拒绝我，是吗？”

宋瑜心跳得太快了，总觉得全世界都听见了，他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是能接受和我接吻的，至少你有一点是喜欢我的，”许容轻抚着他的后颈，语调平静地，“我不想让你觉得害怕，也不想听见你说自己。至于你说的绝交，我不同意，我不想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当成没发生过。”

“你啊，”他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笨。”

宋瑜又想哭，摇了摇头。

“亲吻也不脏，也不该成为让你觉得不安和害怕的存在，”许容扣着他的后脑勺，离他很近，“再试一试，好吗？”

宋瑜刚要开口，许容却又亲吻上他。

亲吻依旧很温柔，先是浅浅的触碰，宋瑜浑身抖得厉害，许容抚摸他的背脊，等到他适应了，才更进一步，舌尖顶开嘴唇，和他交缠在一起。

空气好像灼烫起来，潮水一般裹挟住他，抚摸背脊的动作缓解了紧张，宋瑜闭上了眼睛，仰头和他亲吻，躲避开的幅度很轻，央求着：“我喘不过气……”

“可我不想等了，”许容扣着他的后脑勺，再次亲上去，“再来。”

这一切忽的就成了这样，宋瑜甚至来不及思考，感性的情绪摇旗呐喊，轻易占据了理性的高地许容在和他接吻。宋瑜记不清亲了多少次，只记得许容总是等他喘不过气才肯放开他，又一遍遍地重新吻上去。

而那只手也慢慢滑下去，原本只是抚摸他的背脊，后来却抚上他的尾椎骨，战栗的酥麻。

白色的鸟从宿舍窗外飞过，周遭好像都带了玫瑰叶的香气，温软地浸泡他们，宋瑜觉得自己像躲在珊瑚色的云端里，一切都显得不切实际。

许容放开了他，指腹摩挲着他的嘴唇，轻声说：“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走，那就跟着我。”

“那我们……”宋瑜哑声，“我们还是朋友，是吗？”

他苍白地抛出这个幼稚的问题，却也望许容告诉他回答。

许容说：“我先前就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宋瑜没料到这个答案，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容，眼睛都睁大。

“小瑜，”许容说的很慢，“我其实是个很贪心的人，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情啊爱啊这些面前没有善恶。我想要的很多，不仅仅是这些。”

他看了眼宋瑜，只说了这些，并没有过多逼迫他，留给宋瑜足够的空间。

过大的信息量让宋瑜没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去思考那么多，宋瑜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急切地看他：“哥，你先别走。”

许容的确没有离开，宋瑜喉结动了动：“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许容反问他。

“你、你喜欢我，”宋瑜孤注一掷地说出答案，低声：“你喜欢我是吗……”

他听见了许容的回答。

“是。”

宋瑜震惊的看着他，心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答案终于是解开了，他却还是不敢承认，像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