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坐电梯一路上楼了。

许久后暗中的影才缓缓走出,蹲在丢弃的礼物旁,手握钢笔,蹲了一阵后,轻敛眸光,沉默地收拾这些东西。

很无奈,也不知如何是好。

过往的爱情经验没有教会他如何去追回一场爱情,爱很轻易,来的太过容易,只要舒展身姿一坐,勾手指便有女人过来。

不主动送过任何东西,可只要女人主动要,他都会给。

两年时光,他这阵子回忆,才发觉自己并没主动送过什么东西。相反倒是一直被赠予,手链,漫画分镜稿,甚至日日夜夜端上桌的饭菜。

0280 第二百八十章 冤枉啊大人

第二百八十章

天气越来越热了,八月的时候,姚玥影已经快被湿热的天气热化。城市里建筑密集,高楼间都有大片玻璃,所以热量难以散去。

她某天短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隔着很远,在桥边的步行街道。那天她难得和同事打了一场胜仗,所以无视那个匆匆转身隐藏自己的人。

她在当地非常红的高级冰淇淋店买了三杯冰淇淋,其中一杯给了同事,一杯放置在步行街的凳上。

离远后,男人缓步凑近,俯身伸手拿起了冰淇淋杯,背面贴了张便利贴小纸,他扯下。

“我下毒了,不怕死的话就吃吧。”

姚玥影走出老远,上了同事的车,车调转方向朝着他开近,车速很快,视线中的阳光在水面跳跃,像碎钻散落开。她在光斑中快速寻找一个身影,随即捕捉到了。

男人一个侧脸,微卷的黑发垂落在耳边,把包装盖拆开,伸勺子挖了一口,含着勺,转身看向她。

车速快得一瞬把相交的视线拉扯开,她趴在窗边,吹着令人浮躁的热风,某一瞬鼻头一酸,想起一件事。想起两个人坐在小饭馆吃面条,那天同样很热,但是这样的记忆,不知为何,和手中的冰淇淋一样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开始融化了,可能再需要一阵时间,她就会想不起来。

九月,三个月整,除去医院后,姚玥影没有和他亲口说上一句话,仅有一次视线相接。

她不清楚这个男人住在哪,也不清楚宫泽野是怎样的睡眠时间,反正每天忙碌之中,总是觉得自己被一道视线如影随形注视着。

她有时候会忙到忘记他的存在,但是早上又会感受到他一直存在,门外的一日礼物从没断过,她起初会扔出去,第二日又会发现礼物原封不动堆在门口,她一口未动的同款蛋糕也换了新的。

东西扔了几次,扔到她觉得烦懒得再扔时,只能堆叠在玄关门口的一处空地上。然后渐渐习惯早上收到礼物,回头扔进屋内,再把门关上,出去上班了。

九月十七日,请了病假处理完家事的某位同事回到了工作岗位,姚玥影的身份起了一点变动。她的办公桌挪到了最边上,辅助同事的商业案递交出去后,她成为了打打杂,然后无事可干的闲人。

她随时关注上级动向,他们开了一场会,结尾有说,或许她的工作会在这月底到此为止,毕竟三流律所,养不起多余的人,而且有人私下对她表达了不满。如果同事之间氛围和谐,上级不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老板告诉她,说她阅历太浅,长得小又可爱,即便成年了,在西方人眼里你就像个孩子一样。所以你的委托人看你第一眼,就不太会信任你。

姚玥影默默听着,抠手指头,低头一阵后小声询问。

“您说有人私底下对我表达了不满,是谁?”

上级一愣,随即避过谈话,不愿告知,只说不是同事,让她别乱猜测。

好嘛,那两天,她吃饭不香了,复盘自己行为,是否神经大条让别人感到了不适。想来想去无果,所以回家就感觉烦躁,陷进牛角尖里揣测究竟是谁对她不满,如果不是同事,那就是上级不满,那又是哪个上级?

半夜里,脑海一顿,一颗灯泡亮起。姚玥影起身,记忆显现出一个信誉分拉到底的男人。

没有办法,因为宫泽野就是这样的人,他或许觉得烦躁,觉得二人关系没有任何进展,所以要玩一些手段,以上级身份介入,名正言顺辞退她。

她一夜没睡,蹲守在门边,凌晨五点时,听到了门外脚步声。

她穿着睡衣,松垮扎着马尾,那一瞬开了门,如同愤怒的雌豹,朝着男人扑过去。

宫泽野的伤已经好全了,穿着深色衬衫,手臂裸露出的皮肤有着蜿蜒疤痕,在健壮惨白的手臂上形成强烈反差。他的面容依旧英挺夺目,气势从容,甚至带着笑意,很意外她会突然出现,和他有肌肤相亲的举动。

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彼此,三月后,依然没有温情可言。女人双目泛红,情绪涌动,伸手揪着对方衣领,把男人死死抵在墙边,怒问出声。

“是你让我被辞退的?”

“回答我!”

“宫泽野....”

她咬牙切齿,表情精彩极了,说他卑鄙无耻,卑鄙无耻哦,多么咬牙切齿,她依然对他有如此激烈的情绪。

被指名点姓的男人一愣,笑着伸手,摸着她柔软的脸颊,拇指陷进皮肤里,宠溺地掐,力道没使重,觉得软,软的令他瞬间勃起,精神亢奋,强压忍耐,喉结滚动回道。

“不是我,乖乖。”

真的,冤枉啊。

快来点谁谁谁,随便谁都好,给他作证行不行。

没人给他作证,她也没办法拿他怎样,质问只能得到看似嬉皮笑脸的无赖回复,她终于气得忍不住,侧头在捏她脸颊的手臂上,狠狠咬下,咬一个齿印,再转身进门,把门摔得震天响。

替宫泽野洗清冤屈的是时间,十月出头,她没有被辞退,因为暗地里某位人给这个三流律所撒了笔钱,保住了她的位置。

姚玥影同时查到了是谁对她不满,确实是同事,和对方没具体说过几次话,反倒是经常被她使唤。这个城市习以为常的人种歧视,她说亚洲人就是要干一些下等工作,即便是在律所。

姚玥影保住了工作,可她觉得心烦。

她走在深夜路上,步伐踩踏出声响,拐角时撞到了醉酒的两个黑人。

那晚,她站在路边,亲眼目睹浑身戾气的男人,一脚踏在黑人身上。把闪烁着火星的烟头扔进对方嘴里,掐着他的脖颈命令咀嚼吞咽。

他是渗人的鬼,却又不知为何恶鬼会变成了忠诚护卫。

觉得冤枉就该为自己更加有力辩护才对,为何要转身再次回到黑夜之中。

她朝前走,这次他默默紧跟在身后,姚玥影反复把包在肩颈抬了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