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啊!以退为进,这不把咱们公爷吃得死死的了?”
这......忽然把季平说服了,他的眉心也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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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事关公爷的性命,他不敢托大,也不敢放松,只道:“你?先?去让人烧热水备着,其余事多留心。”
“温贵妃真狠啊。”霍仲感叹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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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京时,已是第二日的早晨了,宛宁下楼时披风裹得紧紧了,将脖子?都?遮了个严严实实,走路慢吞吞的,偶尔瞪谢玦一眼,谢玦却是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只是扶着宛宁的手没有松开过。
谢玦察觉到?霍仲和季平神色有异,暼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移开了,他们在想什么谢玦自然清楚,上了车,对宛宁道:“待会先?送你?回?府,我要进宫一趟。”
宛宁心头一跳:“进宫做什么?”她太过紧张了,声音都?绷了起来。
谢玦微微一笑:“姜侯爷的事还要善后。”
原来是姜侯爷的事,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本来想问姜侯爷会怎么处置,但又怕少不得要提到?姜至,又惹恼了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安静下来,她有些失落,进了京,她就不得不面对现实,可?温贵妃是她娘这件事,也没人知晓,若是她也装作不知晓,和谢玦在一起行不行呢?答案显然是不行的,一旦她和谢玦在一起,温贵妃一定会以此来利用她,威胁她的。
“在想什么?”谢玦将她拉了过去,揽入怀中,宛宁要挣脱出?来,却被他越抱越紧,只能拖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情?之一字真是费神,让她自己都?变得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想要怎么做才能如意,明明不能和谢玦在一起,还是做了那样?的事,今后更是牵扯不清了。
感觉到?脖颈处一阵炽热的气息,滚烫的触感贴上她的耳际,宛宁顿时慌张推开他,又羞又急看向车外:“别来……”
谢玦凝视着她轻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宛宁脸颊红得滴血,语声又轻又软,偏还要做出?强势的模样?:“反正你?什么都?不许想都?不许做!”
谢玦道:“好,我晚上去找你?。”
宛宁顿时大惊,坐了起来:“别来!别来找我,”她垂眸,思量再三,拧着眉道,“进了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别来找我。”又狠着心强调一句,“我爹爹也不喜欢你?,我不想他生气。”
她怕传到?温贵妃耳朵里?,她可?以反抗温贵妃,就怕爹爹因此受到?牵连,她不能赌不敢赌。
一想到?爹爹,宛宁严肃了起来:“之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嫁给你?。”
谢玦面色骤沉,知道她现在在钻牛角尖,他没有与她争执,车厢忽然静得可?怕。
途中他们在一处茶馆休息,连粗心的霍仲也看出?来了不对劲,表小姐一句话都?不说,自始至终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公爷的脸色也冷的吓人,他端着茶碗拉着季平坐到?了另一桌,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热情?这么快就消了?这么快就腻了?”
季平悄悄回?头,就看到?表小姐一直埋着头喝茶,那头都?快埋到?茶水里?了,这不,被公爷推了下脑门,抬了起来,她还不高兴了。
“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他收回?目光瞥了眼霍仲。
霍仲也白了他一眼:“我是嫌身子?骨不够硬还是嫌命不够长?啊!”又道,“要我说这样?冷却了也好,你?说将来公爷的刀架在温贵妃的脖子?上,表小姐‘啪’往跟前一跪,哭得那叫个梨花带雨的,公爷找了十年的幕后主?使,是杀还是不杀?”
季平冷了眼:“我替公爷杀。”
霍仲一口茶水呛了出?来。
几人回?京后已是桑榆之时,马车快要靠近宛府时,宛宁叫停了马车,她默了默,低头着说了声“告辞”,就要下车,却被谢玦攥住了手,她惊诧回?望,黄晕的灯光下,谢玦面色冷沉,目光却是坚毅,不轻不重说了句:“晚些时候我来看你?。”
宛宁心头一颤,压下悸动就要拒绝,却不想谢玦推了她一下:“下去吧,我也要进宫了。”
明摆着不想听她说一个字。
宛宁生了下闷气,轻哼一声转身下了车,才走两步,蓦然站住了脚,怔怔看着前方,宛府门口的石狮子?旁蹲着一个人,一张脸都?埋在膝盖里?,大概是听到?了声响,慢慢抬起头来,竟是姜至,一张委屈无比的脸,眼巴巴地看着宛宁,就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终于见到?了主?人似的,又气又委屈。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都?饿死了!快给小爷准备些吃的。”
谢玦闻声神色微变,赫然掀起窗帘看过去,就见宛宁朝前急走几步,姜至已经扶着石狮子?站了起来,许是蹲的时间久了,往前蒙的一个趔趄,趁势扶住了宛宁的手臂,皱着眉呲牙:“别动别动,我头晕,脚麻,借我扶扶。”
宛宁不解:“你?怎么会在这?”
还未多说两句,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心头一跳,转瞬回?眸,就见谢玦大刀阔斧走了过来,手臂上挂着一见玄色披风,一双冷冽的眼只盯着姜至。
姜至装蒜的模样?也顿时转成了冷漠,直起身子?来,却未松开宛宁的手臂,倨傲地看着谢玦,像是随时要打一架。
宛宁一时慌张起来:“表哥......”她想要阻止谢玦过来,怕谢玦动手。
谁知谢玦只是在她身侧停下,径自扯开了她的披风系带,温和道:“你?的披风轻薄,别着凉了。”
猝不及防间,她的披风滑落在地,颈项处一阵清凉,姜至目色骤变,脸上阵青阵白,不禁攥紧了拳,宛宁脖颈处那些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瞬间酸疼无比。
后知后觉的宛宁才反应过来,慌忙捂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玦,谢玦慢条斯理,将手里?的披风重新?给晚安披上,仔细系好,微微一笑:“外头凉,进去吧。”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姜至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吼道:“谢玦!”他冲上去就要揍谢玦一顿,却被季平轻而易举拦住,霍仲等?谢玦上了车,跳上车架挥了马鞭。
季平这才心平气和朝宛宁颔首:“表小姐,公爷怕您累着,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宛宁噎了一下,抽着嘴角看了眼季平,看着姜至怒气冲冲的模样?,有些头疼,无力道:“你?不是说饿了,还不回?家吗?”
姜至没好气道:“我没家了!老头子?被处死了,祖母气得不轻,不愿理我,被太妃接走了。”
宛宁身形一顿,站住了脚,看着他倔强的模样?,终是叹息一声:“跟我来吧。”
姜至立刻跟上了,进了府,宛宁让厨娘做了几道菜肴和点心,姜至皱眉:“你?怎么不亲自给我做?”
“......爱吃不吃。”
“如果?是谢玦饿了两天,你?会是这个态度吗?”姜至不知是气还是委屈,紧绷着脸看着宛宁。
宛宁抿紧了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