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逼近,而是缓缓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湿衣服。

然后,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向紧闭的房门。

“要不要…我现在就出去,告诉他们呢?”

“你是不是想着,我妈会把我赶出去。”

林奚雾顿了一下,仿佛在给时霁安时间消化,然后继续陈述那步步紧逼的逻辑链条:“到时候,我无家可归,无路可去,你就会顺理成章地收留我。”

“然后呢?趁虚而入?”林奚雾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或者,直接告诉他们我和你的‘事’,摆出你会负责的姿态,逼我就范?”

“再或者,干脆把我关起来,断绝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精心策划的每一步,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层层递进的方案,从利用亲情施压,到扮演救世主提供庇护,再到最后的摊牌、胁迫,甚至是最极端、最彻底的囚禁……竟然就这么被林奚雾轻描淡写地、一字不差地全部说了出来。

“是,是啊。”他低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被拆穿的窘迫,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坦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一种更加扭曲的兴奋和一种近乎变态的欣赏。聪明,真是太聪明了。比他想象中还要敏锐,还要通透。这样的猎物,才更有彻底征服的价值。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那乖戾疯狂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近乎赞赏的扭曲神色。“是,是啊。”他低声回答,几乎是喟叹,“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他重新走向林奚雾,步子不疾不徐,眼神却如同盯住猎物的毒蛇,黏腻而危险。

“所以,如果你不同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你变得残疾,废了,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他语气轻柔,内容却残忍得令人发指,“我也会把你捡起来,抱回家,洗干净了,好好收藏。”

“我说过。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人生孩子。”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或崩溃并未出现。

林奚雾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转过身,重新坐回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他垂下眼帘,伸出手,重新拾起了桌上那支铅笔,指尖捏着笔杆,似乎又准备开始在纸上涂画。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林奚雾还能如此平静。他忍不住凑过去,想看看那张纸上到底有什么。

视线落在纸面上,时霁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纸上是一个潦草勾勒的小人头像,那面容轮廓……不像林奚雾自己,倒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时霁安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张脸那个在医院只匆匆见过一面,却给他留下极深印象的男人,厉鸣序。

“这是……他吗?”时霁安指了指那张画。

林奚雾点了点头,手中的笔继续在纸上涂抹着阴影。

这个无声的肯定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时霁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一股更加汹涌的嫉妒和不甘瞬间淹没了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他质问道,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想着他?!为了他生孩子,受这种折磨,甚至不惜和家里人闹翻?”

时霁安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林奚雾的后背,语气里充满了无法排遣的怨愤和委屈:“那你把我放在哪里?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一点点我的位置都没有吗?!”

“我也喜欢你啊!”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控诉,“值班室那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是我算着时间给你准备的!你每天吃的便当,那些菜色和营养搭配,是我查了多少资料才定下来的!还有那个号上……那些问候,那些关心……你难道就真的一点点……一点点心软都没有吗?!”

“咔哒”一声脆响,林奚雾手中的铅笔芯应声而断。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侧过脸,那双没什么光彩的眼睛终于看向了时霁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如同冰锥落地。

“没有。”

率先显露出崩溃迹象的,竟是步步紧逼的时霁安。

“你知道吗?”时霁安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现在……很想操你。”

林奚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你知道过去的日子里,有多少人……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吗?”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最后,他们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轻飘飘的话语里,藏着冰冷的警告。

时霁安当然听出来了,这是恐吓,是威胁。

“我不害怕。”时霁安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理我。”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张铺着干净床单的单人床上。那张床不大,却足够承载他此刻所有黑暗龌龊的念头。

“别画了。”时霁安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看向林奚雾,“也别再想着他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林奚雾,高大的身躯投下浓重的阴影。“我们做爱吧。”他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偏执,“就在这里,现在。忘了他,好不好?他根本不会记得你,你看看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人在哪里?”

“是我。”他加重了语气,试图将这个事实烙进林奚雾的脑海里,“是我一直陪着你。”

“不用了,我还没饥渴到,随便找个男人就能做的地步。”林奚雾微微停顿,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我有喜欢的人。”

时霁安嘴里反复念叨着那两个字,像卡了壳的录音带:“做爱…做爱吧…奚雾,我们做爱…”

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林奚雾单薄的脊背上,滚烫的胸膛几乎要将那层布料烫穿。

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虔诚,勾住了林奚雾休闲裤松垮的裤腰。

布料被他一点点、执拗地往下扯。动作缓慢而执着,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掀开覆盖在珍宝上的丝绸,又像是拆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期待着里面诱人的内容。

林奚雾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点可怜的抵抗简直像是在邀请。

时霁安着迷地看着那截随着裤子褪下而逐渐显露的、细腻白皙的腰线。空着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出手,一把就攥住了林奚雾两只细瘦的手腕。

那灰色的裤子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褪下,露出底下被包裹着的、更加私密的领域。

失去了阻碍,时霁安的手指更加肆无忌惮。用一种近乎玩赏的姿态,慢慢地、一寸寸地,将那条碍事的裤子彻底扯了下来,直到它堆积在椅子和林奚雾的膝盖弯处,皱成一团。

视线再无遮挡。那白色布料紧紧绷着,勾勒出浑圆挺翘的臀形,边缘深深地勒进肉里,显得那里的皮肉格外软嫩。